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掛了侯羣的電話之後,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正如侯羣預料到的一樣,葉歡經過對方詳細的說了劉麗娜在下面區縣放款的事情之後,他也估計到這是一條確鑿的證據,於是也頗爲動了心。
國內官場上的事情和早些年已經不同,不是象以前那種抓住官員一點桃色的花邊新聞,貼上幾分錢的郵票給紀委寄過去之後,就能將一個有點身份和實力的官員整治的團團亂轉的那種年代了。
從目前國內官員的倒下就能看出,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是因爲經濟犯罪之後,因爲貪污受賄的行爲,再牽扯出他的情婦之流,所以說這次到確實是個頗好的機會。
莊莫凡與劉麗娜那點私生活的事情不一定能使他怎麼樣,但他縱容情婦揮霍財政局的專項資金,給私人謀利,卻是犯了大忌。這條把柄現在要是不利用,等到再過一段時間,對方將這個漏洞修補起來的時候,自己就......
“葉子,你在幹嘛呢?想什麼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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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潔坐在一旁,看見葉歡自從接了個電話之後就有點陷入了沉思的模樣,於是拿起茶几上那小茶壺,藉着給對方倒水的機會,小聲的問道。
“哦沒什麼,剛纔侯羣打了個電話,跟我說了點事情......”。
葉歡考慮了一下,決定把這件事情向白秋生詢問一下,對方畢竟是當了這麼多年的政府官員,不但是剛從成錦市公安局長的寶座上出去,而且目前在省公安廳任職常務副廳長,說起來也算是莊莫凡的上級,他想徵求一下對方的意見,看看這件事情是否可行。
想到這兒,葉歡看着白潔笑了笑,之後扭頭看着白秋生,道:“白叔叔,剛纔是侯羣打來的電話,他現在調查到莊莫凡一些違法的事情,想先下手整治一下對方,剛纔打電話問我的意見,你覺得這事情?......”。
白秋生之前笑眯眯的神態突然不見了,眼神以凝,頗爲嚴肅的道:“你還和這種地痞流氓在一起攪合?......”。
“沒有,沒有......”。
看見未來的老丈人板起臉來還真有點肅殺的模樣,葉歡趕忙連連搖手,急忙辯解道:“白叔叔,我和侯羣現在可沒怎麼打交道,無非就是一起在修建高速公路那事情。您是知道的,我又不像他們在外面瞎混,只不過以前我在打工的時候,侯羣對我算是不錯。再說了,我現在又沒有什麼事情會求他們幫忙的,可沒和他們在一起攪合什麼......”。
白秋生慢慢點了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唔這姓侯的傢伙膽子到不小,居然敢老虎頭上搔癢,打起我們政府官員的主意來了?這種人你還是少和他攪合......”。
葉歡聽着對方口氣,到象是有點同朝爲官,同仇敵愾的口氣,正有點微微失望的時候,就見白秋生微微撇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輕聲嘀咕了一句道:“那姓侯的摸到老莊什麼把柄了,至於興奮到剛纔說話都笑的那麼大聲嗎?......”。
心裡暗暗一凜,葉歡這時才知道老丈人居然將剛纔他與侯羣的對話,或多或少的聽見了一些,之前只不過是不動聲色罷了。內心暗暗嘀咕着以後還是要防備這堪比克格勃的老丈人一手,但表面卻沒有怠慢,簡單扼要的將之前侯羣告訴自己的事情向對方轉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葉歡也面色凝重的道:“白叔叔,您不要看侯羣這人好象是一個沒有文化的街頭混混,但這人做事情一向膽大心細,他能將對方的事情弄的這麼清楚,以我對他的瞭解,這事情基本上應該是不會錯的......”。
“哼老白,我平日裡怎麼對你說的?我說的吧,看莊莫凡那道貌岸然的模樣,就不像是什麼好鳥,我果然一點沒有猜錯......”。
季定邦是女人,聽見葉歡說莊莫凡和那劉麗娜當下在外面鬼混就火冒三丈,冷哼了一聲之後,朝着白秋生說了幾句。接着又衝着葉歡道:“這種人和他有什麼好客氣的?他不是想整你家小軍嗎?現在正好,就讓侯羣那種人去對付他......”。
“定邦,說什麼吶?......”。
白秋生看着自己老婆那生氣的模樣,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苦笑着連連搖了搖頭,之後道:“這是兩碼子事情,這兩人,一個是兵,一個是賊。侯羣現在想對付莊莫凡,他不會是爲了小軍的事情對付老莊的。侯羣這人我瞭解過他,現在他身上還好,沒有什麼太多犯法的事情,最多是打一些法律的擦邊球罷了。但他在外面混久了,難免身上會有一些事情,這傢伙現在到頗似有點老虎屁股摸不得的味道了,到是反過來敢對付起莊莫凡了......”。
“行了,老白,現在就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了,小歡帶等着問你拿主意呢......”。
季定邦又哼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皺着眉說道。說完之後,想了想又不幹的道:“老白,在這件事情上,你也不要考慮的那麼複雜。他莊莫凡本來就是和趙良才一個鼻孔裡出氣的,和你的關係可沒有什麼融洽的......
