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沈執簫帶了一小隊自己親自訓練出來的暗衛,策馬從北面尋沈若魚去了。
白九也緊跟其後,先回了一趟營帳,將事情先跟康勤說一遍,打算跟上去,然而就在她經過楚慕離的營帳時,卻隱約的聽到了一絲奇怪的聲音。
男人的低吼與女人的嬌喘……一聲一聲的,聲聲入耳。
白九皺了皺眉,十分不解,七殿下的營帳前,怎麼沒有一個守衛看守,白九覺得奇怪,便蜷着身子來到一個小窗前側着身子,掀起了窗簾的一角,擡眼往裡面看了一下,只一眼,白九頓時渾身僵硬,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房中一幕。
房中,男人的裸背正對她,起起伏伏,女人禁不住用長臂攬住男人,緩緩起身,將額頭抵上他的,低低地倒吸着氣,髮絲交纏之間隱約看出那女人的半分眉眼來。
那是沈月容的臉,被楚慕離壓在身下的,是沈月容!是沈月容!
白九的腦子轟得一聲,頓時一片空白,真是被重擊了一下一般。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七公主被綠了,他們家主子被綠了!
七殿下曾是皇上,許給她的夫婿,可是現在七殿下卻跟沈月容睡在一起了,那他們家的公主,要怎麼辦?
……
沈若魚掉入溫泉的時候,周邊的那羣土匪正在溫泉邊休息整頓,這剛整頓好準備走的時候,只見從天而降一位美人,“duang”的一聲掉進了水裡,帶起的水花洋洋灑灑,濺了他們一臉。
這下那幫子土匪們可樂瘋了,一邊笑得合不攏嘴,一邊連忙拿着網把人給撈了起來,扛回了大本營。
所以沈若魚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睡在一張沒有被子的牀板上,這牀板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直硌得她骨頭疼。
目光仔細地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這屋子不小,但是根本沒什麼桌椅案几什麼的,空空蕩蕩,沈若魚掙扎着坐起來。一擡眼便被自己牀板前放着的一口棺材給驚呆了。
就在距離自己不足十步的地方,放置着一口又大又黑的棺材。
沈若魚木然地挑了挑眉,目光將四周又再次打量一番,這屋子裡什麼都沒放,偏偏放了這麼醜的棺材,着實讓人瘮得慌。
沈若魚按了按太陽穴,可能……這地方就是空出來專門放這一口棺材的吧。
沈若魚起身下牀,朝着那個棺材看過去,這個棺材本身倒是沒什麼稀奇的,但是那棺材裡面的東西,讓是把沈若魚嚇了一跳。
棺材裡面裝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身錦藍色錦袍,腰間束了一道棕咖色的腰帶,從衣料上的針腳便能看得出來,這人身份貴重,長髮隨意散落在背後,雖不見半絲凌亂,臉龐白淨身形修長,靜靜地合着眼,最讓沈若魚感覺到震驚的是,那男子有一頭鎏金色的長髮。
沈若魚挑了挑眉,微微有些驚奇,仔細看了看那名男子的長相——高鼻樑,眼眸深邃,不像是中原地區的人,沈若魚心下咯噔了一下,難不成這個人是大月人?
沈若魚看過這個世界的地圖,楚國、北笙、柔然、小梨、川雲、南越這些國家基本上都在現代的中國版圖上,而大月是在中國本土以外的國家,是更偏西北那邊的。
沈若魚覺得又驚喜,又讓人難以置信。驚喜的是,自己都掉進了這麼大的一個土匪窩裡,還能夠遇見外國大帥哥,而難以置信的是,她適才仔細觀察過了,這一名金髮男子沒有心跳與呼吸,靜靜躺在這裡,是一具屍體。
果然是天妒英才,長得太好看,老天爺就容不下你活得太久了。
意識到這些屋子裡就她一個活人,沈若魚便伸手費力地解開了自己右手的袖口,撫上腕間的空間,眨眼間,沈若魚整個人便已經進入空間裡。
之前她掉到了水裡,衣服全溼了。天殺的,她今天穿的這一身衣服還特別的貼身,溼溼的,特別不舒服,所以沈若魚乾脆就在自己的空間裡隨便找了一件古代的衣服來換上。
換好了之後,沈若魚才從藥房空間裡出來,在房間裡沿着牆壁走了一圈,在屋子裡左右上下都打量一番,尋找着出去的門道。
這羣土匪到底是什麼底細,她現在還不清楚,還不能貿然行動。
之前的那一批黑衣人是直接想取她的命,這羣土匪是什麼目的還不知道,所以眼下還是走爲上策,先保住命再說!
沈若魚拿出待在身上的匕首,從窗櫺的縫隙裡插進去,用力的割着,半晌,沈若魚泄氣地放下了匕首,門窗全部在外面都被釘死了,根本弄不開。
這可怎麼辦,總不能走在這裡等死吧,沈若魚泄氣地往地上一坐,泄了氣。
“呵。”一聲輕笑傳來,富有磁性的聲音特別悅耳,卻讓沈若魚渾身一僵,剛纔這屋子裡不是沒人麼,這一道笑聲哪兒來的?
沈若魚停頓了幾秒,稍後僵硬地轉過脖子來,盯着自己身後那一口棺材,心中升起了一陣極其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那棺材裡先是伸出了一隻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來,那一雙手膚如凝脂,比女人的手還要美,但是沈若魚根本顧不上欣賞。
那手撐在棺材板上,裡面那一位金髮男子優雅地坐起來,一身藍衣看不見半絲褶皺,長髮垂落在肩頭閃爍着熠熠光澤鎏金,其中一縷粘在嘴角,男子伸手撥開,長臂慵懶地搭在棺材板兒上,支起精緻的下巴,有意無意地轉過臉來看她,眉眼幾番舒展,長長的羽睫如蝶翼般顫動,視線在空中交匯的一瞬間,沈若魚的心臟突然漏掉一拍,那人的眼睛,竟是藍色的。
像是大漠月色中,在月光下晶瑩發亮的清泉,乾淨清澈。
那人似笑非笑地望着沈若魚,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聲線貴氣逼人:“嗨,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