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五弟

攝政王的紈絝世子

第二天一早,寶辰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了,他擡眼看着坐在一邊翻閱奏摺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痠痛的臉頰,喃喃道:“酸死了混蛋!”

“嗯?”宗政久寒挑眉看過來,他俯身將寶辰抱到了懷中,將他按在了身前,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寶辰瞪眼,喝了他一句,還是覺得不爽,便張口咬住了男人的嘴脣,直到口中帶上了鐵鏽味才鬆開嘴,他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宗政久寒見了,只是呵呵地笑了,一點也沒有往日裡冷麪將軍的模樣,他放下了另一手上的奏摺,雙手抱住了寶貝兒子,他將下巴抵在兒子的頭頂,手指不安分地隔着他的衣服畫起了圈,他問道:“昨夜本王給的的東西,好吃嗎?”

“……你還敢說!”寶辰想起最後宗政久寒竟然要自己吃他的……他的……該死!他掙扎了一下,要從宗政久寒的懷裡出來。

“好好,本王不說了。”宗政久寒忙將惱羞成怒的寶貝拉緊,連連保證,不過他現在的笑容就像是偷了腥的貓,怎麼看怎麼讓人想海扁他一頓!

因爲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宗政久寒雖然仍舊需要日夜批閱奏摺,但還是吩咐了車隊緩慢前行,所以直到晌午將至,他們才達到了下一個小鎮。

這個小鎮名叫新林鎮,它靠近一大片常年呈現墨綠色的森林,由此得名。

新林鎮並不如寶辰以前見過的小鎮那樣民風淳樸,相反,這個鎮子很雜很亂,小偷、山賊、強盜、騙子甚至是一些叛亂者也都聚集在這裡。鎮裡的鎮民以打獵爲生,也用打獵得來的動物的肉或者皮毛換取他們需要的蔬菜,糧食和衣物等。

小鎮不怎麼繁華,但人很多,當攝政王的馬車走進鎮子的時候,幾乎所有站在街上的人都看了過來,並不是他們沒有見過這樣華麗寬大的馬車,而是他們好奇什麼樣的人會如此大搖大擺地經過這座以混亂著稱的鎮子。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爲什麼這車隊會如此大膽了,因爲護着車隊的兩旁的侍衛個個武功高強!

於是,人們又紛紛猜測,這到底是哪家的大戶,有這樣的本事,養得起這麼多的高手。

馬車一共有兩輛,前面一輛坐的是寶辰和宗政久寒,後面一輛則是青蘿紅霞兩個丫頭,出門在外,寶辰也捨不得這兩丫頭步行。

寶辰最終還是掙扎着離開了宗政久寒的懷抱,因爲他還不想在馬車裡做一次!

這個隨時隨地發情的人形春藥!寶辰坐到了馬車邊,瞪了笑得正歡的宗政久寒一眼,如此想到。

他收拾好自己半遮半露的衣衫,隨意地將它們裹緊後,用手撩開了一側的車窗簾子,他看向了車外的同時,車外的人也看到了他。

一張美得足以傾城傾國的容顏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衆人徹底停止了動作,有的人甚至將手中的物品都掉落在了地上。

寶辰看着他們的傻樣,捂住嘴咯咯笑了,這一笑,便使情況愈發不可收拾,鎮民們,特別是那些婦女和少女見了,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子都貼到寶辰的身上去!

宗政久寒從成堆的奏摺中擡起頭來,他看着笑得歡暢的寶辰,有些疑惑地偏了偏頭,想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兒子這麼開心的。一看之下,他頓時黑了臉,將只知道招蜂引蝶的兒子瞬間拉回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兇狠地放下了簾子,他低頭盯着寶辰無辜的小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妒婦……

“父王?”寶辰眨了眨丹鳳眼,淺笑着疑惑出聲。

“啊。”宗政久寒應了一聲,拿過了奏摺看了起來,他感覺到懷中人在亂動試圖離開,便道:“別動,本王只是想抱着你。再動,可就不保證了。”

“額……”寶辰摸摸鼻子,有些無語凝咽,權衡之下,他還是乖乖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心想,等着爺長大的,到時候看爺怎麼抱你,怎麼壓你!

