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薔薇的春天
好像豎琴斷了線
活在沒有愛的人間
過一日好像過一年
夜鶯林間痛哭
草上濺着淚珠
我的夢中的人兒呀
你在何處。”
清澈中帶着幾分悲慼的語調娓娓道來，聽着很是讓人揪心。
莫九卿自然也不會傻的去忤逆這男人的話，她現在扮演的可是葉離，還好前世的時候她唱歌確實不賴，微微思索就想到以前看一個電視劇中歌女唱的歌，還好她喜歡這歌詞，也就偶爾去聽過幾次。
沒有伴奏，只有一個觀衆，但莫九卿也唱的認真，若是她連這都唱不好，只怕還會招來懷疑。
澹臺流熒也沒有出聲，靜靜聽着莫九卿的歌竟也入了神。
“活在沒有愛的人間，過一日好像過一年……”
直到莫九卿唱完，澹臺流熒不鼓掌也不說話，眼睛看着莫九卿，卻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公子？這位公子？”莫九卿見此，咬了咬牙喊道。
澹臺流熒一聽莫九卿的話，這纔回過神來。
“聲音好，歌好。不知道你長的好不好？”澹臺流熒看着莫九卿，心中竟微微有些期待，那面紗之下的容顏會不會是他腦海中那樣？
莫九卿一聽澹臺流熒的話，伸出纖纖素手替澹臺流熒斟了一杯酒道：“公子說笑了，葉離這容貌啊，也就是世人太誇大其詞了，這天下啊，比葉離美的人多了去了。”
澹臺流熒一聽莫九卿這般說，順手也接過莫九卿遞來的酒樽，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一笑道：“說的也是，這天下美人那麼多。”
見澹臺流熒沒有在執着於自己的面容，莫九卿不禁也鬆了一口氣。
她相信這男人的記憶，就算她僞裝的再好，這男人大概也會認出她來，這面紗是萬萬不能在他面前取下的。
“來……今兒個，你就陪我說說話，喝喝酒。我這些年，可未曾這般好好坐着喝過酒啊。”澹臺流熒竟親自給莫九卿斟酒，語氣淡然說道。
與莫九卿聊了這麼久，他對莫九卿竟也放下了些許戒備。
莫九卿自然也不好推辭，這的舉杯道：“葉離不勝酒力，只能少喝一些了。”
澹臺流熒舉杯，看着莫九卿道：“你隨意。”
莫九卿堪堪將酒樽放在脣邊，樓下就發出鬧哄哄的聲音。
莫九卿眉頭微微一皺，心中也知道必然是慕恆的人追來了，不過澹臺流熒自己也沒有什麼動作，莫九卿也不着急。
這男人必然是個大人物，那老鴇斷不會讓慕恆的人來檢查這裡，她也不擔心慕恆的人會衝進來。
“這翎南啊，就是桃花多，每年這個時候，這桃花開的真真是美極了。若是我的家鄉也能有這麼多桃花，我也不必跋山涉水來這裡看桃花盛世了。”澹臺流熒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桃花，語氣頗有些感嘆道。
莫九卿一聽澹臺流熒的話，腦中已經千迴百轉，這男人不是翎南的，若是家鄉沒有桃花，那麼只有西玥那邊了……
“聽公子的意思，公子的家鄉沒有桃花嗎？
”莫九卿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澹臺流熒淡淡點頭道：“是啊，我的家鄉可是一株桃花都不可能生長的地方，知道是哪裡嗎？”
莫九卿想了想，這才輕聲道：“我以前聽幾個來自西玥的小姐妹說過，她們的家鄉就沒有桃花，公子是西玥人氏？”
澹臺流熒也淡然點頭，完全沒有刻意去隱藏。
“真是聰明。”
莫九卿靦腆道：“公子謬讚了，葉離也只是聽別人說的，不過聽說西玥的人都很熱情，而且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到了冬天就大雪紛飛。翎南的京城啊，可就沒有下雪一說了。”
“你可以跟我走，只要我一句話，這裡沒有人能夠阻攔你。跟我去西玥，我可以給你更加美好的生活。”不知爲何，聽到眼前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後，澹臺流熒竟想也沒想就將話說出口。
這不像是平時的他，平時的他又豈會對一個女子有這般多的耐心……
想來，還是因爲上次那讓他起了心思的女子的原因吧。
莫九卿也沒有想到澹臺流熒會這般說，僅僅是一瞬間的震驚，莫九卿便搖頭道：“多謝公子美意了，這翎南是我的家鄉，我是不會離開翎南的。”
“難道你喜歡你現在的生活？”從未被人拒絕過，澹臺流熒眼中已經染上不快。
莫九卿自然也察覺了澹臺流熒心情的變化，不禁輕笑道：“公子可能誤解了，對於葉離來說，不管在哪裡都是一樣，就好似我歌中所說，活在沒有愛的人間，一日便是一年。這年年歲歲對於葉離來講，完全沒有什麼區別，但人終有一死，葉離更想死的時候，能在故土上。”
