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禁制帶來的震動愈加劇烈,這樣下去,恐怕不出片刻就有人過來了,到了那時候,那名少年絕對無法在守衛森嚴的虛元宗逃脫。一旦被抓走,必定難逃一死。
就在這時候,從那剛剛打開的牢籠們竄出了一羣渾身髒亂的奴隸,這些人看着周圍縱橫的白光,一個個的臉色都變得無比煞白。其中一名清秀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從人羣中擠了出來,拉了拉那名少年的衣角,柔聲道:“天奴哥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聽到小女孩的話,天奴突然一個激靈,本已經絕望的眼神多出了一分堅定。他掃視四周,最後還是將目光停留在了赤幽的身上。他有一種直覺,眼前這個人,雖然同樣被關在監牢之中,但絕對不一般。
天奴幾步來到赤幽的身前,緊接着在赤幽詫異的目光下,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令赤幽的眼瞳微微一縮,並沒有答話。
“這位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天奴死不足惜,但我希望你能夠將我的夥伴帶出監牢,如若天奴有幸不死,這一條賤命就是大哥的……”天奴的話異常堅定,別說是赤幽,就算是他的那些同伴也沒想到天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奴哥哥……”那名小女孩喊了一聲,卻被天奴伸手阻止。天奴沒有繼續說話,只是目光堅定地望着赤幽。看着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赤幽彷彿看見了當初的自己,他只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原本有些糾結的心一下子朝着少年傾斜。
“唉,那好吧!”赤幽低嘆了一聲,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羣奴隸面對虛元宗執法者的暴行,再加上他對虛元宗執法者更是半點好感都沒有,終於答應了下來。聽到赤幽答應,那叫天奴的少年頓時大喜,他也不明白爲何對赤幽如此有信心。
“我幫大哥開門!”天奴說着就要拿出鑰匙開門,但赤幽伸手阻止了他,現在禁制完全觸發,想要用鑰匙開門是根本行不通的。恐怕天奴的手還沒碰到鎖,就已經廢了。
赤幽皺着眉頭在鐵柵欄前轉了轉,良久之後,他的目光陡然一凝,在其中的一根鐵柵欄中,他竟然發現了一絲禁制縫隙。如果禁制沒有觸發,就算再怎麼找都找不到,而現在卻是很容易就看到了。赤幽相信,有了這一絲縫隙,要打破這鐵柵欄可是簡單了。
“呼!”
赤幽深吸了一口氣,示意天奴等人往後退幾步,緊接着右手的殘鋒斷劍緩緩擡起,運足元力朝着那絲縫隙中狠狠地刺了過去。
就在殘鋒劍刺向縫隙的時刻,鐵柵欄眨眼間爆破,周圍禁制的白光驟然大放,碎石橫飛,整個監牢震動地愈發劇烈。明白時間緊迫的赤幽不敢再有絲毫停留,帶着天奴急忙衝了出去。
赤幽的速度很快,只不過片刻的時間,就來到了監牢的大門前。因爲監牢的禁制被觸發,所以整個虛元宗都變得嘈雜了起來,隱約可以看到無數人影朝着監牢的方向而來。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之後,赤幽更是不敢怠慢,帶着天奴等人朝着一個方向急速而去。
對於虛元宗,從小在這長大的赤幽可是無比熟悉,帶着天奴等人轉了好幾個彎之後,便已經來到了後山僻靜的地界。
在這裡,赤幽很小的時候發現了一條很隱秘的通道,至於是通往哪裡的,就連他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在虛元宗戒備森嚴的情況下,也只有那個地方有一線生機。
天奴等人跟着赤幽,小心地走着。要不是赤幽足夠小心,有好幾次都可能被發現了。也幸好赤幽對虛元宗足夠熟悉,否則單憑天奴,是根本逃不出虛元宗的。
不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赤幽便來到了那個洞口通道旁。可天奴由於心情激盪之下,竟然弄出了一點聲響。赤幽臉色大變,猛然將天奴按住,但卻已經晚了,幾道稀稀落落的人影已經往這邊跑了過來。
“大家快過去看看,那裡有聲音!”
“真是該死的,區區幾個奴隸,竟然敢觸動禁制,還讓我們哥們這麼受罪,要是被我抓到,我要硬生生剝了他們的皮。”
……
幾道議論聲傳來,令得那些奴隸臉色愈加蒼白。天奴也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蠢事,當即臉色通紅地就要衝出去引開那些人,卻被赤幽死死地按住。
“大哥,讓我出去吧,我只求大哥讓我的同伴好好活下去……”天奴嘶吼道。可赤幽卻根本沒聽他廢話,他正在暗自打量前來的幾人,一雙血色雙瞳透出一抹殺機。
來人赤幽認識,不僅僅是認識,印象還很是‘深刻’,這前來的人員不是曹倪一幫人又是何人。從小到大,曹倪對他的欺辱是最多的,現在這個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同門不可廝殺。這個傢伙,讓他飽受了十五年的屈辱,今日定要他十倍償還。
和曹倪一起來的有四人,都在元層境巔峰,其中曹倪處在元層境圓滿之境,這樣的實力,對於如今的赤幽,已經算不得什麼了。赤幽蹲在隱蔽的草叢之中,血色雙瞳宛若嗜血狼王般可怕,長達十五年的怨恨,不甘,在這刻終於是達到了極致。
“噠,噠,噠!”