這一邊寶辰在無限YY當中,那一邊宗政久寒已經陷入了對奏摺的沉思中,完全不知道兒子在心裡如何地編排他。

他們都不知道,在他們的後面,這個小鎮也迎來了一架華麗的馬車,侍衛暗衛一堆,婢女家丁衆多。

小鎮雖小,但酒樓還是有的,何湘沒有跟來,這種打點行裝,住宿吃飯等問題就都是由一個叫林濤的侍衛辦的,他辦事挺利索,宗政久寒見了也挺滿意。

林濤的長相還夠不上清秀二字,他五官平平無奇,是那種放進人堆裡就再也找不到的人,不過他人很用心,老實卻機靈,對同職的侍衛也很好,寶辰看了幾天,心裡也是讚歎不已。

“父王,林濤這人,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乘着林濤前去打探情況的時候,寶辰扭頭問道。

“是何湘推薦的,前幾個月纔來我這裡當差。”宗政久寒雖然覺得林濤辦事還不錯,但也不會去注意一個小小的侍衛,聽寶辰問了,便以爲他喜歡,想到林濤的模樣一般般,便放心地說道:“寶辰若是想要過去,等回了京城就給你。”

“那何湘一定會罵死我。”寶辰捂着小嘴咯咯笑了,何湘給宗政久寒找來這個辦事能力還不錯的林濤,大概就是想分擔一些他自己的事情的,但被自己要過去以後,何湘的如意算盤就碎了。

聽寶辰的意思,他還真是同意了。宗政久寒本來覺得沒什麼,可寶辰這還是頭一次問自己要人,心裡就有點吃味,即使他知道沒有這個必要。

“林濤很好?”宗政久寒憋了半響,還是沒有憋住,便張口問道。

“是不錯啊,辦事效率挺高,何湘推薦的人,我也放心。”寶辰點點頭,捏了一塊桂花糕放進了嘴裡咀嚼起來。

宗政久寒聽了心中不爽,他捏住寶辰的下巴,將嘴湊了上去,他吻得粗野,帶着一點懲罰的意思。

寶辰喘了口氣,瞪眼道:“父王不是不喜歡吃桂花糕嗎?”他舔了舔嘴脣,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他剛剛咬進嘴裡的桂花糕就被宗政久寒給吃了個精光!

“……”宗政久寒嘴角微微抽搐,他按着寶辰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道:“睡覺。”

“我不困。”

“……”

馬車走了一刻鐘後,就停在了一家三層酒樓的大門口。寶辰率先跳下了車,他擡頭看了看這招牌,不禁挑高了眉眼,餘富酒樓,能在這個小鎮子裡找到一家這樣的酒樓,倒是不錯了。

“林濤。”寶辰扭頭對躬身站在身側的林濤問道:“父王將你交給了爺,你願意跟着爺嗎?”

“能跟着世子大人,是奴才的榮幸。”林濤心中一喜,忙單膝下跪行了禮。倒不是說他不願意在攝政王的手下幹事,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他這點斤兩在王爺手下做,是做不出頭的。可若是在世子大人的手下做,那麼也能混個貼身侍衛噹噹,只要他更加努力,更加勤奮,也更加忠心,幾年後說不定就能和他的何湘表叔一樣,成了世子大人眼前的紅人。

京城子民都知道,成了世子大人跟前的紅人,那還不就和成了攝政王面前的紅人差不多嘛!

宗政久寒剛剛下馬車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愈發覺得剛纔不該把林濤賜給寶辰,他應該將林濤放到邊疆去!他眯起雙眼看向林濤,越發越不順眼!

林濤突然感覺到後背有點冷,微微抖了抖,心道,今天也不是很冷啊,怎麼覺得陰森森的。

酒樓的生意一般般,但林濤說掌櫃的不肯同意他把整個酒樓包下來,再多錢都不行。這倒是讓寶辰有些好奇,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大概是老闆自己個人的想法吧。

酒樓的廂房挺乾淨,準備茶水糕點的小二也很機靈,知道什麼時候該出現,什麼時候還離開。

總的來說,對這酒樓,他還是滿意的。

“父王,你不覺得我已經十三歲了,並且朝着十四歲行進,不該和你睡一起了嗎?”寶辰想起酒樓掌櫃見到他和宗政久寒一起走進一個房間時詫異的神情,就咬牙切齒!

“長大了父王才更要和寶辰一起睡。”宗政久寒已經處理好了奏摺,他抱起滿面不樂意的寶辰坐到了牀邊,他湊近兒子的小嘴,在上面親了親,道:“怎麼?寶辰這麼快就嫌棄爲夫了?”

