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太后的算盤

何清君還劍於鞘,飛縱而出,院落裡那兩名下人仍在大喊刺客。她剛縱出院落,便見慕振雪迎面而來。慕振雪上來便痛使殺招,何清君反劍架住,短劍倏地出鞘,頃刻間,兩人便拆了二十餘招。

“莊主,莊主,二爺……二爺……”一名下人在屋內嘶叫着。

慕振雪咬牙,賣個破綻,收了長劍,縱身躍嚮慕振雷的房間。

正在此時,令狐簫也帶着兩名侍衛趕來,見何清君往山莊外縱去,忙道:“莊主勿急,本王去追!”話音剛落,他人已在數丈外。“風間跟本王去追,赤焰留下!”

風間立即跟上,兩人提氣運功,急追何清君而去。

何清君在前急奔,後面兩人急追,她搞不懂令狐簫的意圖,卻又不能停下。

“何護衛。”那清泉般的聲音從十餘丈的後面傳來。

何清君回頭,不出聲,只見令狐簫已經頓足,伸臂攔住風間。風間不解地問:“王爺,不追了麼?”

令狐簫似乎哼了一聲:“你追得上嗎,打得過嗎?”

風間低頭不語。

何清君同樣不解看他,只是不作聲,只要不出聲,對她的身份,她永遠可以來個死不承認。若是明知追不上她,他爲何自告奮勇帶風間來追?

“何護衛,你既然都來慕月山莊了…。說明終於將本王放在心上了,本王心裡很是歡喜。”

何清君囧了,雖然她來慕月山莊殺慕振雷,確實是他的功勞,但也絕不表示,他對她真如那兩句詩所說那般有情有意,他倒底打得什麼主意?逗着她玩很有趣麼?幸虧臉帶面巾,看不清表情。

“何護衛,知道本王爲何來慕月山莊麼?”月光下,令狐簫的俊臉格外清潤。

何清君愣住,是啊,他爲何來慕月山莊?他來得好生巧合,偏巧又夜宿慕月山莊,偏偏又拉着慕振雪去下棋搏弈,她得手後,他自告奮勇地追出來,卻是爲何,幫她麼?她心裡疑惑了,若他是爲了幫她,那麼目的呢?

卻見令狐簫搖了搖頭,感嘆一聲:“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本王終是不得他人心,枉費了本王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何清君只覺一陣惡寒,若讓她相信五王爺有真心,她寧願相信公雞下蛋,母雞打鳴!

“禍起蕭牆,同室操戈,從不稀奇,何護衛覺得呢?”

她覺得?她覺得她頭痛牙痛,手指癢癢,直想過去擰下他有腦袋,省得她自己被他轉得暈頭轉向。

令狐簫轉頭吩咐風間:“回去就說刺客輕功極高,你與本王遠遠落下。”

風間低頭領命。

何清君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他也不以爲忤,轉過身去,負手緩行,“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風間在後面跟着,緩緩而行,終於忍不住問道:“王爺,你對她……屬下僭越了。”

令狐簫轉頭看他,輕嘆:“風間啊……。你可知情爲何物?”

風間搖頭,令狐簫輕笑出聲:“……本王也不知道。”

其實五王爺也挺惡劣的,何清君遙望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又一陣惡寒,她就說嘛,五王爺怎麼會知道情之一物,不過是風雪月了幾年,便跟着那些文人般酸腐起來,彷彿非得唸叨唸叨情字,纔算是風雅之人。

她笑了笑,提氣飛縱,直奔客棧。回到房間,她拿布擦拭了劍刃上沾的腥血,她終究是個江湖人,殺完人從不覺得恐懼和不安,這種女子終究不會得善終吧?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着今夜五王爺的真實目的。她猜測,是不是五王爺摸透了令狐薄的心理,絕不會放她去太遠的地方暗殺南家秘部名單上的人,若她非得出手,必會派她到百里外的慕月山莊,所以他纔會派人盯着她,只要她騎馬出了宮,必是要出門。待到她出了宮,他得到消息後,便匆匆帶人來到慕月山莊,只爲拖住慕振雪?他這般幫忙究竟是出於什麼心思?他虛情假意地逗弄引誘她,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她絕不相信五王爺與大燕三皇子一般“閒的”!

