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敏行想明白,場景已經再一次換了。
水底的光線很暗,人遊走其中只感覺周圍靜悄悄的,安靜得可怕。
男人和少女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惡鬥,站在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物旁邊插科打諢。
敏行豎起耳朵使勁聽,可不管怎樣也聽不到那兩人之間都說了什麼。
兩人之間的對話似乎並不怎麼愉快,有那麼一陣子,男人的臉色很是難看,卻依舊忍着沒有發作,眼底是壓抑的憤怒和滿滿的無奈,以及寵溺。
然後場景一變,交談的雙方換了一個人,還是那名少女,對面的人卻換成了一位俊美無儔的白衣男子,冷若冰霜的氣質,看起來猶如高山雪蓮,叫人不敢輕易褻瀆。
這一次,敏行居然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我要回去了。”少女沉沉地開口,語氣中盡是肅殺薄涼。
男子微怔,黑眸裡染上暗淡,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艱澀,“回去以後……有何打算?”
少女笑,“還能怎樣,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唄,總不能讓我老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敏行怔然,一手撫上自己的心口,一種難以言說的痛正一點一點蔓延。
好奇怪,爲什麼會心痛?那明明是別人的故事不是麼?
很快,那白衣男子和少女就一起離開了。
敏行趕緊跟上,看樣子他們是去了某個禁地。
迎面走來黑衣男子,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在看到少女的一瞬間,神情還有些恍然。
“嗨,帥哥!”少女笑眯眯地打招呼。
黑衣男子抿脣,深沉的目光定定地鎖定少女的臉,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
少女依舊輕笑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我臉上長花啦?”
男子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低低喚道:“阿默。”
少女微歪頭,笑得更加明媚,下一瞬,寒光閃爍,血光四濺。
男子機械地低下頭,一柄匕首正深深地扎進自己的心口,那握着匕首的纖纖玉手沾染了鮮血,紅與白的強烈對比觸目驚心。
“阿默,對不起!”男子語氣低柔,黑眸彷彿蒙上一層霧氣,叫人看不清楚。
少女握着匕首,擡頭看着男子笑,很無辜的樣子,“我的美人計,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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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也笑,“很好。”
“我這可是跟你學的啊。當初你可沒少對我使用美人計來着。”少女努努嘴,有些小抱怨,又好像是在撒嬌。
男子嘴角溢出一道血絲,“阿默真是調皮。”
或許是男人的笑容太過溫柔,敏行在一旁看着,心口的刺痛更加刻骨。
少女握着匕首的手緊了又緊,幾次想要將匕首刺得更深一些,卻終究還是猶豫了,她忽然笑起來,笑容薄涼。她驀地拔出匕首,匕首落地,咣噹一聲,尤爲刺耳。
然後,敏行就聽到少女低低地說了一句:“再見了,玄非墨。”
玄非墨!
敏行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一顆心越發抽痛。爲什麼會看到他?又爲何會因爲他心痛?一時間,玄非墨三個字,彷彿變成了緊箍咒,密密麻麻地佔據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