他們的這次重返並沒被生產邦的人趕走,但在第二天車間忙碌的情形消失了。心書剛到工廠門口便感覺不對,以往尖利的沙輪機聲音現在停了,噴漆流水線不動了,一排排人站在辦公樓下的草坪上等待與他們談判。
心書走到他們中間問:“怎麼啦,沒開工?”
“其他組有在做”油漆組長回答了她
“哦,呵呵,我還以爲停電了呢。你們組沒貨噴嗎?”心書笑嘻嘻地又問
“有,有點事要先處理了再噴。”聽他那麼說心書沒多問便上了樓
“小程,你們要硬把那個人安排到我們組上那我們組的人都有意見。”剛打開辦公室,後面就突然冒出個聲音,將心書嚇了個大跳
她轉過身看了看,拍着胸口問:“怎麼是你,你的弟兄們怎麼啦?”
“你不是看到了嗎,要加個人不行。”油漆組長上衣油黑,點燃一支菸,坐在心書的位子上悠閒地抽起來
“我說大哥,你先招集你的弟兄去把產品噴完了再談行不,印花組的趙大姐己經發火啦。”她看着樓下大聲叫她名字的印花組長,哀求着油漆組長
“不行,我那些兄弟說啦,談不好就不開工。”
“你們組才四個人,萬一有人請假都沒人接替,你們怎麼就不多方考慮呢?”
“再加一個,再加一個我們每個月纔多少點錢,如果你們這樣說那就肯定談不好。”油漆組長搖搖頭彈下一截菸灰
“你等劉經理來了你們自己跟他談,我還有別的事”心書說着拿出一疊檔案翻了翻
劉經理一出現在廠門口便有一大羣人跟在了他屁股後面,那羣人就是油漆組加焊框組的打磨工。
“劉經理,乾脆點,加他還是讓我們走?”油漆組長得瘦瘦的高個子視死如歸地問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加一個人你們就擺工啦,這裡是公司不是你們的自留地,我們也是有制度的。”劉經理的話雖然很硬,但語調保持着慣有的溫柔,所以沒有多大殺傷力
“你什麼意思,我們沒有要求加人呀,什麼制度不制度,我從一進來就沒看你們有過什麼制度。”高個子不依不饒地說
“公司要建新工廠需要培養一些技術人才,公司發展好了對大家都有好處,這是安排到你們組的學徒。”劉海俊向他們解釋到
“學徒,公司培養的人就該公司出錢,工資就不能在我們組上分,我們工資本來就不高,再來個人分那不更低嗎,要培養人你們出錢。”油漆組的其他兄弟附和着喊起來
“活是在你們組上乾的,學徒工的工資你們也是知道的,爲什麼就不能在你們組上分錢?”劉海俊的聲音不再那麼溫柔
“要在組上分就是不行”一個個說着取下工作牌丟在辦公桌上,一聲高過一聲地吼着
印花組的組長帶領她的手下堵在人事部門口,要求油漆組快點搬走己塞滿過道的待噴品,劉海俊和心書被圍在辦公室裡,除了辦公桌上沒站有人外己沒了一丁點剩餘空間。
對講機裡發出沙沙的聲響,心書迅速抓起,“程助理,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叫保安上來嗎?”
“沒事兒,不用叫保安。”心書關掉對講機,以免門口的保安繼續問
工作牌被丟得更響了,漸漸有了拍桌子的聲音,劉海俊保持了沉默,只有心書在努力地解釋着
一刻鐘後,劉海俊從心書手裡拿過對講機,打開,調頻。
天啦,他要叫保安嗎?這讓心書的心跳超速,她下意識地搶下,劉海俊又奪了回去。她不想保安與工人之間發生衝突,她攔住正要呼叫的劉海俊。
劉海俊張開他的右手將心書伸過去的雙手捏住,將拿着對講機的左手移到嘴邊,“彭隊,彭隊,收到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