忽地想起令狐薄說道,名單裡可能有他想殺而不方便殺的人,所以打算借刀殺人?難道他其實想殺的就是慕振雷?不對呀,他不是本就與慕月山莊關係不錯嗎?怎麼會想殺慕振雷?

此日,聽說慕月山莊上下悲痛,到處掛着白布,令狐蕭許是怕沾惹上晦氣罷,昨晚,半夜就離開慕月山莊回京城了。

何清君回宮,將事情從頭到尾講述給令狐薄聽,令狐薄英眉蹙起,鳳目微眯,五哥對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願一切不是他猜測的那樣!沉吟了片刻,令狐薄才道:“慕振雷是南浩志的人,慕振雪,則有可能是五哥身邊的人,若他是五哥的人,五哥自然會喜歡整個慕月山莊都爲他賣命,但慕月山莊卻出來一個南浩志的人,對五哥來說,是個絆腳石,他若動手,必得罪了整個慕月山莊和慕莊主,自然希望借別人的手除掉慕振雷。 ”

然而五哥既然決定借他的手殺慕振雷,爲何要屈尊絳貴親自跑到慕月山莊?其實自從他將那枚扳指交給何清君後,已經爲她派了一名暗衛跟着,若是有危險,她自然會喚暗衛出來,故而他並未擔心,五哥卻爲何要助她,爲她擔心?這實在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何清君“哦”了一聲,五王爺想借千歲大老爺的手要除去的人,竟是慕振雷?難怪慕振雷對五王爺也不甚喜歡的。

令狐薄見她面現倦容,便道:“你且休息兩個時辰,夜裡本王要宴請晉望之兄妹,爲他們餞行,你要隨侍。”

何清君一驚:“天晉太子這就走了麼?那吳山怎麼解決的?”

令狐薄勾着嘴脣道:“吳山涉及兩國疆土,本就不是一次兩次談判能解決的,只要兩國聯姻成功,關係便算是緩和了不少,吳山可以暫時擱置,慢慢再談,不過耽誤不了太久,本王前些日子得到消息……本王就是在等一個機會,所以才一直拖着吳山問題。”微微一頓道:“晉望之不是說過他母妃病重麼,他急着回去探望母妃,本王也不好強留。”

何清君擡頭,似笑非笑地看他,晉望之的母妃病得可真是時候,難道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令狐薄淡淡地笑着,朝她點下頭,道:“你且回房去休息吧。到時候,本王讓小順子去叫你。”

何清君“嗯”地一聲答應,回房先讓小秋燒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才渾身舒坦地睡過去。兩個時辰後,小順子準時來叫她,並給她送來衣服和飯菜。

“夜宴可能需些時辰,攝政王怕你餓着,便命御膳房爲你準備了些飯菜,讓你先墊墊肚子。”小順子看她一眼,又道:“這衣袍是前些日子,攝政王親自命人爲你裁製的,攝政王說,你整日的舞刀使劍的,平常的女子衣裙,會束縛你的手腳,打鬥不便,穿男裝又顯得不倫不類,這衣服正好,行動方便,穿起來也不失女子柔美。”

何清君自然是體會得到令狐薄的心意,不過,這種款式的衣服,前些日子她穿過啊,小順子!你不用特意強調是攝政王的主意,她早就心領了!

何清君洗梳完畢後,吃了些飯菜,便換上令狐薄特意準備的淡粉錦袍,束上腰帶,攬鏡自照,情不自禁一笑,倒不是她自戀,而是令狐薄總是有心,他選的料子顏色是極襯她膚色的。

晚宴未設在承仁殿,而只是在養義宮偏廳,只有令狐薄,小皇帝,天晉太子兄妹,和太后姐妹。

何清君手持令狐薄的扳指調了六名暗衛,暗中環伺,她則侍立令狐薄身後。

依舊的客套寒暄一番,相互敬酒,然後纔開始動筷。

六人當時,除令狐薄和太后之外,四人俱成未婚夫妻,不由得有些尷尬。待伺候的宮女爲六人重新斟滿酒後,令狐義才道:“朕聽說太子母妃病重,不知原定於年後二月初八的婚事能否如期舉行?”

