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蕾那樣粗神經的人,能想到是蘇沫蕁使的壞,已經是很了不起了,而想要憑她自己的力量都過蘇沫蕁,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陳慧這邊還沒有想到應對的辦法,蘇沫蕁那邊已經開口了。
“既然邢蕾認爲是我害的陳慧,那麼我會重新申請讓公司調查這件事,也請公司還我一個公道。”
蘇沫蕁臉上有邢蕾打的巴掌印,衆多看熱鬧的職員紛紛小聲的議論着,看她的眼神都帶着同情。
蘇沫蕁一貫維持的就是白蓮花的外表,在衆人眼中她從來沒有和誰紅過臉,對下屬也是溫和親切,在公司的形象自然很好。
這時候蘇沫蕁被人打了,那些不知道事情經過的,心裡本來就向着她,在聽到別人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更是看邢蕾幾人不順眼了。
“哎,我說你們後勤部的,怎麼跑到我們營銷部來鬧了,就算你們不服公司的判定結果,也應該向上級申訴,爲什麼要找蘇顧問的麻煩?蘇顧問還用盯着一個小案子嗎,人家連s項目都做的出來,會眼饞你們的那c類方案?真是笑話!”
“就是啊,你們後勤部的也太囂張了,你們以爲你們的什麼人,說欺負人就欺負人?這件事沒完,公司一定要給營銷部一個說法,給我們蘇顧問一個說法!”
“對,公司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們營銷部要向公司上級集體抗議!”
一時間,聲討邢蕾的聲音此起彼伏,甚至還將邢蕾四人圍住了不讓她們離開。
推推搡搡之間,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陳慧站在邢蕾三人的最前面,她冷靜的說道:“公司的判定結果,我沒有要爲自己辯白的,至於邢蕾和蘇沫蕁之間,她們不過是私人恩怨,我這個當事人都沒有喊冤,難不成你們要替我喊冤不成?”
想要翻案,也要看她答不答應,或許有人故意拿她出來頂缸,但是這個缸她頂的心甘情願,只要她願意她不申訴,蘇沫蕁又能使出什麼幺蛾子?
陳慧一句話就將這件事定性爲私人恩怨,然而營銷部的衆人卻是不答應。
“這方案我們營銷部的人也參與了,我們有理由要求公司調查出真正的泄密之人。”
陳慧還想說話,卻是被邢蕾拉住了,“查,當然要查了,既然大家都希望鬧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麼咱們不如就要求公司公開調查這件事情如何?”她就算拼了被逼辭職,也要讓蘇沫蕁滾出陸氏。
與晨興第一次洽談結束的時候,是蘇沫蕁帶着晨興的人到她面前說話的,而且那時候她便特意讓晨興注意到了她記筆記的習慣。
到了後來玩遊戲,同樣是蘇沫蕁提出來的,她將有筆跡的紙張遞給陳慧固然有錯,但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蘇沫蕁造成的。
以有心算無心,她不信陸氏的領導們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蘇沫蕁不是希望將泄密栽到她頭上嗎,那麼她就要求公司所有的員工都參與進來,她輸得起敢離開陸氏,可是蘇沫蕁敢嗎?
蘇沫蕁感受到了邢蕾破釜沉舟的決絕,她確實又敢和邢蕾硬碰硬。
不說到時候陸非白不會站在她這一邊,就是從頭到尾調查下來,她也會成爲懷疑對象,那她的前途也毀了。
就在蘇沫蕁猶豫到底要不要冒險的時候,一人走進了蘇沫蕁的辦公室,衆人看到來人之後,紛紛給他讓路。
“蘇顧問,陸總有事找你。”周勳對着蘇沫蕁說到,他進來的時候,就像是沒有看到這裡的鬧劇一般,說完了這句話便轉身出去了,完全沒有要等蘇沫蕁的意思。
周勳,陸非白的首席秘書,在陸氏可是有非一般的地位,有時候他說的話甚至等同於陸非白。
周勳親自來喊蘇沫蕁,衆人一猜便知道陸總肯定也知道營銷部的鬧劇了,這時候將蘇顧問喊去,算是站在蘇顧問這一邊的吧!
有人安慰蘇沫蕁,“蘇顧問別怕,陸總肯定不會包庇泄密之人的,您見了陸總就實話實說,您可不能忍氣吞聲的,讓小人張狂!”營銷部的人似乎已經預見到,邢蕾就要給趕出陸氏了。
可蘇沫蕁卻是沒有那麼樂觀,她心裡有些不安,面上依然帶着鎮定的微笑,“我相信陸總會公正處理這件事。”
蘇沫蕁走了,現在又是上班時間,衆人也不再圍着邢蕾四人了,漸漸地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中去了。
吳晴在經過邢蕾時,輕蔑的說道:“小三也敢在正主面前猖狂,真是不自量力。”
吳晴說完也離開了,最後留下怔愣的邢蕾四人。
“她說反了吧!”
