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深淵降臨
灰暗天空，混亂氣息如潮汐般翻涌。
天空下毒霧籠罩，腥臭瀰漫。
泥潭裡，黑紅的血液在腐臭的淤泥中攪動，墮落的靈魂在相互撕扯中迷失。
這場靈魂的廝殺沒有勝者，最終所有的墮落靈魂變成碎片落到淤泥中被埋葬。
骯髒的淤泥如同岩漿般向外鼓動，迅速凝聚成型，形成一個個灰突突的泥蛋，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轉眼間便將整個泥潭填滿。
這正是惡魔最初的形態，惡魔之卵。
大多數惡魔並沒有父母，它們誕生於深淵的血池。
這些血池通常是在沼澤和泥潭之中，亦或者是江河湖海的岸邊。
這個泥潭正是深淵的血池。
因爲這個世界並沒有被完全腐化，深淵血池並沒有徹底蔓延，還僅僅紮根在泥潭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曾經這是個充滿生機的世界，只是後來在惡魔的殺戮中淪爲生命的禁區，一點點墜入無底深淵，成爲其中的一員。
沒有意外的話，未來這裡將變成惡魔與罪惡的天堂，血肉與靈魂的熔爐。
入侵、殺戮、腐化，最終墮入深淵，這是每個被惡魔踐踏的地方必經的過程。
而孕育惡魔，則是深淵最具代表性的印記。
……
剛剛成型的惡魔之卵只有鴕鳥蛋般大小，隨着不斷生長，它們身上的泥殼逐漸裂開，脫落。
取而代之的是表皮如同鱗片的黑色蛋殼，看上去就十分堅硬。
隨着體型變大，相鄰的惡魔之卵碰撞在一起，並不斷相互擠壓。
這個過程中，那些發育不良的惡魔之卵會被擠碎，未成形的惡魔還是一團黑紅色的膿液，從裂縫中流入泥潭。
惡魔們還沒出生，深淵的黑暗法則已然上演。
這些膿液一部分流入泥潭，另一部分被活下來的惡魔之卵吸收。
勝利者們在膿液的滋養下再次生長，接着會與其他惡魔之卵碰撞，再吸收膿液。
循環往復，直至長成一個比南瓜還大的橢圓形黑卵。
“咔嚓”
隨着混亂的氣息在泥潭席捲而過，一聲脆響響起，一枚黑卵上出現了裂紋。
緊接着，碎裂的聲音在泥潭中連連響起，黑卵相繼開裂，從裡面爬出一條條長着猙獰面孔的黑色蠕蟲。
等到身體徹底鑽出來後，這些黑色蠕蟲轉身撲到卵殼上，如同餓狼般瘋狂地啃食着。
而在這些黑卵之中，有一顆非常獨特的存在。
它是紫黑色的，上面隱約帶着紅色的細紋，個頭也比普通的惡魔之卵更大一些。
更重要的，率先從這顆惡魔之卵裂縫處鑽出的，是一隻紫黑色的爪子。
“嘭！”
一聲脆響，卵殼瞬間被撞碎，碩大的龍頭從中鑽了出來！
這明顯是一隻雛龍！
而在深淵中與惡魔一同誕生的，只有深淵龍！
這頭雛龍與黑色蠕蟲一樣，從卵裡爬出之後，轉頭就撲向卵殼，大口大口地吞食起來。
雛龍的卵殼比其他惡魔之卵的更多，而它的嘴也比黑色蠕蟲的更大，沒幾口便將卵殼全部吃乾淨。
意猶未盡的雛龍轉頭盯向旁邊破碎的惡魔之卵，想都沒想便抓起來塞進嘴裡。
……
剛從卵裡鑽出雛龍看起來很肥碩，尾巴和翅膀非常短小，看上去軟趴趴的，整個身長不過一米五，碩大的腦袋還佔據了三分之一。
而當吞食完卵殼之後，它的身體隨即便發生變化。
龍頭沒有明顯變化，身體和脖頸如同吹氣般迅速長大，迅速地長到兩米。