澹臺流熒聽葉離這般說，面容稍微有些緩和，但卻依舊不太好看。
“你倒是能說會道。”
莫九卿淡淡一笑，剛想說話，就聽得嘈雜腳步上樓的聲音。
“唉唉唉！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們，這上面可是我最最最尊貴的客人，你們若是打擾了客人，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鴇的聲音已經帶着怒氣。
莫九卿看着澹臺流熒道：“大概是喝醉酒的客人在鬧事，公子莫見怪。”
澹臺流熒微微頷首，他自然是不在乎的，若是誰膽敢冒犯他，他外面的兩個人也不是擺設。
“桃李春風一杯酒……”澹臺流熒看着莫九卿爲自己斟酒，又開看外面成片的桃花林，忽然出聲道。
莫九卿放下酒壺，擡頭看着澹臺流熒道：“江湖夜雨十年燈。”
聽得莫九卿竟能接上自己的話，澹臺流熒頗爲讚賞的看了莫九卿一眼，這才接過酒樽一口將酒喝下。
“我給你考慮的機會，我可以替你贖身，以後好好跟着我，只要給我唱唱曲兒。”澹臺流熒再次起身，走至莫九卿身邊坐下，一手攔住莫九卿的肩膀道。
莫九卿面容沒有絲毫的變化，但袖中的一隻手已經攥緊了匕首。
君琰宸給她的匕首還沒有見血，她自然也不介意用這個男人的血來見光了。
澹臺流熒一手搭上莫九卿的肩膀，本就下滑的衣服微微有些鬆了，外面也不知道老鴇說了什麼，竟也將原本來搜查的人
制止了。
莫九卿微微抿脣，想要將男子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走，但男子卻握的更加緊了。
身子不自覺湊近，俯身在莫九卿耳邊道：“好好考慮，我不喜歡有人拒絕我。當然也沒有人能拒絕我。”
想到門外的兩個人，還有在搜查的，莫九卿攥緊拳頭咬牙道：“多謝公子的喜愛，葉離會好好考慮的。”
聽到莫九卿這般說，澹臺流熒這才滿意了許多，原本搭在莫九卿肩膀上的手，也伸到了莫九卿面頰旁邊，兩指捻着面紗，想要拽下來，又好似不拽下來一般。
吊足了胃口。
莫九卿心瞬間揪緊，微微閉眼，再次睜開時，冷情的桃花眸除了肅殺再沒有其他情緒。
手肘狠狠頂在了自己身後的男子胸口，莫九卿順勢脫離了男子的鉗制。
所幸面紗沒有被扯掉。
澹臺流熒見此，竟絲毫不覺得疼依舊坐在莫九卿的位置上看着莫九卿道：“怎麼？裝不下去了？”
莫九卿倒是沒有想到這男人竟然早早就識破了自己的僞裝，斜睨了身後的窗戶，語氣淡然道：“自然是遊戲玩不下去了。”
“將面紗摘下，過來。”澹臺流熒依舊坐在位子上，但氣勢卻是比剛纔強硬了很多。
蘊黑的眸子中摻雜着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卻也黑的嚇人。
對於別人或許他的氣勢很是嚇人，但莫九卿倒是沒有多少恐懼。
就在澹臺流熒想要動手時，窗外強勁的掌風襲來。
“撤！”冷然的語調，再不是剛纔溫婉的葉離。
澹臺流熒不懼掌風，速度極快的閃身來到莫九卿身邊，堪堪扯住莫九卿的衣袖，便被衣袖中的匕首逼退，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
莫九卿絲毫沒有留戀，逼退澹臺流熒後，縱身從三樓跳了下去。
而屋子中的情況也引起了外面的注意，澹臺流熒的兩個侍衛進來看到後，見澹臺流熒的手勢後，想都沒想就從窗戶跟着跳下去。
被老鴇攔住的人也聽到了外面的情況，衝過來一看發現屋子中的打鬥痕跡後，剛想問話老鴇那驚訝的聲音就傳來：“哎呀！我家葉離去哪裡了啊！？”
“媽媽……我在這……”衣櫃中虛弱的聲音響起。
老鴇衝過去將衣櫃拉開，確實是葉離在裡面。
而其他人見此，也來不及多問，兩批人去追人，另外一批守在這裡等着慕恆過來。
看着從衣櫃中出來的葉離，澹臺流熒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狠意，完全不在意手臂在流血，這個女人……
讓他更感興趣了。
莫九卿跳下三樓後，被清訣的掌風托住，也沒有受傷。但也來不及多說，清訣和莫九卿都很有默契的快速離開。
身後澹臺流熒的人窮追不捨，慕恆的人也遠遠趕來，莫九卿將卷軸交給清訣，語氣略沉道：“我們分開，我將人吸引開，這東西你要保護好，天亮之前府中見。”
清訣一聽莫九卿的話，自然不同意，剛想說話卻見莫九卿目光灼灼看着她。
“我不會食言，所以你也不要食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