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19日,下午。
東廚居飯店。
“司命,你上次說,時空門是最好最後,哦,還是最大的一個,那麼其他東西又是什麼?”蘇擇斟酌着用語,試探的問道。
昨天蘇擇突然想到,在得到時空門的那天晚上,按照司命的說法,這東西還不止一個呢。現在蘇擇比較擔心的是,別人也有這種時空門,所以要問個清楚。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幾碟食品。看起來很簡單,也就2種看起來不起眼的菜。
“好吃……好吃……”司命根本就不理他,像個皮球一樣在盤子裡滾來滾去,高興得直哼哼。
蘇擇原本是想好好問問,所以精心製作了這兩種精品菜餚來拍馬屁,沒想到人家司命大爺根本就是無視他的存在,一門心思的大快朵頤。
“呃……好好,等你吃完了再說吧……”蘇擇見自己討了個沒趣,只得乾笑兩聲作罷。
碟子裡的東西看着不起眼,卻是極爲考驗手藝的菜餚。
一道是“桃酥金鉤”,這道菜是以上好金鉤爲主材,將其用濃湯浸泡一整天,發開之後撈起晾乾備用。這濃湯也有講究,取老鴨和豬骨、鯽魚、杏仁,文火熬至骨酥肉爛,待原湯只剩三分之一時,再將湯澄清用紗布過濾。
然後取乾淨河沙放入鍋內燒熱,再放入核桃、花生炒至七成熟,起鍋後去除食材上的沙子,取出裡面的核桃仁、花生仁,細細的打成末,充分混合後裝盤。然後再打幾個鹹鴨蛋,只取蛋黃攪拌裝碗備用。最後,將芝麻油燒熱,把金鉤放蛋黃醬裡蘸一下,再放到核桃花生末裡滾幾下,放進油鍋裡炸至金黃,起鍋裝盤。
這道菜可說是聚集了海鮮、河鮮、禽、畜的精華,再加上核桃、花生調劑,各種鮮香渾然一體。一入口,種種濃香紛沓而至,直衝腦門,讓人脣齒留香,意猶未盡,要是在配上一壺花雕,真是做神仙也不過如此。
另一道菜是一碟寸許見方的小方塊,顏色醬紅,香氣撲鼻。這是“蜜餞火腿”,是將半肥半瘦的金華火腿切成小塊,用開水煮上幾滾,去除血水。然後在放入高湯、生薑、蔥白,用大火煮上半小時,再將火腿塊撈起。隨後將其碼放在篾條盤上,放入蒸鍋,再蓋上2層紗布。再把金絲蜜棗、橘紅、冬條等蜜餞切成細丁,放在紗布上,加蓋,以猛火燒開,再用文火蒸上4小時。
在蒸制過程中,蜜餞的汁液逐漸沁入火腿之中,在使火腿入味的同時,也起了染色的作用。起鍋之後,再入油鍋過一次油,此時火腿的肥肉已經成爲膏狀,瘦肉也軟得像豆腐,過油的時候特別考驗手藝,一不小心,就玩壞了。過完油裝盤後,再用原湯燒成的醬汁澆上,再灑上一把蔥花。
一入口,那是外酥裡嫩,不用牙齒,只需舌頭輕輕一擠,肉汁就濺得滿口都是。頓時,這種混合着蜜香、果香的肉汁,充滿了整個口腔,每一個味蕾都像浸泡在溫泉裡,簡直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
這也是【東廚居】的特色菜,懂行的老饕們,一般點上兩碟當做佐酒小菜。只不過這兩道菜都非常考驗廚師的功力,對火候、用料、手法都必須是高手,做出的東西纔算正宗。整個東廚居里,也就三個人做的出來。
其中又以蘇擇的作品水平最高,只不過他老人家忙着修真,又是老闆,能讓他洗手下廚的,還真沒幾個人有這面子。這也是讓老饕們痛心疾首的事情。
當然司命大爺是不在此例的,別看這位大爺沒長嘴,甚至連實體都沒有,但論起挑食,多少老饕都比不上。大概是被養刁了口味,司命大爺現在是真正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不是極品菜餚,根本入不了它老人家法眼。
【東廚居】裡,能讓司命大爺滿意的廚師,一共也就兩個,蘇擇自己是一個,另外兩位特二級廚師加起來算一個。爲了不影響生意,蘇擇也只好親自伺候它。要是被那些老饕們知道,司命每天三餐都是蘇老師親手操辦,肯定會嫉妒得想自殺。
其實蘇擇的廚藝能有現在的造詣,也是跟司命大爺的耳提面命分不開的,這位大爺要是對供品不滿意,蘇擇這一天都別想安寧。
看到司命還在大快朵頤,蘇擇覺得有些無聊,不禁想到以前一直琢磨的問題:司命這傢伙到底是在吃什麼呢?被它動過的東西分量絲毫不見少,爲什麼味道卻變得不堪下嚥?
好奇之下,他放出了陰煞,再切入陰煞的視野觀察起來。
“咦……我做的菜怎麼會這樣?”蘇擇猛然一驚。
此時在陰煞的視覺中,司命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肥皂泡,半透明的身體,外表五光十色,這些色彩還在有規律的流動、變化着。這個現象在蘇擇煉成陰煞的時候就知道了,讓他奇怪的是,他自己做的那幾盤菜餚。
這些菜餚眼下居然放射出五彩毫光!比如那碟“桃酥金鉤”,每一個金鉤都在放光,看起來像是一碟鑽石,璀璨無比。
………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蘇擇有些傻眼了。
這並不是蘇擇第一次通過陰煞來觀察自己的作品,但眼前的現象,卻是頭一次出現。以前他通過陰煞看這些菜餚,和正常視覺下並沒有什麼不同啊。
突然他想到那一次時空門事件,難道是陰煞產生了什麼變異?還來不及讓他多想,另一個景象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見司命用身體包住了一隻金鉤,身體歡快得顫動着,彷彿在吸收什麼。等它離開後,那一塊金鉤的毫光卻消失了,變得和以前的狀況一樣了。很快,另一個金鉤也變得黯然無光,司命又包住了另一塊。
它把一碟“桃酥金鉤”“吃完”了,又滾到那碟“蜜餞火腿”裡。這時,那碟“桃酥金鉤”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的樣子了,一點光彩都沒有。
蘇擇連忙夾起一塊金鉤放進嘴裡……
“呸~~果然還是味同嚼蠟!媽的,怎麼會這樣?”蘇擇苦着臉吐出金鉤,一腦門子官司。雖然他以前也不信邪的嘗過司命的“剩菜”,但這次的感覺特別強烈。
難道司命吃掉的東西,就是那種五彩毫光?但是菜裡面怎麼會有那種光呢?這種光到底是什麼東西?蘇擇苦苦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