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幽的話沉重無比,在這句話說出之後,房間內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赤幽,想要聽聽他怎麼解釋?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麼惡劣的地步。
“大家,或許都知道了吧?那不知從何而起的謠言,分明就是將我們虛元宗置於風口浪尖頭,使得我們一下子就變成了玄御宗所有弟子的仇人……”赤幽沉聲說道,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可是就單單憑這,應該還不至於太嚴重吧?所謂謠言,總是經不起時間的消磨的啊?”羅天皺了皺眉,發表着自己的見解,低聲說道。
“不,或許赤幽說的對,這次的謠言恐怕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以往我和夢婷,火舞三人走在路上,就算沒有引起萬人矚目,卻也不至於遭受到別人的鄙視和白眼,可剛剛在來的路上,我卻見到了不止一人,對我們露出很大的敵意。”莫媛微蹙了一下秀眉,柔聲說道。
“呵呵,身爲虛元宗這一次的領隊,就這樣畏畏縮縮的?就算與整個玄御宗爲敵又當如何,幹掉就是了,想那麼幹嘛?”林道瞥了一眼赤幽,這一次將他放在候補的位置,本來就很不爽的他,自然不太服氣赤幽。
“大師兄,赤幽只是分析事情,並不是說我們怕了,還請大師兄不要這樣說?”夢婷微微笑了笑,對着林道說道。
“嘿嘿,這就是沒有底蘊的弱點,每做一件事情總是怕這怕那,這樣下去,就算有所成就,也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金翅在夢婷說完後,不禁冷笑一聲道。
“金色小翅膀,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心我把你燉了吃了,還真當你是誰了不成,在這裡,你們是候補,我們纔是正式成員,都給姐姐我安分點!”金翅那充滿譏諷意味的聲音剛一落下,天不怕地不怕的火舞便驟然怒了,當下對着金翅大罵道。
“你在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金翅聽到火舞叫他金色小翅膀,也是瞬間怒了,一向自視甚高的他,如何能忍受別人如此的羞辱。就在他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赤幽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血色雙瞳狠狠地瞪了起來。
“都給我停下!”
赤幽緩緩地擡起了他那雙血色雙瞳,靜靜地掃視了一眼衆人,低聲說道:“知道我們現在最危險的是什麼嗎?不是我們的實力不濟,也不是那所謂必勝的信念,我們現在最危險的……正是缺乏真正的團結之心!”
說到這裡,赤幽看向了荒殿所屬,微微笑了笑,道:“團結,纔是我們最大的力量。不管我們在何時,在何地,正因爲心中都牽掛着彼此,纔有了無窮的力量。在這個關鍵時刻,我想我們更不該將我們最重要的東西擯棄。”
“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或者坐擁天下財富,或者坐擁無盡權力,但其內心卻充滿孤獨,只因爲在他們的身邊,沒有真正的兄弟姐妹,也沒有真正可與他一起分享的人。”
“我希望,我們可以一起共患難,齊享福。無論我們七人,何人站在巔峰,我都希望,我們七人可以一起相伴,坐看九霄變幻,俯瞰滄海桑田!因爲我們是……荒殿七子!”
赤幽的話一說完,荒殿的其餘六人眼圈盡皆一紅,他們都很瞭解彼此,雖然有些人不太愛說話,看起來有些不合羣,可大家的心都是在一起的,這點沒有人懷疑。
赤幽的這番話,正是荒殿所有人的心聲,在這刻,幾乎每一位荒殿成員,都將這些話記在了心裡,當做了一生的誓言。
或許有一天,你我分隔兩地;或許有一天,你我差距懸殊,但我們都不會忘記,曾經的我們,乃是兄弟,乃是姐妹。當有朝一日,站在巔峰之時,必當與兄弟姐妹一起,共伴九霄舞,俯瞰天下紅塵世間。
“不管遇到了什麼困難,只要齊心,定能化險爲夷!”赤幽的臉色很是嚴肅,就算是莫媛,也從來沒見過赤幽這樣的臉色。這樣的赤幽,甚至令莫媛感到了一股只有在他父親身上纔有的威嚴。
“林道,我也有話對你說……”突然間,赤幽話鋒一轉,將血色雙瞳投向了林道三人,低聲說道。
“林道,徐徹,金翅,在往前,或多或少我都與你們有過一些矛盾,但我想,在大是大非之前,你們懂得如何做。此時的虛元宗,雖然看起來強大,但你我都知道,這些不過是表象。”
“所以我希望,在交流會的這段時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請以虛元宗爲重。對這次的交流會,我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所以萬一我們出了什麼事,請你們……護我大宗虛元!”