南雪瑩臉色微白,有些緊張地望向晉望之。

晉望之輕笑,道:“皇上過慮了,母妃雖然病重,卻不影響兩國聯姻邦交,說不定娶雪瑩郡主進府,反而是爲母妃沖喜了呢。”

南雪瑩臉色又是一白,低下頭去。她本來聽說太子母妃病重急着返回天晉國,以爲她和他的婚事必會延後,只要延後便可能有變。想到大哥正在準備起事,太后姐姐雖然極力反對,她卻十分願意,若是成功,她便不用再嫁入天晉……

卻聽南淑蘭突然對令狐薄道:“攝政王,既然太子有意沖喜,何不趁着太子回國之際,咱們直接派人送嫁,選個差不多的吉日成親便可,太子母妃病重,婚禮可權宜從簡,不必非得選個二月初八的吉日,哀家瞧臘月十六這日子就不錯。”

此言一出,席上除晉樂音懵懂不知,其餘衆人皆是一愣。

何清君瞧向南淑蘭,她當初可是極力反對南雪瑩和親的,私下裡到處遊說衆臣,可仍未擋住朝中上下和親的決心。今兒個這是怎麼了,太陽打南邊升起來了?怎地風向就突然轉了?

南雪瑩貝齒輕咬櫻脣,擡眼幽怨的看向太后:“姐姐,爲何要這般急?”

南淑蘭不耐煩地道:“雪瑩怎地如此不懂事!你將要嫁與太子爲妃,未來婆母身體不適,若沖喜能爲婆母驅除些病氣,難道你不應該盡孝嗎?再說,侍奉婆母病榻前,本就是做媳婦的該做的,你便提前些日子嫁過去,代太子盡孝於榻前,有何不可?”

她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當真像是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令南淑蘭既不敢說話,更不敢反駁。甚至令狐薄與晉望之也只是相視一笑,沉默不語。

令狐義瞅了瞅令狐薄,再瞧向晉望之,道:“母后說得極爲有理,婆母身體有恙,兒媳婦合該侍奉於病榻前……太子意下如何?”

晉望之心下苦笑,小皇帝都這般說了,他又能如何,左右這和親是逃脫不掉的,早一個月晚一個月又有何區別?當下點了點頭,“太后娘娘說得是,只要太后娘娘捨得雪瑩郡主早些日子出嫁,望之求之不得。”說着轉向令狐薄道:“攝政王以爲呢?”

令狐薄扯了扯脣角,他以爲?他自然巴不得南雪瑩早點遠嫁天晉……他看了太后一眼,莫瞧她平時張狂,關鍵時候還是會替自己親妹打算的,只可惜南雪瑩不瞭解她的良苦用心。

“此事,只要太子和太后同意,本王樂見其成。”

小皇帝令狐義環視衆人,道:“如此,便依母后說的罷。太子先行回國,雪瑩郡主的送親隊伍隨後就出發,皇叔,你看誰去送親比較好一些?”

令狐薄微一沉吟道:“和親事關國體,容不得閃失,不如就派三王爺令狐靖和五王爺令狐簫一同前往,他二人一個心思縝密,一個沉靜忠心,相得益彰。”

令狐義點頭,“皇叔安排的周到,那便奉三皇叔與五皇叔爲送親欽差大臣,保雪瑩郡主平安到達天晉罷。”

晉望之對此按排也極爲滿意,不論他對南雪瑩滿不滿意,至少南宛送親上給足了面子,兩位王爺親自送嫁,也是世所罕見。“如此甚好。”

何清君站在令狐薄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覺察得到他的心思,他按排五王爺去送親,分明是想將他暫時支走,好一心對付南浩志,卻又不放心於他,怕他在路上使壞,破壞和親,而三王爺素來與令狐薄親近,又是耿直謹慎的性子,再派他去,分明就是監視五王爺。

