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晴原本也想動手,但看古氏一腳一個踹皮球一樣踹的輕鬆後。她就雙手抱臂環兄作壁上觀了。
嗯,還輪不到她出手。
幾個所謂的家僕被打的鼻青臉腫哭爹喊娘後,不得不相攜含恨退走了。
“多謝。”蘇微晴衝古氏道謝。
古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深深的法令紋顯示着此刻濃濃的不悅。
“不必,我只看不慣幾個流氓地痞就敢鬧到我頭上來罷了。”
而且這事兒還是蘇微晴引起的,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讓古氏倍覺不喜。
流氓地痞?蘇微晴微愣。爲什麼流氓地痞會假扮吳家人,還要來帶走小辰?
是小辰的身份有什麼問題還是吳家出了什麼事兒?小辰的身份,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父親不詳,母親不恥。那就是吳家出事兒了?
接下來幾天,這所謂的“家僕”每天都過來騷擾,全都被古氏霸氣側漏的打了回去。
“我欠你個人情。”蘇微晴看在眼裡,非常鄭重的道謝。
古氏活動完手腳後,用眼角斜睨她。人情,她的人情值幾何?
這時候外出去打聽消息的馬六也趕了回來。看到堂屋裡老孃和晴娘兩個對峙,連忙的站到兩人中間。
“娘這是出什麼事兒了?”他先看了一眼晴娘,然後問向古氏。
一個破落戶兒,還是個帶着孩子的破落戶兒,也用得着這麼上心。古氏翻了個白眼,她這個兒子眼睛是一直長在腳底板上嗎?
“能有什麼——”
“我能治好義兄的腿。”
古氏不耐的話說到一半,聽到蘇微晴的話,驚的一躍而起的撲過去抓住她的手。
“你說的是真的?”
“義兄的小腿粉碎性骨折,膝蓋骨錯位,可以治。”
只不過治療過程非常痛苦,而且至少要臥牀半年以上修養。而家裡只有馬六一個成年勞力,一旦倒下,這一大家子就不太好了。
馬六的腿就是當年被仇人一寸一寸的敲碎的,蘇微晴一言就道出了當年的實情。古氏兩眼放光,原本的兩分相信變成了八分。
“治,有一線希望都要治!晴娘,只要你願意給六子治腿,老婆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古氏斬金截鐵,老馬家只剩下這個一個種了,絕不能是瘸種孬種。
蘇微晴點頭。
“已經是陳年舊疾,不急在這一刻。先把準備工作做好,特別是生骨膏,得備上半年以上的。”
剛剛燃起希望的古氏和馬六兩人,眼裡的光亮熄滅了一半。
生骨膏的價錢可不低,而且得預備半年的。也就是說,要治腿的話,馬六得臥牀半年。
“娘,反正我也能走路,我這腿不治也罷。”馬六率先說道。
古氏又擺出嚴厲的神色。
“瞎說什麼,有得治怎麼能不治。放寬心,老孃我還沒死呢。”
“娘,不費這個事兒了,我現在挺好。”
“必須治!”
“……”
古氏和馬六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蘇微晴由得他們爭去,轉身欲回去後院。
“這裡是馬成貴家嗎?”這時候門口忽然有個小姑娘探進頭問道。
爭不過古氏的馬六連忙抽身過去答話。
“我就是馬成貴你找誰?”
小姑娘瞧見馬成貴高壯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退了一步離馬成貴遠一些。
“我家夫人前來探望蘇表小姐,請馬壯士幫忙傳話。”
找她的?蘇表小姐,難不成又是吳家的人?蘇微晴走過去,站到小姑娘面前。
“我就是蘇微晴,你家夫人是誰?出面說話吧。”
小姑娘見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個人,嚇得輕呼一聲。認得是蘇微晴了才拍拍胸口緩過來。
“我家夫人是吳家少夫人,蘇表小姐,還請您上馬車說話。”
馬家門外停了一輛馬車,藏青的簾子擋的嚴嚴實實的。裡面一點兒動靜都沒傳出來。
吳家少夫人周氏,記憶裡這是個格守婦道沉默寡言的女子。在吳宅的時候,和她算不上親近,但也沒有做過捧高踩地惡意羞辱的事。
蘇微晴猶豫了下還是上了馬車。
“晴娘。”
周氏一身黑衣,頭帶白花,面容憔悴,老得不成樣子。
“吳家真的出事了?”蘇微晴本來還不太相信那些地痞流氓說的話,但見周氏這模樣,她又有點兒信了。
周氏聞言眼淚又垂下來,她從身後取出一個紅木匣子遞給蘇微晴。
“消息傳得這樣快,晴娘也你也知道了。”
“前幾天有六個自稱吳家家丁的人,說奉了老夫人的吩咐,要過來搶走我家小辰。他們說的,吳家男丁都死了。”蘇微晴淡淡說道,她對吳家還真不關注,要不是有人找上門來,她都忘了。
周氏忙用帕子擦了擦眼道。
“斷然沒有這樣的事的,老太太怎麼會使人從晴娘這兒搶孩子。”
那男丁死絕的了事兒,就是真的了?蘇微晴皺眉,疫病傳染又不會分男女。老弱婦孺沒事,反而青年壯丁都病死了?
“晴娘這件事我回去就會同老太太說,你且安心。吳家不會做那搶孩子的事,便是,便是真到了沒辦法的時候,也是風風光光的過繼認祖的。”
所以還是想要小辰了?蘇微晴眉頭皺的死死的。她是吳家外嫁的女兒的女兒,過繼她的孩子?吳家旁支就沒人了嗎?
周氏瞧着蘇微晴的神色不大好,怕是惱了說過繼的事兒。又推了推紅木匣子。
“吳家還有未出閣的姑子呢,不得招個入贅的進來,也是延續香火了。你看看這東西,是老太太心疼你,特意給讓我給你送來的。”
蘇微晴不大信周氏的話,要這是對小辰沒有心思。何必跑過來找上門來?還分了兩撥人。
“東西我不要,你還是走吧。”
周氏頓時急了,又開始抹淚,抓着蘇微晴的手不肯鬆開。
“這是老太太送你的,你就收下罷。可憐可憐我們一大家子孤女寡母的如今卻是半點兒依靠都沒了……”
從周氏的哭訴中,蘇微晴才知道,偌大的吳家如今只剩下兩位夫人和幾個姨娘了,周氏嘴裡那個未出閣的姑子纔不到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