越來越近了,赤幽盯着逐漸靠近的曹倪,呼吸屏起,握着斷劍的右手死死地摳着,沒人能夠體會到他現在的情緒,那壓抑了十五年的憤怒和怨恨,甚至都快將他的理智給摧毀。
“就是這個時候,殺!”
赤幽低吼一聲,縱身而起。閃雷步法發動,只是瞬間便來到了幾人的面前,右手揚起,斷劍殘鋒激射出一道毫芒,在這道毫芒之下,沒反應過來的兩個人幾乎瞬間便被斬殺。其餘三人臉色大變,迅速反應了過來。
“曹倪,你的死期到了。”赤幽化作幻影,高速飛奔竄向曹倪。
“啊,想要我死,不可能!”曹倪狂叫一聲,朝着赤幽狂轟了一拳,隨後在赤幽詫異到極點的目光中,竟是朝遠處狂奔而去。
赤幽根本沒想到曹倪竟然不戰而逃,但逃得掉嗎?赤幽的眼神愈加冰冷了起來,閃雷步法發動,速度快若閃電,只是片刻時間,便已經追上了狂奔的曹倪。
藉助周圍的光線,曹倪終於看清了赤幽的面容,尤其是那一雙充滿殺意的血色雙瞳,他終於知道追殺他的是誰了?竟然是他先前最看不起,最鄙視的不祥之人,赤幽!
沒等他將內心的驚駭吼出來,赤幽一劍劃過,已經斷了他的咽喉。殺了曹倪之後,赤幽沒有停留,又是兩道寒芒浮現,跟隨曹倪而來的另外兩人盡皆殞命。
躲在一旁的天奴呆呆地望着那手持斷劍的赤幽,喉嚨不禁滾了滾,目光中涌現一絲熾熱,我也要修煉,我也要強大起來,只有這樣,纔算是真正的男兒!天奴緊握雙拳,內心狂吼。
從赤幽斬殺五人,前後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等到衆人反應過來,擋路的人已經殞命。現在時間異常緊迫,赤幽招呼了一下衆人,便帶着他們來到了一個洞口之中。
“天奴,這裡就是那個通道,至於會通往哪裡,我也不清楚,不過這裡出去卻是遠離了虛元宗無疑,希望你們好自爲之!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些了!”
赤幽的臉色有些發白,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這番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低嘆了一句,也沒等天奴他們回話,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原地。天奴呆呆地望着遠去的赤幽,嘴脣緊緊地抿着,隨後雙腿一彎,朝着赤幽遠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我天奴發誓,今生一定報答大哥的救命之恩,從此以後,我的命就是大哥的,有違此誓,天雷滅之!”說完,帶着一衆奴隸,頭也不回地朝着那個通道跑去。
……
從那個通道離開之後,赤幽找了個地方,徹底隱匿起來。他本來打算去荒殿見見那些夥伴之後,便離開虛元宗,可現在虛元宗戒嚴,顯然不行。因此,在一處隱蔽的草叢中呆了一天之後,赤幽方纔朝着荒殿的位置小心地走去。
此刻,在虛元宗主殿之中,已經坐滿虛元宗的高層。只不過現在每個人的臉色都有點陰沉,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是昨晚上的事情所造成的,而是另有其事。
“昨晚上監牢那邊怎麼回事?”莫谷隨意地問道。
“稟宗主,昨晚幾名奴隸暴亂,逃走了……”
“哦,逃走了就逃走了吧,虛元宗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幾個奴隸不算什麼。我們繼續說說,對於玄御宗該怎麼應對吧?”莫谷揉了揉太陽穴,顯然對於這件事他傷透了腦筋。
“宗主,那玄御宗欺人太甚,就算戰又如何,我們也不見得怕了他玄御宗!”馬毅豁然起身,瞪着虎目,義憤填膺地怒喝道。
“我以爲不可,玄御宗的實力與我們虛元宗相差不大,若是打起來,只會是兩敗俱傷,給周遭的小宗門做了漁翁。”
“於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要做縮頭烏龜,任憑他玄御宗欺辱到頭上來,還是你想去做玄御宗的走狗,搖尾乞憐!”馬毅怒聲呵斥道。
“你,馬毅,你不要含血噴人!”於長老也是被馬毅的話給氣到了,當即也是憤怒地吼道。就在馬毅還想要回斥時,莫谷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夠了,都給我住嘴!”
這話一落下,馬毅和於長老盡皆互相瞪了一眼,隨後冷哼一聲,各自站在一旁不說話。看到這情況,莫谷的嘴角狠狠抽搐,這都什麼時候了,自己人還在窩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