董蘭想着吳晴篤定的表情,哧哧笑了兩聲,“要是以後她知道哪一個纔是真正的陸夫人,是不是會把她嚇死?”
蘇沫蕁的辦公室內,就剩下她們四人了,邢蕾拿出手機給陸非白打電話,她要見他,不能讓他聽蘇沫蕁的片面之詞。
“邢蕾,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任性已經不再是你的權力!”
手機剛剛接通,邢蕾便聽到了陸非白的指責。
邢蕾聽到陸非白這一聲指責,還沒有給自己辯解,心已經涼了一半。
任性的小孩子,別人或許以爲這樣的指責沒有什麼,可是對於邢蕾來說,卻是最可怕的否定。
一句小孩子,就將她與陸非白拉開了距離,讓兩人之間產生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邢蕾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她甚至能想象的到,陸非白那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根釘子將她牢牢釘住,永遠不能翻身。
他對她總是那麼殘忍,看不到一定希望的殘忍。
“陸非白,這並不是我的錯,是蘇沫蕁算計我,我……”
邢蕾看到陳慧三人的眼神,深吸一口氣,開始給陸非白解釋,然而她還沒有說完,那邊的陸非白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算計,哪個地方沒有算計,哪個地方又沒有競爭,難道都要像你一樣大打出手不成?你是以什麼身份在打蘇沫蕁,是以一個小文員以下犯上打經理級別的身份,還是以你陸氏少夫人的身份,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後果嗎?”
陸非白的聲音並不低,在這間安靜的辦公室內,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陳慧三人同樣清清楚楚聽到了陸氏少夫人這五個字。
董蘭震驚的眼睛睜大大大的,韓悅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邢蕾,就來最淡定的陳慧,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她們都知道邢蕾與陸總有關係,而且兩人的關係也很親密,可卻萬萬沒有想到,兩人竟然是夫妻。
邢蕾還沒有注意到同事們的震驚,她對陸非白問道:“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是我打了蘇沫蕁,她本來就該打!”
陸非白越是這樣維護蘇沫蕁,她心中越是難受,更是沒有心情去思考其中的利弊了。
她一點都不想和陸非白站在對立面,可是似乎每一件事情,都無形中讓兩人敵對,她想這是不是天意,天意讓他們永遠也成不了一對。
“以下犯上,不問緣由就可以把你開除,你的行爲一旦寫進入職評價之中,再沒有公司會接納你。”
邢蕾聽言沒有多大的感觸,她沒有生活的壓力,並不知道找不到工作的彷徨,所以陸非白的這些話,對她來說根本就起不到做少作用.
然而陸非白下面的話,卻是讓她臉色越來越白。
“以陸氏少夫人的身份打人,這與我親自毆打員工有什麼區別?別人會怎麼看待陸氏?公司上下的員工又會怎麼看待陸氏?邢蕾,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邢蕾怎麼會想到這些,哪怕陸非白提醒,她也想不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可能會導致人才流失。
而一個快速發展的大企業,一旦沒有了人才作支撐,轟然倒塌或許就是頃刻的事。
她臉色發白只是因爲給陸非白帶來了麻煩,她拼命的想向陸非白證明自己,可結果卻是隻能給他添亂。
“那咱們馬上去……”
離婚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那邊陸非白的吼聲便打斷了她,“邢蕾……”
手機那邊重重的喘息聲,讓邢蕾稍微有了一些理智,然而最終她還是打算把話說完。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她知道陸氏少夫人的身份不可能瞞一輩子,這樣敏感的時刻,有心對付陸非白的人,肯定會趁着這時候爆出來,所以離婚是邢蕾能想到的唯一保護陸非白的方法。
邢蕾一字一頓,“陸非白,咱們馬上去……”
可是這一次陸非白仍然沒有讓邢蕾說完就摔了手機。
陸非白將手機摔了,坐在辦公椅上很長時間才冷靜下來。
真是可笑,離婚竟然成了邢蕾賭氣威脅他的方法,他陸非白什麼時候淪落到這種可悲的地步了?
更可悲的是,他竟然還不允許她離開。
卑微乞憐,這個詞正適合現在的他,他在邢蕾面前就是這樣的狀態,卑微乞憐……
就在陸非白鬍思亂想的時候,內話打了進來,“陸總,蘇顧問已經上來了,您現在要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