肥碩的身體眼見着變得粗壯，外皮的鱗片變得棱角分明，上面鑽出一排排密集的尖刺，看上去很是鋒利。
身後的翅膀也逐漸硬朗，並且生長了一倍，可相比於體型還是有些短小。
與此同時，感受到身體變化的雛龍停止了進食，銀紫色的豎瞳裡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而在下一秒，短小的龍爪激動地抹掉嘴邊的殘渣，
“呸！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會吃這種東西！“
一時間雛龍眼神中充滿了嫌棄，可當它看到自己紫黑色的爪子時立刻愣住！
“我是誰？”
“我在哪？”
一連兩個問號出現在雛龍的腦海中，它努力的回憶纔有了一絲模糊的答案。
它記得自己叫林源，是一名大一新生，爲了準備期末考試，特意去網咖開了包間熬夜背重點。
可這裡也不是包間！
“啊，好疼！”
正在回憶的雛龍突然感覺一陣頭疼，大量信息如同涼風從後頸灌入他的腦海！
剎那間，它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一般！
“吼！”
“吾乃深淵龍狄爾薩斯·查爾斯·菲利浦·迦隆奧德！”
狂躁的聲音在雛龍的腦海中迴盪，震得他的意識一陣恍惚，深淵龍的傳承知識與前世的記憶交替出現，各種畫面如剪輯的電影般融合在一起……
……
意識中時間飛逝，而當豎瞳再次聚焦，眼前還是滿地蛋殼殘渣。
現實只不過短短數秒而已。
“……我現在是深淵龍狄爾薩斯·查爾斯·菲利浦·迦隆奧德？”
林源腦子現在一片混亂。
裡面不僅有考試重點中的唯物主義價值觀、下午看的3D區蒂法特別番以及晚上喝的酒和牛肉乾；
還有深淵龍的狩獵和飛行技巧，惡魔學識，深淵龍的食譜，等等各種實用的傳承知識。
一時間，他分不清腦海裡的記憶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或者僅僅是自己的幻想。
但他能夠確定的是，這裡已經不是他記憶裡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個被稱爲蘿森的位面，正在逐漸墜入深淵。
另外，腦海中還有一點非常清晰——剛剛誕生的雛龍不能給胃留有任何喘息機會，那樣才能順利走出深淵血池。
“但是作爲一頭真龍，就吃這東西？！“
林源，確切地說是狄爾薩斯一腳踩在地上殘渣上，語氣中摻雜着憤恨和疑惑。
他現在已經認同了自己龍的身份，可卻無法接受爛泥中的食物。
但看着地上鱗片般的黑色卵殼殘渣，他心頭又閃過一絲貪婪，忍不住將其撿起來又扔進嘴裡。
下一秒銀紫色豎瞳中的厭惡瞬間變成了狂熱，伏下身子飛快地揮動着龍爪，將剩下的殘渣全都抓起來塞進嘴裡，甚至連上面的泥土都沒放過！
將周圍的殘渣一點不剩地吃完之後，狄爾薩斯不由自主地砸吧砸吧龍嘴，
“其實味道也還行……個屁啊，我不想吃這些東西！”
“咔嚓……”
就在狄爾薩斯清理嘴邊的泥土時，旁邊一聲脆響從旁邊傳來。
狄爾薩斯迅速轉過龍頭，立刻發現在距離他兩米外有顆惡魔之卵，一隻醜陋的深淵蠕蟲正扭動着身子從裡面鑽出來。
“啊哈，新鮮的食物！”