“……嫌棄的話,你就和我分房睡嗎?”

“寶辰就喜歡做夢。”宗政久寒呵呵笑,將寶辰壓在了身下,雙手不安分起來。

“父王,現在在白天。”被壓在牀上的寶辰黑下了俊臉,那微蹙的細眉之間,描繪了紅色梅花的花鈿顯得更加豔麗。

“可是本王以爲,寶辰也想要。”攝政王微微勾起脣角,帶着說不出的邪魅,下一刻牀帳放下,傳來聲聲喘息與低吟。

下午何湘派人傳來了加急信件,宗政久寒打開一看,臉色就有些陰沉。

“怎麼了?”寶辰覺得全身痠軟雙腿無力,便靠在牀上沒有下來,他側頭見宗政久寒的臉色不好,便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事,不過是些跳樑小醜罷了。”宗政久寒星眸微眯,脣邊拉開了一個冷冽的弧度。他以爲這些事情至少還要等一年,卻不想太后穆氏和大將軍穆遠已經等不及,而王粲被貶官的事情也讓王翰站不住腳了,他很心急,急着找死了。

“是宮裡的事情嗎?”寶辰垂下了眼簾,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宗政久寒不喜歡寶辰這個樣子,看到這樣的寶辰,會讓他擔心寶辰是不是在心裡做了什麼打算。他不在乎寶辰騙他,也不在乎寶辰瞞着自己什麼,但他怕寶辰會突然默不作聲地離開自己,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必須清楚地知道寶辰心裡在想什麼。

他捏起兒子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寶辰在想什麼?”

“在想,你們良國的這一場權力之爭,到底會死多少人呢?”寶辰淺笑,笑容卻並不怎麼真實。

宗政久寒看了寶辰半響,放下了手,他微微出了口氣,說道:“說吧,你想保下哪個人?”

見似乎有戲,寶辰的小臉頓時笑開了花,他討好地抱住了宗政久寒的手臂,蹭了蹭說道:“你看,綿德從小就對我很好,你總不能傷他吧。”

“嗯。”宗政久寒在心裡冷哼,是很好,好得過分,好得越界了!

“再說皇上,我覺得,他是更想歸隱江湖的。”寶辰見宗政久寒的臉色沒有變化,便繼續道:“雖說等你登上了皇位,這廢帝不除,終是個禍害,可你可以偷樑換日,讓天下人以爲廢帝已經死了,然後就放過宗政昊德吧。”

“哼,你倒是對本王很有信心啊,覺得本王一定能夠榮登大位?”宗政久寒聽了寶辰這篤定的口氣,對於他幫這些人求情的醋意就消了幾分,他捏了捏寶辰的臉頰,如此問道。

“那是當然的!”寶辰狗腿地笑,他主動親了親宗政久寒的臉頰,道:“所以,這兩條命就爲寶辰留下吧。”

“這裡。”宗政久寒看了寶辰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嘴脣。

寶辰一愣,領悟過來後,他真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他朝着宗政久寒的嘴狠命啃咬了一陣,累得自己都喘氣了,他拎起了男人的衣襟,兇巴巴地問道:“這樣行不行了?”

“好。”宗政久寒拍了拍兒子的小屁屁,寵溺地點了點頭,只要是寶辰要的,他有什麼理由不給呢,即使是放過要和自己做對的人。

一下午宗政久寒都只能把時間奉獻給何湘的加急信件了,寶辰對此幸災樂禍了一頓,在宗政久寒伸手將他抓住前,一步跳出了房門,只是瞬間,他就白了一張小臉,想捂住自己的屁屁,卻因爲外邊下人都看着,只能強忍下來。

“林濤!”聽見宗政久寒壞壞的悶笑聲,寶辰氣呼呼地喊了林濤。

“在!”林濤不知道寶辰爲什麼突然生氣了,只得誠惶誠恐地彎腰小跑過來。

“這鎮子哪裡有青樓?爺好久沒逛青樓了,這脂粉味可是想念得緊!”寶辰不着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屁屁,孃的,真是疼!這兩天可真是做狠了!

