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半聖臉色不是很好看,尤其是對葉凡最不友善的禹東昇半聖,惡狠狠地盯着葉凡,恨不得將葉凡拍飛。
可是,他們卻不敢動,不敢真個開罪葉凡。
別看他們是禹皇后裔,並非神武大陸上的皇朝遺脈。
可結果上,不會有多大差別。
他們畢竟是禹皇之後,不可能投靠靈、獸、鬼三族,只能是投奔人族。
可偌大的人族,他們又能相信哪一個勢力呢?
他們實力不弱,有四位半聖坐鎮,肯定被排擠、忌憚,要麼就是被壓制着,榨取掉所有價值。
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梵海宗了,這同樣是一個巨頭級宗門,人族九大勢力之一,根深蒂固,暗星盟必然會受到他們的針對,這是毫無疑問的。
可以說,暗星盟的情況,不比天玄遺脈、嘉蘭遺脈好到哪裡去。
如果僅僅是一個梵海宗也就罷了,如果再加上一個紫凰宗,就是紫玄皇朝都受不了,這是二個頂級宗門啊,從地位和底蘊上而言,是和紫玄皇朝平起平坐的!
“好!老夫也將話放在這裡,若我等找不到證據,立即就走,再給葉凡小友贈上一份厚禮賠罪。”
禹奇戎半聖沉吟了一下,當即也放下話道,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
葉凡不置可否,默然了下來。
這些老怪物,個個活的歲月太悠久了,眼睫毛都是空的,他們說的話,葉凡連偏旁部首都不信。
葉凡沒說話,四位半聖也沒有說話,在暗中交流着。
“奇戎兄,我們可以檢測血脈,一經檢測,什麼都知道了。”
禹明成半聖提醒道。
“我知道,但這是不得已情況下,才能用的方法。”
禹奇戎面有憂色。
“這是爲何?”
三位半聖愕然,不明白禹奇戎半聖的意思。
血脈檢測最靠譜,可信度最大,比任何證據都有效。
可是,禹奇戎半聖竟說,這是最後的最後,不得已之下才能嘗試的方法,這根本不合理。
“唉。”
禹奇戎半聖長嘆一聲,說道:“到了現在,你們還沒深刻認識到此子的心機城府麼?”
聽到這話,三位半聖心中也嘆息不已。
無論葉凡在外面傳聞的經歷,還是他們親身接觸與感受到的,都讓他們深深震撼,四位半聖不止一次惋惜過,只恨葉凡沒有生在禹皇城,否則也許都無需他們四位半聖,葉凡一人就能撐起整個暗星盟,千年鼎盛不是問題!
禹奇戎半聖再次一嘆,說道:“我懷疑,今日所有,都是此子一手策劃的。”
“怎麼可能?”
三位半聖暗自心驚,不敢置信,幾乎脫口而出,心中狂濤驚天,翻滾不休。
禹奇戎半聖沒有辯駁,說道:“禹芙蓉說過,他們控制了治療元神的珍果寶藥,想要佔據主動,可是直到今日,葉凡都沒有找過此類寶物,因此禹琳琅才坐不住上門來了。”
“沒錯,可是,這又說明什麼?”
三位半聖更不解了。
“你們看那禹琳琳,先假設她就是禹琳琳,她既然已經好了,那就證明,葉凡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以他的城府心機,肯定算準了一切。”
“而血脈,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死穴,他豈能沒有準備?說不定他早有準備了手段,掩蓋或隱藏了此女的血脈。”
“凡是智計驚人的人,都喜歡未雨綢繆,佔據先機和主動,將一切都掌控住。”
“從他治好了此女,卻始終沒有主動出擊,便能看出,他極力想佔據主動,掌控局勢。”
“在這種情況下,我等已經失了主動權,再一頭鑽進他挖好的坑裡,會極爲被動啊。”
“你們想想,我等後輩借小狻猊,他一直沒有任何反應,唯獨今日,他沒有借,這說明,他早就算計好了一切,藉此機會,將明成兄吸引過來,而後引發一系列事情。”
禹奇戎半聖憂心忡忡道。
面對這樣一個智近乎妖的後輩,他也感覺十分棘手。
“嘶~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禹琳琅會在今日來?這禹琳琅不可能不知道今日是借還小狻猊的日子,他腦子壞掉了一定要挑今天?”
禹東昇半聖倒吸涼氣,忽然感覺身體有些微涼。
另外二位半聖動了動嘴脣,終究沒有說什麼,卻同樣感覺有一股涼意從腳底涌上來。
“呵呵,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燈下黑的道理,我等殺手最是瞭解了,這種手段,我等也十分精通,乃至於……成了本能。”
“沒錯,今日是借還小狻猊的日子,但借還之後呢?總不能今日又再還吧?你們的後輩會如此做嗎?按往日的規律推算都知道不可能,只需要等人走了就好,這段時間,往往纔是最安全的。”
禹奇戎半聖呵呵一笑,聲音有些冷,帶着一絲忌憚。
“他怎麼可能算的那麼準?”
