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雲想了想,在這副身體的記憶裡,舅舅魏靖堯沒被陷害發瘋之前,一直對她視如己出,格外疼愛,跟父親也沒什麼區別,“娘,等舅舅回來,就告訴他,我回來了。或者,他住哪個院落?我過去看他也行。”
“他住……”魏雪梅有點躊躇。
“他跟你住一個院子?”
對於女兒的聰明,魏雪梅又是佩服,又是心虛地點了點頭,“初到陌生的地方……娘一個人住一個院子……害怕……兄長他就……陪我住一間院落。”不自覺地緊張起來,“你放心,只是住同一間院子,我跟他一人一間房,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這不是越描越黑嘛。鳳驚雲也沒說什麼,很早以前就覺得魏雪梅與魏靖堯兄妹間的感情不正常,她是現代來的人,思想開明。
其實魏靖堯曾經是威風凜凜的鎮國大將軍,肯定曾惹無數女人愛慕,仰慕他的人包括親妹妹也不稀奇。只要他們僅止於思想上,而不是真的亂lun,她也懶得多說什麼,只淡淡地加了句,“母親有分寸就好。”
魏雪梅很是謹慎的頷首。她明白雲兒一向叫她娘,方纔用‘母親’來稱呼,似乎頗多了嚴肅的意味,是在警告她,不可以做一些……與世不容的事。爲免女兒不放心,她鄭重地道,“雲兒,如今,你是爲孃的一切,娘雖然幫不上你什麼忙,自然也不會給你多添煩惱。”慈愛地看着她圓圓滾滾的大肚子,“我就快當外婆了,再有個外孫,我跟你舅舅都滿足了。”
鳳驚雲微笑着聽着,兩人又聊了些家常及近來發生的事,就回房休息了。當然,鳳驚雲沒有把一路的驚險告訴她,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見聞,以免膽小的孃親嚇着了。
鳳驚雲獨自回了房裡,先前沐浴過後的浴桶已經收拾走了,趕了那麼久的路,算起來都沒睡好,到家了,總算可以睡個好覺。
她脫了衣衫,把隨身的那枚刻了個‘澈’字的玉佩與脫下的衣物一道放在桌上。
想起先前洗澡,玉佩也在她的衣物裡,慕容澈那隻鬼……她跟他說好的,只要涉及到她個人隱私,比方說沐浴換衫的時候,他都不可以偷看。
他答應了的。
她相信他的承諾。
何況,慕容澈白天出不來,她一般都儘量天黑前洗澡。
伸了個懶腰,拉開被子躺到牀上,將被褥捻好一角,被子很暖和……人卻很寂寞。
她想念君寞殤,想念他堂堂一個教主爲她下廚做飯,想念他那張玄黑色的冰冷麪具,想念他面具底下殘缺的容顏,想念他的身體……
想念他的一切。
手不自覺地撫着肚子,輕啓着紅脣,“寶寶,你想你爹爹嗎?”
聲音悠悠的,很清晰,帶着幾分情緒的低落。
閉上雙眼,一時無眠。滿腦子回憶着與君寞殤相處的點點滴滴……想到她獨自一人在思念,他的記憶裡卻沒有了她,她的心就痛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