“啊?”林濤下意識地往房裡看了看,果然宗政久寒已經黑着臉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啊什麼啊,爺問你呢!”寶辰扭頭瞪了宗政久寒一眼,頤指氣使地問道。

“爺,這鎮裡,沒有你看得上的青樓……”林濤誠實地回答道,這小鎮子,只有幾個小小的妓院,估計裡面的姑娘也不怎麼樣。

“寶辰,隨便去哪裡玩,不許去那種地方,不然等着晚上本王怎麼收拾你!”宗政久寒知道寶辰是故意氣自己,便出言威脅起來。

“哼!”寶辰哼了一聲,甩着腦後的紅色緞帶,扇着摺扇小步走出了門,他的屁屁,好痛!

這個小鎮只有三條街,成三角形排列,日頭已經偏西許多,大街上都是扛着野獸從森林裡回來的男人,甚至還有一些強壯的女人。

寶辰一個細細嫩嫩的少年走在街上很是惹眼,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來,這就是方纔進城的,不笑時長得跟金童一般好看,笑時比當年的江湖第一美人還要豔麗幾分的世家少爺。

寶辰只帶了林濤一人出門,宗政久寒雖然相信寶辰的實力,但恐放他雙拳難敵四手,還是暗地裡派了四個暗衛跟着了。

新林鎮的大街與京城的很不一樣,這裡都是叫賣的商販,賣的一般都是蔬菜,肉類和棉質,麻質的一匹匹布。街道兩邊幾乎沒有店鋪,像是胭脂水粉啊,水餃牛肉麪啊什麼的,都是一個個的小攤子。

寶辰站在了一家牛肉麪的攤子前,他眨了眨眼睛,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沒吃這種東西了。

攤主是個非常健壯的漢子,春寒料峭的時候他也只穿着一件單薄的麻布短衣,見寶辰停在了自己的攤子前,就笑呵呵地招呼道:“小公子想吃碗麪嗎?我老紀的牛肉麪,整個鎮子的人都說好吃!”

“好啊,那就來兩碗牛肉麪,林濤,你可別嫌爺摳門,你給爺當班第一天,就只請你一碗牛肉麪啊。”寶辰也笑了,他拉着林濤坐了下來。這攤主長相兇惡,笑起來倒是有些憨憨了的。

林濤敢忙拱了拱手,連連說道:“能伺候爺, 是奴才的大幸。爺這麼說,可是折煞奴才了。”

“快坐吧,好好跟着爺,勤懇點辦事,爺可不會忘記你。到時候,何湘的臉面也有了。”寶辰已經聽林濤說過他與何湘的遠親關係,便這樣說道。

“是!小的一定不負表叔厚望!”林濤忙不迭就坐了下來,這時候牛肉麪也來了,他忙擦好了碗筷遞給了寶辰。他知道表叔何湘與寶辰私下裡是很好要的朋友,兩人加上李毅在平城的時候就認識了,關係很鐵。

“咳!林濤,你也不小,何湘也不大,你別總表叔表叔的,爺聽着想噴口水。”寶辰剛剛拿起筷子,聽了表叔二字,就抽了嘴角。

“嘿嘿,在爺面前,奴才就不這麼叫了。”其實林濤自己也不願意叫表叔,他寧願叫何大人,因爲他和何湘的年紀沒有相差多少歲。

“小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大概是飯點還不到,牛肉麪的生意不怎麼樣,攤主有些無聊,就和寶辰說起了話,不過他是沒有抱太大希望能夠和這樣尊貴的小公子多說幾句的,小公子能夠迴應他一句都不錯了。

“是啊,從海河郡過來,正要回京城呢。”寶辰“滋溜溜”地吃了一口面,嚥下後,頓時舉起了大拇指,誇獎道:“老闆,你這牛肉麪比京城的都好吃,這面很勁道,湯也夠味!”

“小哥兒過獎了。這面是我自己揉的,這湯是用大骨頭熬出來的,一般的做法,不過我力氣大,揉出來的面就勁道一點。”攤主看起來是個挺好的人,他聽了寶辰的誇獎,又呵呵地笑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是過獎,雲樓的牛肉麪的確沒有你做的好吃。”只要沒必要,寶辰不喜說些虛話,這牛肉麪的確很好吃。

“雲樓的東西,我這小小的牛肉麪可比不了。”攤主呵呵笑,還挺謙虛的,不過聽有人這麼誇獎他的面,他還是很開心的。

寶辰也呵呵笑了幾下,他低頭開吃,三下兩下就將牛肉麪連面帶湯都吃了個精光,看得一旁的林濤目瞪口呆,要知道世子平日裡最要面子,像這樣毫無風度地吃麪,他可真是頭一回見!