赤幽這番話,完全出自真心,不管他與林道等人有什麼矛盾,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這一切的矛盾都不是問題。因爲虛元宗的事,不再是個人的恩怨,而是宗門與宗門之間的鬥爭。這期間,稍微有些差錯,都可能會釀成難以預料的大災難。
“這你儘管放心,我林道向來不是分不清輕重之人,你該想的,是怎樣取得交流會的最後勝利,要是輸了,我可饒不了你!”林道兀自說完,竟沒等赤幽繼續回話,轉身走了出去。在其身後,徐徹和金翅緊隨其後。
一時間,房間裡便只剩下了荒殿衆人,彼此相視一眼,盡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沉重,這一次的交流會,恐怕真的要拼命了啊?
“爲了以防萬一,所以我想現在就開始佈置戰術,我們可以這樣這樣……”赤幽低聲說道,血色雙瞳中滿是精光。整整一夜的時間,赤幽都在房裡爲了交流會佈置戰術,一切結束之後,衆人的心裡盡皆多了幾分底氣。
翌日清晨,荒殿衆人盡皆拖着疲憊的身軀離去休息,而赤幽也終於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這樣的壓力,可真不是蓋的。
“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算出了什麼意外,相信憑衆人的隨機應變能力,應該都可以應付,可就怕玄御宗那幫傢伙玩陰的啊?”赤幽低聲喃喃道,眼裡的擔憂無論如何都無法散去。
……
玄御宗密室,幾名玄御宗的高層正靜靜地圍坐着,在每個人的身後,都站着一名年輕的強者。正中的人影,看上去顯得無比蒼老,但其周身隱隱泄露而出的力量波動,卻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膽顫心驚。此人正是玄御宗的宗主,剛步入靈元境圓滿的斷雲天。
“衆位對此次交流會有何看法?”斷雲天淡淡地問道,聲音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
“宗主,這還用說麼?既然他們敢來,那我們就把他們盡數屠戮就是了,現在的虛元宗,完全沒有實力抵擋我們的全力一擊。”在一邊的一名長老厲聲喝道,臉上一片殺意。
“唉,雲長老有所不知,我雖憑藉特殊的辦法晉入靈元境圓滿,但由於中途出了點差錯,致使我變成現在的這幅蒼老摸樣。真要戰鬥起來,或許我靈元境圓滿的實力,只能夠發揮出八成。”
“八成的靈元境圓滿實力,雖然足以打敗莫谷,但要說擊殺他,依舊困難無比,對於莫谷這老對手,我們可容不得半點大意啊?”斷雲天嚥了咽乾澀的嘴巴,低聲說道。
“如此嘛,那就讓交流會開不下去,不就行了麼?”那叫雲長老的低低一笑,眼底閃過一絲殘忍之色,那嗜血的摸樣,竟連斷雲天都吃了一驚。
“雲長老的意思難道是……直接殺了那些小傢伙?這恐怕不妥!”
“放心吧,宗主。我還不至於蠢到這等地步,直接殺了那幫小子,那不是給虛元宗藉口嗎?我們不需要刻意去做什麼,只需要稍微發一點力,就可以讓他們自己先亂起來。到了那時,我們可就完全是……不戰而勝!”雲長老的右手摸了摸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既如此,那就全仰仗雲長老了,希望長老爲我們帶來難以預料的好消息!”斷雲天間雲長老如此摸樣,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冰冷的微笑。在他看來,不管這次的虛元宗有什麼手段,都將必死無疑。
雲長老的臉上露出一股冷笑,偏過頭看向了他身後站着的年輕強者,低聲道:“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就讓你帶領你們隱門的人前去應戰吧,就算他們能夠逃過我佈置的陷阱,也休想逃過你們的殺手。還真以爲斷洛那傢伙,就是玄御宗的第一青年高手了,呵……呵呵!”
雲長老說到這裡,兀自笑了起來。坐在中央的玄御宗宗主聽得雲長老如此說,也是冰冷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這冰冷的背後,還潛藏着一股滔天的殺意。因爲斷洛,是他的孩兒。
經過上一次虛元宗之行,斷洛整個人竟萎靡不振,再也無心修煉。這樣下去,不要說問鼎強者之位,就算是在玄御宗,恐怕也會很快被淘汰下去。而造成斷洛現在的局面,便是虛元宗那個血瞳小子!一想到這,他的滔天殺意就完全無法抑制。
“一定要殺了那個血色瞳孔的臭小子,將他剝皮拆骨!”斷雲天惡狠狠的想到。他從來沒有想過,誰纔是造成這樣局面的罪魁禍首。或許在他眼裡,只有自己的人,纔是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