連一直未語的晉樂音都覺得南宛給足了天晉的面子,脣邊不自覺地露出笑意。唯有南雪瑩明明心中極爲憋屈不愉,偏偏礙於場合,還得極力維持得體的笑容,免得晉望之看出破綻。

南雪瑩出嫁的日期,就這樣被自己的親姐姐提議,衆人附和地給訂了下來。

晉樂音忽然端着酒杯站起,朝何清君走過去,盈盈笑容,“何護衛,這杯酒是我敬你的,謝你千里迢迢不眠不休地爲我求解藥。”

何清君訝然望她,見她滿眼誠意,不似作僞。不由自主地看向令狐薄,只見他也是一臉驚訝,恐也是未想到晉樂音竟有如此舉動,朝她輕點一下頭。

“公主太客氣了,那本是屬下職責所在。”

晉樂音卻道:“是不是職責所在,我心裡極爲清楚,我晉樂音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何護衛於我是救命的大恩,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儘管開口,我必盡力相助。這酒,我敬得有理,你喝得起!”

聽她這般說,何清君只得笑着接過晉樂音手中的酒,仰頭喝掉,將小小酒杯反轉朝下一扣,表示一滴未剩,“屬下謝過公主。”她凝目看她,她眼中誠意十足,不像虛僞客套,不由得對晉樂音一陣佩服,皇家中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實屬少見。不喜歡你時,甚至不屑於瞧你一眼,但若你對她有恩,她必傾力相報,或許晉樂音就是這種性格?

南雪瑩聽到晉樂音的話,也是一驚,不可思議地看向她。卻見晉樂音動作優雅地回到宴桌前,執壺重新斟了一杯酒,再回到何清君身前,笑吟吟地道:“何護衛,這杯酒,我還是敬你。”

何清君不解看她,這杯酒又有何說辭?

“這杯酒,其實是賠罪的,當日何護衛胃腸不適,我卻故意說你有孕在身,引得宮中以訛傳訛,敗壞了何護衛的名聲,實是小人行徑,樂音每每想起都覺得後悔萬分,望何護衛大人不記小人過,喝了這杯酒。”

何清君摸摸額頭,反倒不好意思了,這事說起來,她也沒吃虧,她利用這個有孕傳言海賺了一筆,更打算利用這傳言逼得令狐薄對她斷了念想,只不過這招最後沒成功而已。

晉樂音雙手端酒送與她面前,水靈靈的眸子直直盯着她,似乎她不喝,她便一直這麼擎着這杯酒。何清君只得雙手接過那杯酒再仰頭喝掉。

“何護衛,我晉樂音還是那句話,以後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開口,我必竭盡全力相助!”

她小小臉上一臉的堅決和不容置疑,莫說席上之人個個驚呆,便是晉望之也未曾想到這個皇妹竟是如此的恩怨分明、敢做敢當,看着自己的皇妹淡靜地走回座位,竟覺得有幾分自豪。

令狐薄望一眼晉樂音,扯了一下嘴角,淡淡一笑,他倒覺得晉樂音是想通過此事,趁機與何清君相交,如此以後嫁入南宛,也好與何清君這個武功高手有個照應,最重要的是,她應該是知道了他對何清君的情意,結交了何清君,便等於是結交了他這攝政王,等於是在遠嫁他鄉的孤獨中多了份保障。不過,他瞧晉樂音本性也算是善良,偶爾使些小伎倆也不過是深宮求生的手段而已,只要何清君樂意與之相交,他也懶得干涉,畢竟,若有天晉四公主這位朋友,於她也頗有好處,說不定哪日便用得上。

睥一眼小皇帝,他正笑咪咪地打量着晉樂音與何清君,便問道:“何事讓皇上這般高興?”

令狐義道:“朕覺得四公主極識大體,若能與何護衛和諧相處,倒是南宛皇宮中的一件幸事。”

晉樂音那張如仙粉面微微泛紅,水眸不由自主地看一眼令狐薄,不禁心生一陣悵然,再轉眸瞧向令狐義,暗歎一聲,便是平民百姓或是士族之家,婚姻也多是父母之命,利益相聯,何況她是個皇家女兒,雖然尊貴,卻動輒關係皇家社稷,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喜歡誰,所謂公主不過是政治中的其中一枚棋子而已,若反抗不得,也只能自己適應。

令狐薄輕笑,笑意甚至爬上眼角,轉頭望了何清君一眼,見她滿面羞紅地瞪着令狐義的側面,不由笑得更歡。“皇上,按排好了太子與雪瑩郡主的婚事,該說說皇上和四公主的婚事了。”

此言一出,晉望之跟着笑出聲來,附和道:“正是,皇上雖年幼,也是近十四歲了,在民間,這般年齡成親倒也是比比皆是。”

令狐義那張小臉立時紅起來,有些扭捏起來,“朕與公主年紀尚小,不急着成親。”說着看向晉樂音:“是吧,四公主?”

