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老夫鳴劍門二長老雷鳴,多謝各位於百忙之中賞臉前來我鳴劍門山門參加公審大會!”萬法閣外,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一襲米黃長袍罩身,行走間大袖飄飄,頗有高人氣概。
“拜見雷長老!”兩三百人除了最前排的幾名血氣澎湃,肌肉盤虯只是禮貌性的站起來拱了拱手外,其他人齊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禮唱諾。
“哈哈哈哈,諸位不必多禮,門主稍後就到,怠慢之處還望諸位不要見怪。”
“不敢不敢,門主大人日理萬機,能見到門主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榮幸,豈敢見怪。”
“是啊,是啊,門主大人乃是咱們鳴劍島的擎天巨柱,島上的天都要門主來抗,能得見尊顏一面,已經是我們祖上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別說等片刻,就是等個十年八年的,咱們也心甘情願啊!”
……
一時間各大家族的族長們阿諛之聲如潮,拼命的送上各**屁,把雷鳴聽的喜笑顏開,連道不敢。
“哼,這鳴劍門難怪連一個黃口孺子都壓制不住,要靠這種卑劣的手段來誘捕對方,麾下盡是些阿諛奉承之輩,我看遲早要被咱們甲器宗滅了!”第一排坐位上一名國字臉,滿面的鬍渣身着淡青色武士袍的中年人冷笑連連,身上澎湃的血氣隱隱連周遍的空氣都被擠壓了開來。
“師弟禁聲,這裡畢竟是鳴劍門的地盤,這些話在咱們宗門中說說沒事,在這裡還是不要亂講,省得被人聽去了又是一場風波,咱們受邀前來只看戲就成。”中年武者身旁,一位一臉剛毅,生得肌肉盤虯,身體散發出的龐大氣血甚至比鬍渣中年武者更磅礴的紅衣中年武者臉色微變,低聲告戒道。
“許師兄,侯師兄,依小弟看,這處戲早就已經決定了結局,咱們來這裡純粹就是當一回猴,讓鳴劍島那幫子人殺雞給咱們看,真不是宗主師兄是怎麼想的,爲什麼還要讓咱們師兄弟三人來。”紅衣中年武者身旁,另一位身着黑色武士袍的中年武者一臉不滿的發着牢騷。
“你們忘了來時宗主師兄的話了?多看,少說,咱們這次來就是帶着耳朵和眼睛來的!”紅衣中年武者不悅的低聲對身旁的兩人呵道。
“門主到……”一道悠長的唱喏突然響起,廣場上阿諛如潮的馬屁聲嘎然而止,徹底平靜了下來。
一位黑鬚白髮,皮膚卻像嬰兒一樣嬌嫩的威嚴老者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身後兩側,四名氣勢雄渾的老者緊隨其後,如同衆星捧月一樣將威嚴的黃袍老者簇擁着。
面目威嚴的黃袍老者並沒有散發着強大的氣勢,但是當他凌厲的雙目看向哪個方向,哪個方向的人就感覺胸口一悶,背上好象壓了一塊巨石一樣,連氣都喘不過來,就連甲器宗三位先天甲器師身上磅礴的血氣也一陣散亂,被壓制的難以擡起頭來。
“果然是先天大圓滿,和宗主師兄的修爲不相上下,而且無形中夾雜的氣勢……更加凌厲!”身着淡青色武士袍的中年甲器師心頭駭然。
“拜見門主大人!”寂靜了片刻的廣場突兀的轟然爆發出驚天的整齊聲音,數百名族長家主紛紛恭敬到了極點,就差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下去了,即使如此,一個個的腰也彎到了極至,連腦袋都要磕到地上了。
“諸位,起來吧!”威嚴的黃袍老者只是淡淡的揮了揮袖子。
“本座鳴劍門門主齊龍,幾日前驚聞竟然有人膽敢闖入我鳴劍門重地萬法閣,意圖竊取本門寶典,本座不得不從閉關中出來親自處理此事,此中原由本座就不再多言了,但是,有一點,本座要告戒諸位!”