再說了,這人做事情的手段也太絕了一點吧?剛接手市公安局局長的位子才幾天啊?這一上手就開始大肆的清除異己,連小軍的女朋友都不放過?他要安插自己的心腹手下,這我能理解,哪個人上臺都會這樣做,只不過沒有他吃相那麼難看罷了。但他連小軍女朋友這些晚輩都那麼着急的不放過,我確實是瞧不起這人......”。
“就是......”。
嘀咕了一句之後,白潔瞅了瞅老爸的臉色,這時也在旁邊添油加醋的道:“這人就是沒有品,甭和這種人客氣......”。
“行了啊,小潔,你也和你媽學啊?......”。
白秋生喝止了白潔一句,看着女兒伸了一下小舌頭就不吭聲了,於是搖了搖頭,抱起雙肩,把目光投向書房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眯着眼睛,緩緩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說什麼了。小歡,你記住,你沒有對我說起過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你也不比知道什麼,你就這樣告訴侯羣,對方想怎麼做,那是他的事情......”。
葉歡聽了老丈人說的話之後,眼珠子轉了轉,馬上領悟了對方話裡的意思,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但他的笑容剛浮現的時候,就看見白秋生“哼”了一聲,面色肅殺的道:“我告訴你,小歡,這件事情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從中間不要有任何的插手,明白這道理嗎?......”。
葉歡嚇了一跳,老丈人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態度和自己說話,趕忙端正態度,瞪大了眼睛,臉上說是。
人家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話一點沒有錯。看見葉歡被白秋生呵斥,坐在一旁的季定邦不滿的瞪了老公一眼,悻悻的道:“老白,你這官是越做越大,但膽子卻是越來越小了啊,以前你年輕時可不是這樣。小歡他們這麼做怎麼啦?我覺得這是好事情,這樣做最起碼也算是爲了咱們國家剷除了一個貪官污吏......”。
“得了,得了,定邦,你別一說到小歡的事情,就那麼激動好不好?......”。
白秋生有些無語,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才皺着眉道:“定邦,我和他們之間這種官場上的爭鬥,要按照這圈子裡的規矩來,不能和侯羣這街頭混混的事情牽扯到一起。若是攪合起來亂搞一氣,搞不好,會害了一大批人的,也包括咱們自己家裡的人......”。
葉歡閉了閉眼睛,點頭鄭重的道:“白叔叔,您剛纔說的話,我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分得清這裡面的輕重,您就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和白秋生夫妻倆商量的正事兒結束之後,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孃又對着葉歡囑咐了一番,告誡他再去柏林的時候,行事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要露出什麼馬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等等。
等兩人說完之後,葉歡才與白潔這小兩口溜進白潔的臥室裡,兩個人躺在白潔那香閨的大牀上雖然不敢真刀實槍的怎麼樣,但也稍稍親密了一小會兒,之後心滿意足的葉歡才告辭出了白家。
上了自己的路虎攬勝之後,葉歡從兜裡摸出了手機,等到電話接通之後,他一句多於的廢話都懶得說了,直接的道:“老侯,我剛纔考慮了一下,那件事情就按照你自己之前考慮的去辦吧。事情做的一定要隱蔽慎重。另外,接下來的事情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吧?東西收集齊了,將那些材料多複印幾份,市裡和省裡的各個部門和那些大老闆們都人手送上一份,我就不參與後面的事情,等着聽你的好消息就行了......”。
長毛狐疑的看着皺着眉頭的侯羣半晌沒出聲,小心翼翼的問道:“羣哥,葉,葉總,怎麼說來着?......”。
“呼......”。
侯羣鬱悶的嘆了口氣,淡淡的道:“沒怎麼說,按照咱們之前商量的去辦吧,現在就吩咐下面那些兄弟去辦,記住,事情一定要小心,咱們這可等於是在踩鋼絲啊別愣着了,現在就去......”。
看着長毛轉身離開之後,侯羣這才搖了搖頭,小聲嘆息道:“唉真的是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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