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鈺定定地看了簡單和蔣相一眼,沒有答話,只是將車簾掀開,裡面的空間並不大,差不多能一眼望到頭,他又直接查看車輪下的部位,在那裡看到了一個刀痕。
他瞪着那個刀痕一拳重重地打在上面,他拳頭的殺傷力何等之大,直接就將馬車打成了碎片。
簡單和蔣相還在馬車上,被他這麼一打又哪裡能受得住,都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三哥,怎麼呢?”簡單急道。
夜瀾此時已經趕了過來,忙解釋道:“王妃不見了,劫走王妃的人應該是坐着你們的馬車進的王府,剛纔很有可能還坐着你們的馬車離開王府。”
簡單和蔣相大驚,蔣相是文人,並不會武功,從頭到尾沒有半點察覺。
簡單習過武,武功雖然不算太高明,但是也不弱,今日他除了有一下感覺馬車好像輕了一點之外,再無一分感覺。
只是他當時並沒有多想,還以爲那樣也是正常的。
此時聽到夜瀾的話後才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他忙道:“三哥,現在該怎麼辦?”
簡鈺的眼裡透着殺氣,一字一句地道:“那混蛋若是不動晴萱尚好,若是晴萱有一丁點的損傷,我必取他狗命!”
簡鈺平素很多時候都是溫和的,這些年來,他就算是成了大秦的戰神,但是平素在人家卻極少發怒,此時他的這般模樣,只能表明簡鈺今日是動了真怒。
簡單忙道:“三哥,我幫你一起三嫂。”
雖然簡鈺對於簡單的能力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但是多一個人幫着找總歸是件好事,於是他輕點了一下頭。
蔣相也道:“王爺不用太擔心,王妃是天底下少有的聰明人,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自保的能力應該還是有的,想來這一次會能逢凶化吉。”
“但願如此。”簡鈺的眼裡滿是冷意,他之前就一直覺得那幕後之人惡毒又狠絕,在沒有猜透那人的心思之前,必定要百般小心。
在此事發生之前,他曾細細交待過王府的守衛,讓他們加強警惕,當時只是以防萬一,沒料到那人的膽子實在太大,竟這般進了王府。
簡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到此時,他都替簡鈺擔心,如今朝中的事情已經亂成了一團,再加上蘭晴萱的事情,他可以預想這件事情對簡鈺而言將有多麼的麻煩。
他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簡鈺,只道:“三哥……”
他的話說到這裡,原本是想要安慰簡鈺幾句的,只是他自己也知道那樣的安慰怎麼感覺都是有些蒼白的,且還有些無用的,於是後面的話他又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他輕咳一聲道:“三哥,若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簡鈺此時心情極差,也沒有時間在這裡跟他廢話,只道:“你們今日出門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簡單搖了一下頭,他終是想到了一個問題:“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到王府去綁架三嫂?不說別的,光說他
的膽色和功夫,就不是一個尋常之人。”
“他就是給皇上下毒的人,也是殺死皇后的人。”簡鈺極爲簡單的下了定論。
只是這個定論聽在簡單和蔣相的耳中,就實在有些嚇人了,簡單忍不住道:“那三哥知道他是誰嗎?”
簡鈺的眼眸如刀,若寒冰幽潭,此時一個名字冒進他的腦海,但是他卻終究不是太肯定,再則那個人的名字原本應該消失於十幾年前。
他微微沉吟一下後道:“不知道,我之前只是發現有人給皇上下毒,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只覺得是皇上這些年來行事有些偏頗,所以有人想他死,並沒有多想,後來看到皇上死時手裡握着的那根手鍊之後,我就基本上能確定了。”
他說到了這裡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道:“但是我還是小看他了,他和皇后有所勾結,我想從皇后的嘴裡探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時,他卻將皇后殺了。”
簡鈺之前一直沒有向任何人解釋皇后是爲什麼死的,他當時又是爲什麼要去見皇后。
簡單大驚道:“好殘毒的手段!只是他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
簡鈺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眼裡有幾分幽深,他淡聲道:“九弟,那人的目的到現在我都還猜不透,眼下他將晴萱抓走了,你也要小心一些。”
簡單點頭道:“三哥放心好了,我有照顧自己的能力,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三嫂。”
對於簡鈺和蘭晴萱的感情,在外面別人聽到的都是所謂的傳聞,但是到他這裡,他卻是親眼所見了。
他知道蘭晴萱對簡鈺而言是極爲重要的,那人在這個時候把蘭晴萱擄走,只怕是爲了威脅簡鈺。
簡單都能想到這一層,簡鈺自然也能想得到。
在簡鈺看來,那人若是將蘭晴萱擒走只爲了威脅他的話,那麼就表示蘭晴萱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只要蘭晴萱是安全的,那麼他就有辦法能將蘭晴萱救出來!
