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水蟲聚居的小島,並不在黃山城內,而是在黃山城上游,一處河道的中央,小島四周,是極爲寬闊的河面,兩岸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河面看似平靜,但水下卻是暗潮涌動,有很多大型水生異獸居住,是天賜河最兇險的一處地方,即便是最有經驗的船伕,也經常在此處翻船,再加上這裡是食水蟲的巢穴,翻船的結果,就是屍骨無存。
火煉指着前方的小島,道:“那就是火焰島,火焰島周圍,到處都是食水蟲,水中還有很多兇猛異獸,非常危險,切記,絕對不能落入水中,落水之後,將必死無疑。”
看着經常漂浮出水面的食水蟲,牧塵也有點發慌,要是來一堆這種蟲子,就連牧塵都沒有信心,能在水中安然無恙,怪不得,沒什麼人敢來參加火焰祭祀。
火煉也是因爲多次參加火焰祭祀,纔對這一帶比較熟悉。
靠岸之後,將小舟停放在一些暗礁旁,牧塵等人才上岸。
這座島,非常陰溼,這是牧塵對這座島的第一感受,就連周圍的泥土,都是稀泥,泥土之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腳印,顯然是食水蟲經過的痕跡。
“每到夜晚,食水蟲就會大量涌現,到島上交配產卵,所以晚上,是最危險的。而白天,有陽光的地方,食水蟲的數量並不多,只要注意一點,就能避開食水蟲。”一路上,火煉都在普及一些注意事項。
如今,距離正午,已經沒多少時間了,烈日當空,食水蟲根本不敢出來,衆人一路走來,還是非常安全的。
當衆人登上小島中央,最高的山峰時,一個古老祭壇,出現在牧塵眼中,祭壇,是一個四方形的鋼鐵舞臺,上面刻畫着很多蛇蟲鼠蟻,還有食水蟲的圖案,讓祭壇看上去,有些詭異。
牧塵當初殺了白鬼毒尊,自然也收繳了白鬼毒尊的家當,白鬼毒尊所學的毒術,和蠱術有些類似;通過飼養毒蟲,讓他們互相蠶食,決出最後的蟲王,白鬼毒尊再以毒功,煉化這些毒蟲,以達到增進修爲的目的。
而祭壇上刻畫的,竟然就是養蠱的畫面,上面刻畫的衆多毒蟲,都在互相戰鬥,很多畫面,都是毒蟲互相蠶食的過程。
“火煉,這處祭壇,看上去有些久遠了,這是什麼時候建成了,你知道嗎?”
火煉搖搖頭道:“不知道,聽黃山城的一些老人說,在很久以前,食水蟲是黃山城的一大禍害,那時候,黃山城就和死城,沒什麼區別,但因爲水源的原因,人們又不得不在黃山城定居,自從人們發現,食水蟲懼怕火焰之後,這裡的居民才能正常生活。當時的黃山城城主,爲了慶賀黃山城的重生,就派了大量高手,在這座小島上,建立了這個祭壇,並約定,每隔一年,城主府都會派遣高手,來小島上屠殺食水蟲,以保黃山城平安。距今,應該有幾百年了吧。”
怪不得,這個祭壇如此殘破。不過,從祭壇之上,牧塵感受到一絲陣法的波動,難道是祭壇的自我保護手段?
也沒時間讓牧塵研究,當牧塵走進祭壇的時候,一羣人已經站在祭壇之上,等候多時了。
人羣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范進,代表了影組織;烏氏兄弟,代表了慕容家族;歐陽化,是帝師的親傳弟子;還有顏如玉,則爲流魂街出戰,除了顏如玉,顏三千竟然也來了,看他們倆的樣子,貌似還沒撕破臉皮。
除了這些熟人,還有一些生面孔,站在衆多勢力中央的,是一位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看模樣,也就三十上下,雖然長相還算英俊,但膚色實在太蒼白了,身體也有些佝僂,看背影倒是像七老八十的老者,這位年輕人,就是黃山城的現任城主——齊川。
齊川和牧塵有些類似,也是在幼年繼承家業,他的父親,據說是病故,當時的齊川,只有十二歲,就繼承了黃山城城主之位,當然,這個城主也是有名無實,甚至連自由都受到了限制,城主府中,只有一些衷心的家僕,靠着每年火焰山開啓,以及各種微薄稅款度日,若不是,家中還有一位天武境實力的老僕人坐鎮,齊家也許會更加悽慘。
因爲齊川從小就體弱多病,就算繼承了城主之位,對影組織和流魂街,也沒什麼威脅,所以,兩方勢力纔會默認齊家的存在,若是把齊川殺了,帝國王室也許還會派另一個城主過來,若是過來的,是一個難對付的人,對他們來說反而不好,與其那樣,還不如讓齊川,繼續待在城主的位置上,也能讓他們安心些。
