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住樓上》
8 追憶
作者：聿米山
凌晨，莊子樂一個人躺在單身租房的牀上，苦苦地想着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那樣對她，她卻那樣對我，這合情理嗎？她的真實目的何在呢？她對我說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哪？
這一連串的疑問攪得他頭昏眼花，一閉眼，滿是塗嵐的影子晃悠，怎麼也睡不着。腦海裡不知不覺浮現出半年前的往事。
去年夏天的某天，他正躺在學校寢室的牀上乘涼，當時已經畢業了，但還沒找到工作，所以仍居住在學校宿舍樓裡。
一個陌生的女孩打來電話，聲音溫柔甜美，通知他去面試。他看了一下地圖，離學校還真是挺遠的。他轉了兩次地鐵，又轉了兩趟汽車，又步行了小半天，總算找到了那裡。那個辦公樓在老城區一個工業園裡，樹木成蔭，有花有草，環境還真不錯。
接待他的女孩身材有點豐滿，但還算勻稱，鵝蛋臉，大眼睛，再配上整整齊齊的劉海，顯得十分可愛。
女孩給莊子樂一份簡歷表讓他填寫。從她那溫柔的聲音，他知道對方就是電話裡那個女孩。
那天烈日如火，他路上趕得又急，身上大汗淋漓，衣服全溼透了，手上的汗珠把那簡歷表全給浸溼了，把填寫的字跡也給弄模糊，當時特別尷尬。
那女孩微微一笑，說天挺熱的呢，立刻給他換了一張簡歷表，又把他帶到走道上一個空調出風口站着吹風，還遞給他一杯冰水。
這一系列舉動讓莊子樂對她好感大增，暗下決心，就衝她，自己也一定要爭取在這裡聘上工作。
大眼妹妹把他帶進了一間空空的辦公室，要他在這裡等一會。他一看這辦公室環境，雖然裡邊堆滿了各種書籍，圖紙，但全都井然有序地存放在各自位置上，那辦公桌上放着一臺碩大的蘋果電腦，桌面一塵不染，潔淨如新。
大眼妹妹讓他在客座沙發上坐下，說他們設計總監一會就來。在莊子樂的想象中，設計總監要麼是長鬍子，要麼是長頭髮，都是那種特能裝特能說的人，肯定會蔑視自己這種沒有經驗的應屆生。所以當時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至少不能把氣勢給輸了。
可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幹坐了半天，那個什麼總監還沒出現，就很有些急躁不安。剛站起身想活動活動手腳，大眼妹妹又返回來，說他們今天設計總監有事，不來了，要他下次再來。當時莊子樂是很有點惱火的——這麼遠的路，這麼熱的天，就一句話，我今天算是跑白路了。
正要告辭，大眼妹妹卻留住他，說他們總監已經留了一份面試考題，讓他單獨完成。
本來考題並不算太難，但當時莊子樂對這個裝逼的總監很不滿，再加上人生地不熟，所以那份考題完成得不甚理想。想起再也見不到那個可愛的大眼妹妹了，心裡還真有點難過。臨走時還依依不捨多看了她幾眼。
本來對這次面試是完全沒抱任何希望的，沒想到數日後大眼妹妹又打電話來，說他們設計總監今天在公司，要他趕緊到公司來一趟。當天他本來是要到另個一公司去面試的，而且心裡對那個未謀面的設計總監很是牴觸，很快還有那麼遠的路程，本來是想推掉的。但是，這大眼妹妹的聲音實在是太溫柔了，對自己也是客客氣氣的，何況那天還對他那麼友好，所以當時稀裡糊塗地立刻就答應了。
這次接待他的還是那個可愛的大眼妹妹，只不過因爲當時她正在電腦前忙碌着，要莊子樂自己直接去見他們設計總監，還是在上次那間辦公室裡。
莊子樂向她點頭感謝，然後邊走心裡邊合計着待會面試要注意的一些細節。
門半開着，進去之後，發現裡邊有個女人，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正打電話，見他進來也沒理他。
莊子樂當時的第一反應是不是走錯辦公室了。但仔細一看，環境一點沒變，絕對是上次來的那間。
尤其是桌上那臺碩大的蘋果電腦，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上次在上面做考題時用的就是這臺電腦，當時還誇讚它色澤鮮豔，操作流暢，在上面玩遊戲肯定很爽。
這女的一直在打電話，他當然也不能去打岔，只好站在一邊，耐心地等，同時暗中觀察她。
面前這個女人坐在椅子上，看不清高矮，不胖不瘦，褐色短髮，戴一個黑色眼鏡，一身黑色的職業裝，看起來十分乾淨利落。值得吐槽的是，她說話的音質遠沒有大眼妹妹那麼柔美，一口塑料普通話也聽着夠彆扭的，但是講道理，綜合形象已然不錯了，是可以歸類到美女堆裡的。沒想到這公司不大，“藏貨”還不少哦。
看她年齡挺年輕的，約莫大自己三四歲的樣子。自己剛畢業，二十三，那她滿打滿算頂多二十七，總不可能是設計總監吧？那她是誰？是這個設計總監的秘書助理嗎？這麼推理倒是挺合理的，要他自己是這裡的設計總監，肯定會讓那位大眼妹妹當自己的助理哈！
又覺得不大對勁，大眼妹妹不是說設計總監要見自己的嗎？他人又到哪裡去了呢？難道先派他的助理來打個頭陣？
正胡亂猜測着，這女人打完了電話，放下手機，用手撥弄了一下眼鏡，把莊子樂上下打量了一番，問：“你是叫莊子樂是吧？
莊子樂回答是。
她又說：“不好意思，你上次來面試的時候我有事出去了，你的簡歷我看了，理工大學環境設計應屆生，挺符合我們招聘要求的。你那天做的考題我看了，雖然有點錯誤，但大體還過得去。我看你人長得挺精神的，你明天就來正式上班吧！”
莊子樂心裡大吃一驚，本以爲這女助理要羅裡吧嗦問他一大通的，先做個鋪墊，然後等待那設計總監登場，最後決定自己去留的命運，沒想到她這麼簡短几句話，就宣佈自己被錄用了？
她見莊子樂一臉驚疑的樣子，便說道：“你還有什麼話要問？”
“我已經被錄用了？”莊子樂好奇地問。
“是啊！明天就來啊！”短髮女人說。
“您就是那個設計總監嗎？”莊子樂又問。
她點點頭，說：“是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