“老闆,你是宮裡來的吧。”吃完了,寶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突然這樣問道。

攤主的後背一緊,立馬又笑了起來,他說道:“小公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可別騙我,你這面除了口感勁道了許多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可你這湯的熬製方法,卻是宮裡的,並且是南平國宮裡的。”寶辰輕輕地說着,可攤主聽了就是覺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覺,令他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小公子……”攤主面色有點怪異,他這湯的做法,的確是以前請教了宮裡的御廚才知道的,他在這裡做了好幾年了,卻被這小小的少年給看了出來。

“好了,我也不是在爲難你,只不過隨便問問,這湯的做法,只要和御廚關係好,都是能夠知道的。我只是好奇,你應該是南平國的人,怎麼到了這良國來。”寶辰轉動着手中的摺扇,笑得燦爛又無辜,可攤主卻不得不打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

“小公子的舌頭倒真是厲害。”攤主笑了起來,他說道:“我內人以前是南平國的宮女,所以我就知道了。”

“你內人?”寶辰挑眉笑着重複了這幾個字。

“是啊,我內人,她就在家裡呢,晚上忙的時候會來幫我一把。”攤主點點頭說道。

“好吧,是我多想了。謝謝老闆的牛肉麪,真的很好吃,我有很多年沒吃過這樣的美味了。”寶辰的口吻中有些想念,的確很久沒有吃到了,七年了啊。

攤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這一回他仔細地看了寶辰一眼,但還是想不起以前在宮裡有見過這樣一個少年,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自嘲起來,幾年前他還在宮裡的時候,這少年應該還是個奶娃娃呢,自己認得出纔怪了。

寶辰伸了伸懶腰,站起了身,林濤付完錢後,兩人就要離開。

攤主還是沒忍住,他問道:“敢問這位小公子,也是南平人?”還曾經是宮裡的人!

“算是吧。”寶辰愣了愣,點了點頭,他有些無奈,靈魂來說,他是南平人,可身體卻是良國的人。

攤主抓抓後腦勺,他看着少年風華無限的背影,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漏了什麼東西,但又想不起來,便只得拍了拍自己的腦側,想着等下回家了,問一問自家老婆。

“你有什麼疑問?”寶辰邊走邊看着攤子上的東西,他知道林濤一定有疑問,

“奴才不敢。”林濤吃不準寶辰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這樣回答。

“別什麼不敢的,以後爺的事情,你將知道得更多。”寶辰已經決定將林濤一起帶去南平了,畢竟算盤子已經來求了自己要紅霞,而紅霞也含羞帶怯地同意了,這往後,青蘿也是要嫁人的,他只能再找一個在身邊伺候自己的心腹,這個人,他暫定爲林濤。

林濤是聰明人,他一聽寶辰這樣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大喜,忙道:“奴才謝世子大人提拔!”

“喊我少爺吧,和青蘿她們一樣。”寶辰揮了揮手,隨意地說道。

“是!少爺!”林濤簡直樂得合不攏嘴,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只要他做得很,做得令寶辰滿意,他的前途就會一片光明!

“少爺,您剛剛說您算是南平人?”林濤其實還想問,爲什麼南平國宮裡御廚才做得出的湯,寶辰會嚐出來。不過他還是很有分寸地沒有問這個。

寶辰見他問得小心,心中又滿意了幾分,道:“我母親是南平人。”這句話可不是謊話,他前世的母親,當今的南平皇太后陳氏,可真是南平人。

“奴才明白了。”林濤點了點頭。

“兩個月後,爺就要去南平,辦點事情。到時候你就跟着我去,你願意嗎?”寶辰停在了一家賣玉器和金銀首飾的攤子前,隨意地挑選起來。

“少爺到哪,奴才自然跟到哪,少爺是奴才的主子,哪有奴才不跟着主子的道理。”林濤很會說話,即使寶辰知道這些都是恭維的虛話,但心情還是不錯。

他滿意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深綠色,一個深紅色的兩個鐲子,他笑了起來,覺得這兩個挺適合青蘿紅霞的,便伸出手要去拿。

另一隻白玉修長的手指也伸了過來,他的目標似乎也是那深綠色的鐲子,只是當他的手放在了寶辰的手上時,卻久久都沒有放開。

寶辰一愣,這是被吃豆腐了嗎?

