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笑嚇得花容失色,哭喊道:“小混蛋——”
這時,一道嬌俏的影子騰空躍起,朝着張小京倒飛出去的方向風一般的掠去。
張小京感到自己忽然落入到一個溫暖、柔軟的棉絮堆裡似的,還帶着一陣幽幽的暗香,那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美不勝收。
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了那道雪白修長的脖頸。
這是危急關頭,人類的一種本能反應。就像溺水之人,當他看到身旁有一根稻草時,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住它。
宋春梅雙手抱住張小京,順勢在空中飛越了一段距離,等到速度降下來之後,使出“千斤墜”的功夫,穩穩地站在地面。
同遮不同柄,同人不同命。
跟張小京相比,刀仔的境遇可謂相去十萬八千里。別說享受到張小京那般的豔福,用悽慘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爲過。
刀仔的身軀以超過80邁的速度倒飛出去後,又撞到在路邊的電杆線上,跌落下來,像條死狗似的躺在地上抽搐着,嘴裡發出痛苦的低吟聲。
柳含笑急忙跑到宋春梅身旁,藉着昏暗的路燈,看到張小京閉着眼睛,一臉的痛苦狀,眼淚不禁“噗噗”的往下掉,哽咽道:“小混蛋,你傷到哪裡了?”
張小京憋着笑,不說話,享受着兩位美女的關心。
柳含笑哭着道:“春梅姐,你快看看,小混蛋究竟傷到哪裡了?”
宋春梅坐在車蓋上看得很真切,刀仔那一拳不偏不倚正打在張小京的胸膛上。她此刻正抱着張小京,分身無術,忙道:“笑笑,你檢查一下小混蛋的胸部,看是否受了傷?”
情急之下,柳含笑也沒想到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禁忌,撩開他的衣服,並沒有發現紅腫淤血等外傷。
宋春梅皺着眉頭道:“有可能是受了內傷,你用手在上面壓一壓,看他痛不痛?”
柳含笑不是醫生,也沒練過功夫,不知道怎樣檢驗傷勢,芊芊小手在張小京胸膛上好一頓亂摸、亂按。
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彷彿一片羽毛,撩得張小京心癢難耐,雞皮疙瘩一身,如果不是他緊咬牙根強忍着,他那點猥瑣的心思恐怕已經穿幫了。
他的身軀在宋春梅懷裡微微的扭動着,以躲避柳含笑手掌的騷擾。
柳含笑還以爲他這是怕痛的表現,哭着道:“春梅姐,小混蛋肯定是受到內傷了。”
宋春梅這時也心慌害怕了,忙道:“趕快送醫院!”
聽到要將自己送醫院,張小京有點心急了,心想這個玩笑開大了。他連忙睜開眼睛,佯裝痛苦道:“春梅姐,我……我……”
柳含笑看到張小京開口說話了,不禁欣喜萬狀,滴着眼淚道:“小混蛋,你終於醒了。”
張小京鬆開勾着宋春梅脖頸的雙手,“春梅姐,放我下來吧。”
宋春梅陰着臉道:“那不行,你的內傷很嚴重,必須去醫院。”
張小京道:“這點傷我還承受的住,沒必要去醫院。”
宋春梅抱着他往奔馳走去,邊走邊柔聲道:“聽姐姐的話,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張小京內心很糾結,說實話,他也捨不得離開宋春梅的懷裡,但又不得不下來,因爲想要他命的那個人還沒有問出來。
“春梅姐,等我問清楚刀疤臉一些事,再去醫院也不遲。”
宋春梅頓住腳步想了想,覺得他的話有些道理,於是道:“你在車裡躺一會兒,我去問吧。”
張小京輕笑了一下,道:“春梅姐,這點傷不礙事,我要親自去問他。”
柳含笑趕了過來,疑惑道:“小混蛋,你真的沒事?”
張小京道:“真的沒事。春梅姐,相信我。”
人家都這樣說了,宋春梅也不好意思再繼續抱着他,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懷裡的小壞蛋,叮嚀道:“那……那你要小心些。”
張小京剛一落地,便疾步走向躺在地上作死狗狀的刀仔。
宋春梅,柳含笑相互對視了一眼,喜憂參半的跟在他後面。
小混蛋,這個神秘的男人呵,你到底要帶給人多少次的驚喜?
走到刀仔倒地的地方,張小京用腳尖往他身上一踹,笑着道:“刀疤臉,有本事你起來啊。剛纔不是挺拽的嘛,做出這幅死狗模樣來,給誰看呢?”