齊龍凌厲如劍的目光一掃,衆人只覺得遍體生寒,一個個夾緊了雙股,紛紛擺出恭順的姿態,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或許是我鳴劍門沉默了太久,許多人已經不記得本門的威嚴了,試圖挑戰本門,今日之公審,本座就拿一些人的頭顱來警醒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不要妄圖螳臂舉天,膽敢挑釁本門威嚴者,死!”齊龍冷喝一聲,對着一旁垂手而立的雷鳴一擺手。
雷鳴會意,大喝一聲:“把罪人武縱海帶上來了。”
不多時,渾身傷痕累累的,滿布血痕,就連臉上都有數道血枷的武縱海被捆種子一樣,綁得死死的由兩名鳴劍門弟子押了上來。
“跪下!”其中一名弟子凶神惡煞的推了一把臉色蠟白,卻始終昂着頭的武縱海,哪知武縱海的雙腿就彷彿沒有膝蓋一樣,直挺挺的站着,怎麼都不肯跪下。
“蓬……哼!”兩名鳴劍門弟子惡毒的互視一眼,狠狠在武縱海的膝蓋上運足內氣猛踹一腳,膝蓋骨當即便被踢碎,巨痛襲來,武縱海臉色扭曲,卻始終不肯叫喊出聲,只是悶哼一聲,不得不跪在了地上。
“我沒有……潛入萬法閣,沒有潛入萬法閣!”武縱海艱難的嘶啞着大吼出聲。
“咔!”見到不遠處長老雷鳴猛使眼色,其中一名弟子獰笑一聲,一把卸掉了武縱海的下巴,再也發不出聲音。
齊龍大袖一揮,指着滿臉痛苦的武縱海,冷冷道:“就是此人,膽大包天,竟妄圖潛入萬法閣盜取我萬法閣寶典,諸位,本座身爲主持整個鳴劍島正義的兩大宗門門主之一,自然不能失了公正,讓人非議本座偏袒門派,二長老,你出示證據吧!”
雷鳴臉色肅然的應了一聲喏,對身後一位鳴劍門弟子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兩名身穿黃色武士袍的弟子將證據呈了上來。
雷鳴接過十幾冊泛黃的秘籍,高舉過頂,向衆人出示道:“這十幾冊本門寶典,包括兩冊先天劍技在內,皆是從武縱海身上當場搜出。”
拿着十幾冊秘籍在前排的十幾人前示意了一圈,雷鳴大步走到了武縱海面前,厲聲大喝:“武縱海,你罪大惡極,死不悔改,就算被碎屍萬斷,也不能抵你所犯之罪萬一,你可服氣?”
武縱海掙扎着瘋狂搖頭,眼中充滿了憤怒,可是丹田被封,身體被五花大綁,下巴又被卸掉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武縱海的瘋狂搖頭赤裸裸的被雷鳴以及衆多鳴劍門門人無視了,雷鳴重新走到了門主齊龍身前,目光掃視一圈全場,暴喝道:“四雄城武家族長何在?”
臉色蒼白的武擎天從第一排的一個位置中顫抖着站了起來,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雷……雷長老,武擎天……在……在!”
“武族長無需畏懼,只要族長將武縱海一脈開革出武家族譜,就不會受他牽連,門主大人自然會明察秋毫,不會讓其他武家人含冤的!”雷鳴對武擎天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巧舌鼓惑着他。
“這……這……”武擎天猶豫了,腦海中不由的想到了當初就是因爲他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才使得和他和武易之間關係變得惡劣起來,而這一次,武易還能大發神威的救出他父親嗎?
“怎麼?族長難道還同情武縱海此賊?”雷鳴不悅的看着武擎天,臉上的微笑也收了起來,語氣冷了下來。
武擎天一咬牙:“老夫今日以武家族長之名,將本族之罪人武縱海一系革出家族,從此再不復爲我武家之人,武縱海之旁系族人日後一干休慼皆和我武家無關,在座諸公爲證!”
“哈哈哈哈,擎天族長大義滅親,實爲我輩武人楷模,如此,武縱海之罪與武家再無干系,諸位還需牢牢記在心中,不可落井下石!”雷鳴長笑一聲,面色一肅,掃了一眼衆多的族長家主一眼,語氣嚴厲的警告道。
顯然,鳴劍門費心費力的將武縱海與武家的關係撇清,也是不想損失了武家,畢竟作爲鳴劍島勢力最龐大的四大家族之一,不是那麼容易培養起來的,一旦武家落敗,同樣也會使得鳴劍門在世俗中的勢力衰退許多,便宜了甲器宗。
“武縱海,你原身爲武家後代,享盡了我鳴劍門餘蔭,不思報效,反而恩將仇報,本門邀你上宗門做客,是你天大的福氣,你反而竊取本門寶典,實在罪大惡極,今日將你之罪公之於甲器宗幾位同道,以及數百位族長,想必你也沒有冤屈了,來人,將武縱海押去刑臺,受萬劍穿心之刑!”鳴劍門門主齊龍接過雷鳴的話,攜着無上威嚴大義凜然的宣判了罪名。
“轟轟轟轟……”
忽然,廣場背後的山道上,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罡爆。
“啊……”
“我的腿,我的腿啊,救我,師兄救救我……”
“好多妖獸,好多妖獸。”
“妖獸暴動,是妖獸暴動,啊!天啦,兇獸,竟然有先天兇獸。”
一道道淒厲的慘嚎聲,呼救聲越來越近。
“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事了?”
“是武易,肯定是武易那小子殺上門來了。”
……
衆多的族長家主們”嗡嗡”的討論起來,不少人甚至驚慌失措的想要遠遠避開。
“雷鳴老狗!給我滾出來受死!”武易暴怒的聲音雷霆般在天塹峰之頂隆隆大響,震得不少修爲較低的武者慘叫一聲,耳中鮮血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