晉樂音滿面緋紅,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畢竟臨行時,父皇就是要她來和親的,既然定下親事,父皇自然是要着急將她嫁出去的。但她是女子,總不能說她急着嫁人吧?何況嫁人後終是不如在自己家裡當公主自在。

令狐薄哈哈一笑,道:“皇上這樣問公主,讓公主怎麼答你?公主是女子,就算想極了嫁人,總還得矜持着。”

令狐義的小臉更紅了,吶吶地道:“皇叔就是想早點摞擔子不管朕了。”

令狐薄笑容斂起,正色道:“古人云,成家方立業,皇上是九五至尊,肩上的擔子比常人重許多,自然成家也要早,成了家,皇上便可漸漸學着親政,適應一下…。何況便是在民間十三四歲成親也屬正常。”

令狐義小聲咕嚕着:“皇叔二十六了,莫說成親,連個侍妾都沒有,卻來數落朕。”

衆人聞言,目光一齊看向令狐薄,令狐薄微微一笑,道:“誰教本王只是攝政王來着,比皇上少了許多責任,想做什麼自然全憑心意,皇上既是皇上,自然是心胸天下,犧牲也多些,太子,你說是不是?”

晉望之眼皮垂下,淡淡地道:“莫說是皇上,便是我這太子也是如此,總有身不由己之事。”擡眼望着令狐薄,他當真年至二十六,身邊連個侍妾伺候都沒有?若真是如此,那麼令狐薄的剋制力當真是少見,以此人之能再加上無人能及的剋制隱忍力,若他一直當政,說不定南宛的野心會日益增大,終有一日會侵犯鄰國,擴張南宛疆土。

“本王想,皇上馬上就十四歲了,不如等皇上十五歲一到,便迎四公主進門,成了家,在臣子眼裡方能覺得皇上有了擔當,大臣們對皇上放心了,皇上親政就容易得多。”

令狐義鄙視地看他一眼,偷偷翻個白眼,明明是他自己迫不急待地要去逍遙江湖,逼他成婚親政,偏要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讓他無話可說,這算哪門子的攝政王!攝政王不是容易戀權嗎,爲何他不肯多戀幾年的權勢,好讓他好好長長身體?想到那成堆批不完的摺子,他不由得雙肩微縮,那堆摺子非壓得他熬不成個好身體不可。

自從萬太傅和他一樣確信令狐薄完全對皇位沒意思,而且隨時可能逼他親政,甩手跑掉,他便有些慌了,萬太傅也說過,以令狐薄之能,若能在他身邊多伴幾年,對他穩固皇位,治理國家大有益處。可是萬太傅也搖頭感嘆,皇叔生性不羈,若無皇位的野心,將他生生束縛在皇宮本就是爲難於他,當年他在先帝面前許下六年期限,恐怕已是極限,想再留下他,難。

“太子意下如何?”令狐薄目光落在晉望之臉上。

晉望之溫潤笑着:“本王十分贊同。太后娘娘覺得呢?”

南淑蘭倒是對皇上娶天晉公主沒甚麼意見,抿脣笑道:“只要皇上和攝政王還有太子覺得好便可,哀家對這門親事,也是樂見其成的。”

當下衆人舉杯慶祝了一番,然後,太后姐妹起身退席,一前一後走出偏廳。

等走進了坤和宮的院子,南雪瑩終於忍不住埋怨起南淑蘭:“太后姐姐爲何急着將我嫁到天晉?”