狄爾薩斯那雙銀紫色豎瞳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聲音裡充滿了興奮。
而話剛說完，狄爾薩斯立刻用龍爪捂住自己的嘴！
“不，我不吃這種東西！”
狄爾薩斯內心咆哮着！
深淵蠕蟲的身上佈滿了黑色黏液，爬出卵殼之後身上更是沾滿了惡臭的泥漿，是個人都下不去嘴！
可最原始的慾望根本不管狄爾薩斯內心的矯情，直接將他的理性徹底淹沒！
下一秒，被身體本能驅動的狄爾薩斯拍動短小的翅膀一躍而起，跳到深淵蠕蟲的旁邊就將其抓住提到半空！
趴在卵殼吃得正香的深淵蠕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不停扭動着身體試圖擺脫龍爪，醜陋的人臉上滿是猙獰和痛苦。
而狄爾薩斯也毫不客氣，張開龍嘴一口便將深淵蠕蟲咬掉小半截！
鮮嫩的汁液瞬間在狄爾薩斯嘴裡爆開，使得他感覺渾身酥麻，舒爽得不由眯着眼睛，彷彿整個龍魂都得到了滿足。
這一下他再沒有任何猶豫，三兩口便將深淵蠕蟲全部吞掉！
……
“香！”
吃掉整隻深淵蠕蟲的狄爾薩斯還在眯着眼睛，微微仰頭，回味剛纔的美食。
享受到深淵蠕蟲的味道之後，他根本不想再吃那些硬邦邦的蛋殼。
彈軟鮮嫩的血肉，充滿了可口的汁水，更富含着幼體發育所需要的能量。
狄爾薩斯舔了舔嘴脣，銀紫色的豎瞳泛起嗜血的兇光，開始審視着周圍。
在他附近有十幾只成功破殼的深淵蠕蟲，有的已經吃完卵殼開始進化。
它們身體迅速生長膨脹，變成一個一米多高的大肉球。
接着肉球兩端分別向外鼓動，五個肉瘤迅速吐出，長出了類人的四肢和腦袋。
這是深淵蠕蟲成功進化成了惡魔——原魔。
原魔是深淵最底層的存在，在惡魔軍團中連炮灰都算不上。
它們依然保留着深淵蠕蟲那張醜陋的面孔，擁有一雙鋒利的爪子和粗壯短小的雙腿，臃腫的身體上佈滿了腐爛瘡疤，看上去就令人作嘔。
但狄爾薩斯似乎完全不在乎這些，眼中滿是嗜血的貪婪，
“不知道原魔是什麼味道。”
狄爾薩斯不由得的咧着龍嘴，微微伏下身子。
隨即便撲向離他最近的原魔！
而原魔跟深淵蠕蟲不同，雖是深淵的底層，但終究也算是惡魔。
正準備開始狩獵的原魔感覺到身後危險，立即揮起爪子轉身反擊！
可深淵雛龍跟其他的雛龍也不同，獵殺同樣是他們的本能！
初生的原魔無論是體型還是反應速度，都不是雛龍的對手，不但揮出的爪子被擋住，整個身體都被撲倒在地！
原魔自然不會束手等死，拼命地掙扎着想要反抗，卻被兩米多長的龍身死死地按在泥潭裡！
飢餓且好奇的狄爾薩斯早已經急不可耐，張開龍嘴一口咬在原魔腦袋上！
噗呲！
原魔瞬間身首異處，黑紅色鮮血噴涌！
血肉再次激發狄爾薩斯的兇性，吞下原魔腦袋後他開始瘋狂撕扯原魔血肉！
侏儒一般高的原魔轉眼間便被狄爾薩斯吃得一乾二淨！
然而，深淵雛龍的胃就如同黑洞般，僅僅一隻原魔根本無法將其填滿！
吃完的狄爾薩斯再次擡起碩大的龍頭，開始搜尋下一個目標！
此時周圍的其他原魔顯然注意到他剛纔進食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吼！”
狄爾薩斯見狀興奮地嘶吼一聲，隨機選了個原魔撲了上去，然後便在泥潭中開啓殺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