他擡起頭,卻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的臉。

這張臉長得很英氣,眉色較濃,雙脣較厚,五官端正,是個純粹的大男人。他看着寶辰,眼裡各種情緒閃爍,他吸了口氣,卻依舊沒有放開手,反而突然將寶辰的四根手指給抓緊了,他顫抖着張了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五弟,皇甫宵。

不,應該說,這是已經成熟了,長大了的當今南平皇。

寶辰知道自己有一張和前世有幾分相似的臉,他更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幾乎可以忽視那相對前世來說,稍顯平凡的五官,乍一看,簡直與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樣了。

他明白,皇甫宵不是認出了自己,至少現在還沒有認出來,他只是因爲看到了一個和他的兄長,那個本該坐在龍位上的人才驚訝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他這麼緊緊地握着自己的手幹什麼,他眼裡面那些奔涌的複雜感情又是什麼。

林濤也反應了過來,他想上前去分開兩人的手,卻被皇甫宵的侍衛給攔下,只得皺眉道:“這位公子,您抓着我家少爺的手幹什麼?”

“少爺?”皇甫宵重複了這兩個字。這次來小鎮不過是路過而已,他與母后政見不和吵了一架,所以出來散散心,雖然散心散的遠了一點。

他剛纔就注意到了面前的這個少年,這個與自己的三哥有着五、六分相像的人!他一直遠遠地跟着他,直到他停在了這首飾攤子前,他才忍不住去握住了他的手,這是一隻細嫩的手,一看就知道,這少年的年紀不會超過十四歲,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三皇兄。

三皇兄已經死了,被他自己的親生母親毒死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這個事實,他的心裡就十分複雜。

從小,他就朝着三皇兄看齊。三皇兄會背四書五經了,他就也日夜不休地去看去讀去背,三皇兄習武了,他也求着母親早早地開始了訓練。三皇兄做什麼,他也會做什麼,只是這些,三皇兄都不知道,也不會想去知道。

在三哥的眼裡,除了父皇和江山就再也沒有其他,他看不到自己這個弟弟。於是,他就常常想,如果父皇死了,而自己登上了皇位,那三哥是不是就可以看自己一眼呢?

是的,最後,父皇的確死了,他也登上了龍位,可三哥卻再也看不到自己了。

哪怕是前世,他的手都沒有被皇甫宵碰到過,他有些不適應地皺了皺眉,然後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指,他看着這個胞弟,心裡卻沒有一絲正面的感情,他從小就不和自己的兄弟們親近,哪怕是這個同父同母的胞弟。

他只知道,這是參與殺害他父皇的兇手!但他明白,自己不可能現在就殺了他,因爲他還是南平國的皇帝。

南平皇要是在良國境內死了,南平國的朝堂必然掀起軒然大波,到時候內憂外患,他去接手的,也只會是個滿目瘡痍的南平國了。

“你叫什麼?”到底是當了不少年皇帝的皇甫宵,他如今已經二十有二,明白什麼是隱藏,什麼的冷靜了。

寶辰微微皺眉,當初根本不起眼的孩子已經長大,口氣也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了。

這樣命令式的語氣,說實話,就算過個十年,他都聽不慣!

林濤自然知道他的小主子那唯我獨尊的脾氣,忙上前一步道:“這位公子,如果沒有事,我們就先走了。”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不管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的有身份有地位,哪怕他是南平國的貴族,那也是比不過寶辰去的。

“大膽!我們主子和你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一個男人操着尖細的嗓音,彈出了食指,有些娘娘腔地喝問了林濤。

林濤一見,就皺眉了,好傢伙,這應該是個太監!而且絕不是良國宮裡的太監,因爲良國宮裡的太監看到他們的世子大人不是貓着腰行個禮就走了,就是誠惶誠恐地來巴結。那麼就是說,這男人是其他國家的皇子還是王爺?

“我主子並不想和你的主子說話,不是嗎?”林濤見寶辰皺着眉似乎有些不悅,便說了回去,他知道,世子大人在背後給他撐腰呢!皇子怎麼了,王爺怎麼了,都絕沒有世子大人來的厲害!他可是良國最有權勢的男人--攝政王的寶貝世子!