南淑蘭輕嘆一聲,低聲道:“哀家這是爲你留條後路啊,雪瑩啊,若嫁與天晉太子,不管出了何事,你身後總有個晉望之,有天晉皇室爲你撐腰。雪瑩,既然嫁攝政王無望,嫁與天晉太子既保了你的命,也保了你的榮華富貴,你不要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大哥身上。”

南雪瑩四下瞧了瞧,悄聲道:“姐姐不相信大哥?”

南淑蘭冷笑一聲,快步往前走着,聲音壓得極低,“哀家相信他的雄心,但更相信令狐薄沒那麼好對付,李樓……曾跟哀家分析過,應是從他攝政那日開始,便在到處安插佈置暗樁、培植勢力,南家勢力中必定被他滲透了不少人在裡面,想成事,光靠天時地利還不夠,得看誰的運氣和籌謀更高一疇。”

南雪瑩聞言頓足,擡眸望着南淑蘭,悄聲問:“太后姐姐是這麼認爲的?”

南淑蘭回頭看她,輕嘆:“走罷,哀家現在能做的,就是趁着哀家還能說上話的時候,將你安排好,若是晚了,哀家怕保不住你。”

頓了一頓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雪瑩,你我不過是南家隨時可捨棄的棋子,就算當真是老天開眼,成全了大哥,你以爲你我的下場又好得了哪兒去?第一個要捨棄的就是哀家,哀家是當今皇上之母,就算是親生兄妹,又如何,照樣會猜忌,哀家還是脫不了被幽禁的下場。第二個就是你,你容貌絕色,多少男人在虎視眈眈,大哥爲穩固自己,必會將你送給他想籠絡的人,若爲青年才俊的正妻還好些,若是給了朝中那些足可給你當爹的人當妾氏……你想想,比起天晉太子來,那些人是否更讓你難以忍受?”

月光下,南雪瑩的臉早就蒼白,想想那種情形就可怕,一行清淚順頰落下,喃喃地問:“姐姐,我們永遠無法擺脫棋子的身份嗎?”

南淑蘭冷哼一聲,擺脫棋子的身份,除非來世投胎爲男人!她不再說話,蓮步輕移,邁進了坤和殿。

“太后姐姐。”南雪瑩快步跟進來,恨恨地道:“我認命了,可是我還是恨極何清君,明明是我先認識的攝政王……若她沒出現,攝政王怎麼可能將我嫁與天晉太子,又怎麼可能將天晉四公主嫁與皇上,雖說是兩朝大臣極力要求,但若沒有他暗中操縱,和親的事怎麼可能脫離天晉原先的打算,全朝着對攝政王婚事有利的方向而去。”

南淑蘭在正廳坐下,凝目看她:“是大哥跟你說的,還是天晉太子說的?”

南雪瑩一怔,道:“大哥說的。”

南淑蘭只是緊緊盯着她,半晌無語,“雪瑩,你當你私藏紀芙一事,爲何只是被罰禁足?”

南雪瑩搖頭。

“因爲你現在是天晉太子的未婚妻,攝政王不便將你如何,但他知道,傷的人是天晉的四公主,你嫁入天晉後,不論是太子還是公主都會找機會發作。哀家讓你提前嫁入天晉,也是爲你爭取個機會,若你能忍氣吞聲盡孝於太子母妃病榻前,並找機會向太子母妃哭訴懺悔,不該貪生怕死,受紀芙威脅,收留她這個刺殺公主的刺客,一切問題便可解決。”

南淑蘭睨她一眼道:“你現在不要管何清君如何,再如何恨她,現在都只當沒有這個人,全心全意先打算自己的事情,就算大哥事成,你貴爲天晉太子的女人,於大哥也有益處。何清君這個人,不用你操心,大哥已經調人進京殺她,哀家保證那個人會令她死得很難堪!”

南雪瑩聞言,忙問道:“那人武功很厲害嗎?”

南淑蘭詭異一笑,“殺人未必得武功厲害,只要抓住對方的弱點便可,那個人應是何清君的弱點。”微微一頓,“趁着今夜你可以出宮,倒是可以去紫毓宮門口等等那位四公主,這丫頭心地倒是善良,從她那裡下手,你窩藏紀芙一事,便可大可小。”

南雪瑩擡眸望向姐姐,感激地笑道:“還是姐姐想得周全,全心爲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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