除了黃山城城主,還有黃沙山賊團,和靈蛇山賊團,以及幾個貴族勢力,也參加了火焰祭祀。黃沙山賊團來的是老大黃沙,老二黃風,至於老三黃岩,被牧塵砍斷一臂,傷勢應該不會這麼快恢復,也就沒必要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了。
靈蛇山賊團,據說已經歸順了慕容家,這次來參加祭祀的,只有靈蛇山賊團的大當家——黑蛇。此時的黑蛇,就站在烏氏兄弟身後,一副狗腿子模樣。至於剩下的貴族勢力,牧塵在紅葉坊上,倒是見過,但也沒記住他們的名字,也懶得關心。
見到火煉走上祭壇,最先過來問候的,竟然是黃沙,黃沙是一個十分魁梧的大漢,個子估計超過一米九,全身肌肉隆起,身體皮膚,也是那種黑黃之色,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十分猙獰,至於相貌,自然算不上英俊。
根據火羽的講述,紅霞山賊團和黃沙山賊團,之所以交惡,就是黃沙看上了火煉,想要收火煉當壓寨夫人,火煉不願,雙方就打了起來,然後,仇怨就結下了。
牧塵腦海中幻想,黃沙和火煉站在一起的畫面,真的有種美女與野獸的感覺,這兩人的確太不搭調了,也難怪火煉不喜歡黃沙,據說黃沙還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因爲火煉的拒絕,還經常跑過來殺紅霞山賊團的人,讓兩人關係,越來越差。
只見黃沙走到火煉面前,一臉自傲道:“火煉,你終於來了,老子還以爲,你這娘們,害怕的,不敢過來了。”
“閉嘴,老孃看到你,就感覺噁心,滾遠點。”火煉也是暴脾氣,絲毫不給黃沙面子。
這樣不客氣的話,黃沙聽多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反而看了一眼火煉身邊的牧塵,道:“小白臉,我家老三的手臂,就是你砍斷的吧。”
“沒錯,是我砍斷的,要不是突然來了黃沙海嘯,我應該已經把他殺了。”
“哈哈哈,好大的膽子,你小子……老子記住了,別想活着走出火焰島!”面對砍斷自己兄弟手臂的仇人,黃沙自然不會客氣。
聽到這句話,不僅是牧塵,就連烏氏兄弟、范進、顏如玉,都是心中冷笑,牧塵的實力,他們都非常清楚,絕對不是一個黃沙能對付的。
“你確定,你要殺我。”
“怎麼……你小子害怕啦……害怕也沒用,敢招惹我黃沙山賊團,你只有死路一條。”黃沙最近,實力大增,自信心也提升了很多,殺一個小白臉,在他看來,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那我,拭目以待……”
打斷牧塵的話語,范進笑道:“我看,現在已經是正午了,還是開始火焰祭祀吧,應該沒有人會來了。”
在場的,幾乎都是老熟人,黃山城範圍,敢來參加火焰祭祀的,也就這幾個勢力,繼續等下去,也沒有必要。齊川看了一眼烏氏兄弟,見烏氏兄弟點頭,齊川才走到祭壇中間的巨大篝火支架旁,拿出5塊雕刻着火焰的令牌,並且點燃了篝火,在大火熊熊燃燒之後,開始跪拜……
火焰祭祀,是一場祭祀,自然會有流程,齊川是城主,是祭祀的主持者,在火焰燃燒之後,整個祭壇就被一股熱浪包圍,應該是一種簡易陣法的效果,能夠藉助火焰,釋放熱力,驅散四周的食水蟲。
之後,齊川開始跪拜……祈禱……割破手心鮮血,開始獻祭,嘴中唸唸有詞,這樣的祭祀儀式,持續了二炷香時間,才結束,結束之後,齊川將5塊令牌舉起,分別扔向五個不同方位,因爲此處山峰,是最高的山峰,隨便一扔,就能扔出很遠距離,齊川就算再弱,也是人武境武者,將令牌扔出千百米,還是沒問題的。
齊川:“好了,祭祀儀式已經完畢,令牌也已經拋出,此令牌因爲吸收了火焰熱力,會在夜晚閃爍火光,很容易尋找,各位,請自行選擇方向,找尋令牌,兩日之後的正午,凡持有令牌者,就可進入火焰山。”
作爲老手,在座之人,幾乎都知道遊戲的規則,互相看了一眼,烏氏兄弟最先站出來,隨意挑選一個方向,就下山去了。在這裡的衆多勢力中,無疑慕容家族是最強大的,既然慕容家已經選了一個方向,那剩下衆人,自然會主動避開慕容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