“你--”那太監也氣了,還想說什麼,卻被皇甫宵給攔了下來,他只能瞪了林濤一眼退了下去。

“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問問你的名字。”皇甫宵這回終於知道放軟一點口氣了,不過寶辰還是不願和他多說什麼。

“我的名字,你知道又有何用?”說完,寶辰就想走,但想到那兩個鐲子還沒買,只得停了下來,拿起了那兩個一紅一綠的鐲子,對攤主說道:“這兩個我要了。林濤付錢。”

“是。”林濤恭恭敬敬地點了點頭,他瞥了還站在旁邊不走的皇甫宵,奇怪地皺了皺眉,然後掏了銀子付了錢。

寶辰轉身就走,林濤自然跟上,不過皇甫宵也跟了上來。

“林濤,你說這兩個鐲子青蘿紅霞會喜歡嗎?”寶辰決定不去理睬皇甫宵,因爲他也不知道去理睬這人有什麼意義,等他回到了南平,自然就會正面對上的,現在還早。

林濤見少爺不介意後面的人跟着,便也不去管他們了,他恭敬地說道:“少爺給她們買的東西,她們自然喜歡。”

“那可不一定。上次我給青蘿買了盒胭脂,爺可從來沒見青蘿用過!”寶辰微微蹙眉,似乎有些難過。

“那肯定是因爲青蘿姑娘不捨得用,這可是少爺您買給他的啊。”林濤嘴巴甜,說得寶辰心裡就舒服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側頭道:“那爺就多給她和紅霞買幾個,這樣總捨得用了。”

“那是肯定的。”林濤忙不迭地拍馬屁道:“少爺的眼光一向很好,青蘿姑娘和紅霞姑娘一定很喜歡。”

“嗯,我也這麼覺得。”寶辰摸摸下巴,頗以爲是地點點頭。

皇甫宵一直在後頭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放下身段去跟着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少年,但他就是忍不住,就好像小時候見到了三哥,他就會忍不住遠遠地偷偷地跟着一樣。

快到酒樓了,寶辰也被跟得有些不耐煩,便轉過了身說道:“我是宗政寶辰,你別跟着了。”

“宗政寶辰?”皇甫宵卻沒有去聽寶辰後面幾個字,反倒快走了幾步跟了上來,他攔住了寶辰的去路,說道:“你就是良國攝政王的世子,宗政寶辰?”

“沒錯,有何指教?”寶辰挑眉反問。

“可爲什麼你長得--”長得和我三哥這麼像。皇甫宵沒有將這句話問出口,因爲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麼。

寶辰的眉頭都可以皺成川字了,他淡淡地哼了一聲,然後負手而去。他知道,這個鎮子就這麼一家環境好的酒樓,如果皇甫宵要在這裡過夜,那麼他們是必定要碰上的,竟然這樣,他也不用想着甩掉他了。

走進餘富酒樓,就有人迎了上來,是宗政久寒的侍衛,他對着寶辰抱了抱拳,然後說道:“世子,王爺正等着您喝下午茶呢。”

“哦。”寶辰點點頭,他扭頭看了跟進門的皇甫宵一眼,意思就是,這回相信了吧。

皇甫宵卻只是愣愣地看着寶辰,沒說話,也沒再向前一步。

宗政久寒打開門就見樓梯下的這樣一幕,他皺起眉,這個人,似乎是皇甫宵,南平皇跑到了良國的地頭來,這可真是稀奇,不過他也要讚歎他的勇氣和愚蠢。

“寶辰。”宗政久寒喊了一聲,慢慢走下了樓梯。

“爹!”宗政久寒此次出行雖然沒有遮掩,但寶辰也不想這麼明目張膽地喊“父王”。

宗政久寒對於這一聲“爹”欣然接受,他走到兒子身邊,看了皇甫宵一眼,微微有些不悅,“剛纔就不午睡,現在回去睡覺。”

“爹!”寶辰驚呼一聲,不依道:“不是說喝下午茶嗎?”

宗政久寒看着寶辰手裡的兩個鐲子,猜都猜到了這是給誰的,心裡吃味,便哼了一聲道:“做夢。”

寶辰張着小口,似乎不太相信宗政久寒竟然會出爾反爾,他大聲道:“爹使詐!”

皇甫宵看着兩人上樓,那活躍的背影,彷彿讓他見到了三哥還活着的時候。三哥喜歡與父皇下棋,有時候被吃掉一顆重要的棋子,他就會這麼微張着嘴,喊一聲“父皇使詐”。

可,回不去了,這一切都回不去了。到底是誰害的事情變成這樣的呢?皇甫宵自問。他想說,這是因爲他的母后,可想想,母后這麼做,還不都是想讓自己登上皇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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