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你也是不知者不罪,下次可不能再這麼魯莽了。”太上長老頭上還戴着寬宏大量的高帽子,當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擺了擺手,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說道。
“晚輩謹記太上長老教誨,以後以太上長老爲榜樣,凡事必定三思而後行。”沐寒煙畢恭畢敬的說道。
“好,好。”看到沐寒煙那恭敬的模樣,太上長老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孺子可教之感。
“那,天色不早了,晚輩就不打攪太上長老了,先告辭了。”沐寒煙一躬身,就要向後退去。
“去……等等。”這樣的話太上長老聽得太多了,前來拜見他的人臨去之時都是這麼說的,於是習慣性的大手一揮,便要說聲去吧,不過只說了一半,就意識到不對,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就這麼讓他走了,於是趕緊改口。
“噗……”
“噗……”見太上長老差點被沐寒煙耍了,周圍再次傳出一陣怎麼忍都忍不住的噗笑之聲。
太上長老一腦門的黑線:好狡猾小子,差點又被他給耍了。
自己明明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又不是他前來拜見,說什麼不打攪了先告辭了,那不是挖坑等他跳嗎?
可惡!太可惡了!太上長老好不容易平靜一點的內心,再次怒滔翻涌。
“不知道太上長老還有何吩咐?”沐寒煙一臉從容的看着太上長老。
她可沒指望這樣就能矇混過關,不過就是輕鬆一下氣氛,再消消太上長老和三長老的氣勢罷了。
沐寒煙反客爲主的奇招起到了作用,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太上長老過來的時候本是打定了主意,一見到沐寒煙就當衆怒喝,連辯解的機會都絕不給他,可是被沐寒煙鬧出這麼一出鬧劇,只覺氣勢大減,原來準備好的興師問罪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出口了。
“沐寒煙,到現在你還想裝瘋賣傻矇混過關嗎?老老實實交出令牌,也許太上長老還能看在家主大人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三長老看太上長老沉吟不絕,知道他常年閉關,論機智應變遠遠無法跟沐寒煙這種紈絝大少相比,連忙上前一步,指着沐寒煙大聲說道。
此時的三長老一臉威嚴嚴厲,若換了平日,周圍的沐家子弟敬畏之下肯定是噤若寒蟬,但是被沐寒煙剛纔那麼一鬧,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不少人眼中還帶着淡淡的笑意,怎麼都肅穆不起來。
“三長老,你想要我的令牌?想說你就早說嘛,這令牌來之不易,但只要三長老開口,我怎麼都會給你的,何必找這麼多人幫忙求請?三長老,你也太小看我沐寒煙了。”沐寒煙不以爲然的說着,順手就將一枚令牌扔給了三長老。
三長老又被沐寒煙的話鬧蒙了,下意識的接過令牌。
“好了三長老,給你了。爲了一枚令牌找這麼多人幫忙說情,何苦呢?以後這種事直接給我說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麼生份,還有,這種事自己知道就行了,鬧這麼大的陣勢,傳出去對三長老名聲不好,以後別這樣了。”沐寒煙又補充了一句。
“沐寒煙,你在說什麼?”三長老拿着那枚明顯不是太上長老令的令牌,完全不知道沐寒煙在說啥。
“就這枚令牌啊,醉香樓的夜香牌,聽說醉香樓三更打烊,有朋友怕我半夜過去找樂子叫不開門,所以就好心送了我這枚夜香牌,不過我沐寒煙一向潔身自愛,這種令牌肯定是用不上的。既然三長老想要,那就給你了。
唉呀唉呀,對不起了三長老,你既然要夜香牌,那肯定是想掩人耳目,我不該說出來的,不過沒關係,我們都明白的,三長老老當益壯傳出去我們這些做晚輩的也該爲三長老感到高興纔對,不用那麼難爲情。”沐寒煙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還衝着三長老眨了眨眼睛。
“醉……醉香樓!”三長老那張還算白淨的老臉剎那間變得一片通紅。
身爲京城人士,三長老雖說一向嚴於律己,但醉香樓是什麼地方他也是知道的。
看到沐寒煙那一臉“我懂的”的神情,三長老殺人的心都有了,本來是要潑沐寒煙一身髒水的,結果盆子還沒端起來呢,就先被沐寒煙潑了一身的髒水。
周圍,一衆沐氏子弟緊緊咬着嘴脣,臉上的肌肉都在一個勁的抽搐,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
沐澤先等小紈絝更是直接捧着肚子蹲到了地上,臉都憋得發紫了。他們雖然也沒有去過醉香樓,但也知道醉香樓根本就沒什麼夜香牌,沐寒煙分明就是在拿三長老開涮。
花月幾人也是哭笑不得,明明就是黑石城夜間出城的令牌嘛,怎麼成了什麼夜香牌,大公子這是存心要氣死人的節奏啊。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三長老緊緊握着拳頭,令牌瞬時被他捏成了鐵餅,一個聲音更是在心間怒聲咆哮。
不過,三長老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將那口惡氣強行壓了下去。
“沐寒煙,別以爲這樣你就可以矇混過關,趕緊交出太上長老的令牌,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三長老深吸了一口氣,聲色俱厲的對沐寒煙說道。
周圍所有的沐氏族人都收起了笑容,神情再次變得凝重起來。
太上長老與三長老此舉的用意再明顯不過,就算沐寒煙先發制人,躲過了他們的雷霆一擊,但是要面對的,始終還是要面對。
太上長老與三長老如此不留餘地,顯然是把握十足,沐寒煙又該如何應對呢。
“三長老,你的意思是說,太上長老的令牌在我的身上?”沐寒煙的面色倏的一冷,“我敬你是長輩,不願與爲難,但你若是血口噴人,大廳廣衆之下誣我清白,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沐寒煙,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給我搜!”三長老現在也反應過來了,知道鬥嘴不是沐寒煙的對手,直接對向幾名護衛下令道。心裡暗暗冷:別以爲你伶牙利齒混淆視聽,就能逃過一劫,等找到了令牌,人贓俱獲看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