禹東昇半聖聲音沉悶,仍然難以置信。
“這就是他可怕的地方了,武皇之尊的人心,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禹奇戎半聖輕嘆,繼續說道:“他喜歡掌控一切,所以看似沒有動作,等待禹琳琅上門,其實他完全佔據了主動,掌控了一切走向。”
“他不想一直等下去,突然事發的話,於他不利,所以他要趁早解決這件事,今日,就是他安排的一場大戲。”
“他既然算到了禹琳琅來的時間,定然是有準備的,而這,就是給我等挖的坑,我等一跳進去,便是烈火焚身,再無回頭路,失去所有機會了啊。”
“血脈檢測此法的確是最大的保障和機會,可一旦失敗,其它證據就再也顯示不出分量了,我等一敗塗地!”
“恰恰,血脈檢測是他唯一能干涉的證據。”
“所以他想要一舉擊潰我等,讓我等日後即便有證據,也等若沒有,而這些我等可以掌控的證據,纔是他最忌憚的!”
禹東昇、禹天羿二位半聖紛紛將目光看向禹明成半聖。
禹明成半聖額頭也滲出了一絲冷汗,身上彷彿揹負了萬丈巨嶽,壓的他呼吸幾乎停滯。
“智近乎妖,智近乎妖啊,如此算計,矇騙了整個暗星盟!”
禹東昇半聖也輕嘆起來。
的確,聽過禹芙蓉的述說,誰都覺得沒有任何證據了,只能從血脈檢測上得到證據。
然而,這正是葉凡最希望看到的。
無論真正戰鬥還是心理博弈,一開始就上絕殺的,往往死的最慘,就是這個道理,和四位半聖此刻面臨的境地毫無區別!
“可是,我們的確沒有什麼證據了。”
禹明成半聖緊皺眉頭,意識到此刻形勢之嚴峻。
只是,他施展過手段,讓禹芙蓉交代出了一切,知道幾乎沒有任何證據了。
站在殺手與政客的角度,禹琳琅夫婦做的很乾淨利落,沒有任何把柄,值得稱讚。
可眼下正是這種乾淨,成了他們最大的難題和困境。
“找!所有和禹琳琳有關的人,都審問一遍,找出任何可做證據的蛛絲馬跡。”
禹奇戎半聖冷然道。
當即,四位半聖親自開始了審問和調查,從禹琳琅、禹芙蓉二家人開始。
可惜,無論四位半聖怎麼審問,如何尋覓,都找不到多少可靠的證據,無法證明葉小曦的身份。
甚至於,禹明成半聖還以半聖級神念,在葉小曦身上探查了一番。
可得到的結果仍舊讓人失望。
葉小曦身上的種種傷勢,早就被葉凡治好了,連魂傷的痕跡都消失了,想看出造成傷勢的原因都難……這些,自然也是證據,毫無疑問,全都被葉凡抹除了。
小半日折騰下來,四位半聖失望了,他們真的找不到什麼證據。
或許有,但他們眼下找不到。
“沒有辦法了,只能檢測血脈,這是最後的機會。”
禹奇戎半聖默然道。
三位半聖心情都很沉重,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對四位半聖的要求,葉凡自無不允,抱着葉小曦來到禹奇戎半聖面前。
“小曦,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禹奇戎半聖露出慈祥平和的笑容,緩緩擡起手,指端綻放流光,漸漸靠近了葉小曦的手臂。
葉小曦身子一縮,但終究沒有躲開,緊繃着身軀,任憑禹奇戎半聖檢測。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我在她身上,沒有感受到同源血脈的氣息,這很不尋常。”
“葉凡此子手段非凡啊,竟會這種秘法。”
三位半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而在場圍觀的衆人卻渾然不覺,此時紛紛激動起來,他們都認爲葉小曦根本就是禹琳琅的女兒,因爲模子裡有禹琳琅年輕時的影子,世間哪有那麼巧合的事?
“我們禹皇一脈,終於出了一個絕世妖孽了。”
“沒錯,可惜了不是男兒身。”
“最可笑的是禹琳琅他們二家,居然還謀害天才,現在他們估計後悔死了。”
“後悔?你看看那禹琳琅和禹芙蓉的神情吧,哪裡有後悔的意思,如厲鬼一般,彷彿恨透了那個孩子。”
衆人紛紛看過去,頓時感覺不可思議,不明白他們腦子裡怎麼想的,出了這樣一個天才不呵護着就算了,還要加以謀害,如今謀害不成,不思悔改,居然還如此痛恨一個無辜的孩子。
“小畜生,等着,早晚有一天,你還會落到我的手裡。”
禹琳琅目光陰鷙,冷冷地望着不遠處的葉小曦。
“小雜種,賤命一條,居然也讓你鹹魚翻身了,真後悔當初沒宰了你!低賤的東西,憑什麼擁有這樣的天賦,你該死!你這一身天賦,應該是我兩個兒子的!”
禹芙蓉神情猙獰,披頭散髮,如同惡鬼般,口中喃喃自語着,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彷彿烙進了靈魂深處,傾盡九江之水都洗刷不掉。
就在這時,“呼”的一聲,一股勁風襲來,將禹芙蓉和禹琳琅轟飛了出去,人還在半空中,渾身就爆出一串噼裡啪啦的爆響,狂噴鮮血,最後狠狠墜落在地上,如滾地葫蘆般翻滾了出去,悽慘無比。
“成事不足,敗事多餘的廢物!”
禹奇戎半聖臉色陰沉到極點,聲音森冷如淵,深吸了一口氣,猶疑了一下,艱難道:“葉小曦……並無禹皇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