簡鈺再次回到王府的時候,王府裡還有些亂,那些暗衛們一個個又是着惱又是羞愧,是他們無能,所以纔會讓人把蘭晴萱劫走。
所以簡鈺一回來,不當值的都跪在地那裡等簡鈺發落。
簡鈺掃了他們一眼道:“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事發之時,本王也在王府裡,卻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只能說明那人佈置的極爲精密,所以才能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把王妃劫走。本王現在是很生氣,但是也沒有必要拿你們撒氣。”
他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道:“若是你們自己也覺得自己失職的話,那麼就將王妃平安找回來!”
那些暗衛當即全部伏在地上道:“王爺放心,我們必能將王妃平安找回來!”
簡鈺此時的心情很差,只看了他們一眼,就直接回了房。
那些暗衛見他離開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有人輕聲道:“那個劫走王妃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不要讓我發現他,否則的話必將他剁成肉泥!”
其他的暗衛們紛紛附和。
簡鈺的暗衛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他們跟在簡鈺的身邊多年,從無敗績。
之前曾讓人潛入王府,那是因爲曲綰心對王府所有的一切佈置都極爲熟悉,所以才能成功,只是當時曲綰心潛進來時,也不是沒有一點破綻,不像這一次這樣,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這件事情對他們而言,其實也是一件極大的事情。
再加上他們原本對蘭晴萱就極爲尊敬,此時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一個個怒氣高漲。
簡鈺伸手輕按了一下眉心,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是無能的,他竟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讓那人跑到王府裡來把蘭晴萱劫走,這事對他而言是不能接受的。
他進房之後,屋子裡的幾個婢女已經全部醒了過來,見他進來時行了一個禮。
傾詩咬着脣道:“是我們沒有保護好王妃,請王爺責罰。”
簡鈺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那邊呂萼兒已經在罵道:“你不過是個丫環罷了,保護不了王妃也沒有什麼大不的。可是我卻做爲王妃的侍衛,卻讓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被人劫走了,我的臉才真的是沒地方擱。他大爺的,若尋到機會,我定剁了他!”
呂萼兒此時氣得不輕,就在方纔,她醒來之後,就飛鴿傳書給呂三思,讓她的父母都來幫忙。
簡鈺問道:“萼兒,你可有看清那人的樣子?”
呂萼兒聽到這句話直接脹紅了臉,這纔是她今日最生氣的地方,她做爲一個武功不錯的侍衛,竟連敵人長什麼樣都沒有看見就暈了過去,這事若是傳出去的話,她也沒有臉見人了。
簡鈺看到她的這副樣子,不用她回答,也已經知道了結果。
倒是站在呂萼兒身邊的傾詩道:“王爺,我當時好像有看到了一頭白髮,我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但是我卻看到了他的白髮。”
“滿頭白髮?”簡鈺的眉頭皺成一團,這個線索雖然算不得是什麼線索,卻是今日唯一的線索了。
傾詩答道:“當時我從裡間走了出來,見萼兒倒在地上,我心裡正在此好奇,所以在東張西望,然後便看到了一頭白髮,只是那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我並沒有看清他的臉,但是我隱約覺得那人似乎也不白髮蒼蒼的老翁,應該只有四五十歲。”
“你爲什麼能確定他只有四五十歲?”簡鈺又問了一句。
傾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爲我當時暈倒的時候,他就站在我的身邊,然後我的眼睛在合上的時候,看到了他眼角的皮膚,上面雖然有些皺紋,但是卻並不深。”
這條線索和方纔那條加在一起,已經能爲簡鈺勾勒出一個大概的模樣了。
簡鈺輕輕咬了一下脣,眼裡滿是深思。
傾詩看到他的樣子輕聲問道:“王爺,這事……”
“你們今日也都受了傷,王妃此時下落不明,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小世子。”簡鈺輕聲吩咐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