作爲一名殺手,刀仔本是個要強之人,聽到張小京的戲謔之言,便掙扎着慢慢的爬了起來,身軀無力的依靠着旁邊的電杆線,嘴脣哆嗦道:“你殺……殺了我吧。”
“殺你這種人,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張小京鄙視了他一眼,“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想要我的命了吧?”
刀仔低頭不語,默默的搖了搖頭。
張小京皺了皺眉頭,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刀仔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張小京驚訝道:“這就奇了怪了!你剛纔不是說有人出20萬買我的命嗎?”
刀仔虛弱道:“確實如此,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誰。”
張小京更加驚訝了,問道:“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已至此,我也是將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刀仔長低頭沉吟了片刻,緊接着擡頭長嘆了一口氣,心灰意冷道,“我是一名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張小京失聲道。
柳含笑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宋春梅是練武之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媚眼橫了一下張小京,風情萬種的,似乎是在責怪他大驚小怪。
緩了一會兒,張小京疑惑道:“世上真有殺手這種職業嗎?”
刀仔沉默着不語。
宋春梅盯着刀仔,冷着臉問道:“你是怎麼接到殺人委託的?”
刀仔沉默良久,道:“組織下達的命令。”
宋春梅臉色忽然爲之一變,驚恐道:“你們還有一個殺人組織?”
刀仔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道:“現在你明白了吧,你的小白臉是逃不掉的。”
曰!我什麼時候成小白臉了?張小京暗暗的罵了一句,看着宋春梅那張似羞似惱的俏臉,心裡忽然涌出一絲淡淡的喜悅,心想能做春梅姐的小白臉也不錯啊。
似乎是心有靈犀,宋春梅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張小京,發覺他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時,俏臉不由得發燒發燙,然後那雙媚眼狠狠地瞪着他。
張小京撓了撓頭,訕笑道:“春梅姐,殺人組織很可怕嗎?”
宋春梅朝他翻了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然後嘆了口氣,不無擔憂的說道:“殺手組織豢養了大批的殺手,它的可怕之處在於,一個殺手失敗了,緊接着還會派出下一個殺手,直到任務完成爲止。”
張小京一怔,道:“這麼說來,這事還沒完沒了了?”
刀仔忽然狠狠的說道:“可以這麼說,只要是被殺手組織盯上的人,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柳含笑嚇得身軀一抖,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張小京的手,顫聲道:“小混蛋,好可怕哦……”
張小京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道:“別怕,刀疤臉是故意嚇唬我們的。”
他嘴上雖然這麼安慰着柳含笑,心裡卻也不寒而慄。
宋春梅冷冷道:“你們的頭領是誰?組織的總部在哪裡?”
刀仔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們每次見面,都是戴着面具的,相互都不認識,也沒有固定的場所。”
張小京驚奇道:“不會吧?你的頭領你都不認識,你還爲他賣命?”
刀仔嘆息道:“我一將死之人,爲何還要騙你?”
張小京冷冷道:“我沒想過要殺你,你又何必裝得這麼可憐呢?”
刀仔慘笑一下,“就算你不殺我,組織也不會放過我的。”
張小京愣道:“爲什麼?”
刀仔悽然道:“誰會養着一個無能之輩?最主要的,還是怕泄露秘密。”
張小京譏諷道:“你那麼蠢啊,眼睜睜看着他們來殺你,難道不會逃嗎?”
刀仔長長的嘆了口氣,感嘆道:“天下雖大,卻沒有我容身之處。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他們也會找到的。”
宋春梅皺了皺鼻子,問道:“你知道什麼秘密?”
刀仔遲疑了一下,道:“聯絡方式。”
張小京眉頭揚了揚,興趣濃濃的問道:“哦,你們是怎麼聯絡的?”
“郵件。”
張小京笑着搖了搖頭,嗤之以鼻道:“這年頭誰還寫書信?這也太老土了吧,郵局寄信很慢的,起碼要十天半個月才收得到。”
“撲哧!”
饒是柳含笑此刻很擔心張小京的安危,聽到他這句話時,也不禁莞爾一笑,心說這個小混蛋,自己土的掉渣,還在嘲笑別人老土。
張小京不解的看着她,“笑笑姐,你笑什麼?”
柳含笑掩着小嘴,輕笑道:“他說的郵件是指電子郵件,不是通過郵局郵寄的書信。”
張小京訕笑着撓了撓頭,心想這回在美女面前出大丑了。
頓了頓,柳含笑止住了笑,看着刀仔問道:“你的伊妹號呢?”
刀仔心想,橫豎是死路一條,何不在臨死之前,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做件好事。於是一不做二不休,倒豆子似的說道:“daizai@168.com,密碼是dzabcd。”
“我們走吧。”宋春梅冷冷的瞥了一眼刀仔,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