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說道:“靜媛,我知道你是非常喜歡畫畫的,而且這方面也很有天賦,我記得你小時候很早就去上了畫畫的早教班。”
說起這個,黎靜媛有些驚訝的問道:“天啊!陳伯伯,您怎麼連這個都記得啊?太神奇了!”
黎靜媛話音剛落,坐在病牀邊給黎建成按摩的李嫂不淡定了,她也插一句說道:“我都記得呢,那時候啊,你還不太願意呢,是黎夫人堅持說女孩子學一點藝術,氣質好。”
老陳笑着說道:“你看看,我們都記得呢,其實當時是黎夫人覺得你適合畫畫,你自己覺得呢?”
雖然,這些事情是很久以前的,但是現在想起來,彷彿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黎靜媛記得那個時候,黎夫人總是拿着毛線,坐在黎靜媛的身邊,黎靜媛在旁邊畫畫,黎夫人就在旁邊織毛衣。
有時候,黎靜媛想去跳下皮筋,黎夫人總是和顏悅色的問道:“靜媛,你的素描畫完了嗎?畫完了才能去呢。”
雖然黎夫人很少對黎靜媛發脾氣,但是黎靜媛卻覺得,溫和的黎夫人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屬性。
哪怕黎夫人沒有對着黎靜媛皺眉頭,沒有對着黎靜媛大喊大叫,都能讓黎靜媛感覺到黎夫人說得話,是不能抗拒的。
所以,小時候,黎靜媛就一直以爲,畫畫是自己的最主要的任務,其他的都是隻能等畫畫畫完了才能去幹。
可是一般的早教畫畫老是爲了鍛鍊學生的基本功,總是要求學生畫很多張素描。
黎靜媛總是很聽話的,把所有的素描畫完了,然後就是天黑了。
其他的小夥伴都回家了,沒有人跟黎靜媛玩了。
特別是王一峰失去以後,黎靜媛的生活就更加沒有了重心,長夜漫漫,她只能靠着畫畫,才能覺得時間好過點。
只有那段時間,黎靜媛才覺得畫畫有用的,畫畫能讓黎靜媛減輕一點痛苦,不再去想那些關於王一峰的點點滴滴。
可是恰恰相反,畫畫也是最能觸動黎靜媛的,只要是一提起畫筆,黎靜媛總是不由自主的畫出了王一峰的輪廓。
……
老陳看了黎靜媛一眼,問道:“靜媛,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 哦,不好意思,陳伯伯,你看我,光顧着想自己的事情,我覺得我好像不適合做銷售,我擅長這個。”黎靜媛回過神來,認真的跟老陳說道。
老陳卻擺擺手,說道:“不是的,靜媛,沒有天生適合做銷售,你以爲做銷售的都是性格外向的人嗎?”
其實,黎靜媛對這個還真是不懂呢。
只見黎靜媛睜着大大的眼睛,問道:“難道不是嗎?要說很多的話?”
老陳笑了,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說道:“當然不是了,很多性格內向的人也在做銷售呢,並且啊,做的還不錯。”
聽了老陳這番話,黎靜媛陷入了沉思:“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還以爲老陳會繼續說這個話題,誰知老陳卻說道:“也許那個陸總裁也會這麼說,只是你沒有給他機會說,我是幸運的,能跟你說這些事情。”
老陳的一番話,又惹得黎靜媛不好意思,黎靜媛笑了說道:“陳伯伯,您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於是,老陳擡手看看手錶,語重心長又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好吧,你好好考慮下我說的話,畢竟雲鼎集團將來是你的,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看董事長。”
說完,老陳就起身走了,李嫂和黎靜媛把他送到門口。
老陳走後,黎靜媛給李嫂倒了杯水,隨口問道:“阿姨,你說這個陳伯伯,說得有道理嗎?”
李嫂接過水杯,略微想了想說道:“我認識他多年,他說話做事非常沉穩,我想他說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雖然李嫂這樣說了,但是黎靜媛心裡還是有些不能明白,爲什麼總是覺老陳似乎是有些話還沒有說清楚呢。
李嫂似乎是看出了黎靜媛的心思,她放下手中的盆,走過來,親切的說道:“好了,不要多想了,趕緊吃飯吧,都涼了。”
黎夫人不在,也只有李嫂能這麼盡心的照顧黎建成和黎靜媛了,果然還是黎夫人想得比較周到啊。
“知道了,阿姨。”黎靜媛撒嬌的回答道。
李嫂又把黎建成的毛巾拿出來洗了下,說着:“董事長是個多麼好的人啊,老天爺啊,請你趕緊讓東董事長醒來吧。”
聽到李嫂這樣唸叨,黎靜媛差點也跟着唸叨起來了,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總是不願意相信,其實,內心的意念是多麼的強大。
老陳走後不久,蔣誠就來了,手裡拎着一些水果,還是李嫂先看到蔣誠的,李嫂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跟蔣誠打招呼:“喲,未來的姑爺,您來了?”
本來在洗手間洗碗的黎靜媛聽到李嫂這麼叫,就知道是蔣誠來了,黎靜媛從洗手間探出頭來,問道:“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蔣誠笑着跟李嫂打了個招呼,然後溫和
的對黎靜媛說道:“去,我過來看看伯父,情況怎麼樣了?”
黎靜媛用毛巾擦了擦手,無奈的搖搖頭,看了看黎建成的病牀,說道:“還是沒有好轉,早上,醫生查房的時候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能說繼續觀察。”
“沒有惡化就不錯了,也別太心急,我聽說伯母請了李阿姨過來幫忙,我過來看看,還行嗎?”蔣誠低着頭問道,好像是怕李嫂聽見似得。
黎靜媛站在門口說道:“挺好的,畢竟阿姨在我家很久了,很多習慣啊,都是知道的,沒事。”
說着,蔣誠就掏出一張卡遞給黎靜媛,黎靜媛沒有伸手接,而是問道:“這是什麼啊?”
蔣誠將卡放到黎靜媛的手裡,說道:“這裡面的錢你就拿着交工作室的房租,密碼是你的生日,不夠了再跟我說,以後我的就是你的。”
這話看似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可是偏偏黎靜媛聽得心裡很不舒服,雖然黎靜媛是找蔣誠借過錢,但是黎靜媛的意思還是借。
黎靜媛解釋道:“蔣誠,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是找你借錢,不是現在就要你養着。”
看見黎靜媛倔強的臉,蔣誠也是知道黎靜媛的脾氣的,不想現在跟黎靜媛腦補痛快。
於是蔣誠就趕緊笑着說道:“是是,是我說錯話了,等你的工作室有了起色,你再還我就是了。”
蔣誠知道,黎靜媛是 一個非常要強的女孩子,雖然外表長得柔柔弱弱的,但是長期在黎建成和黎夫人的耳濡目染下薰陶。
黎靜媛也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只不過現在,是黎建成在她的背後給了她堅實的後盾,才讓黎靜媛過得衣食無憂。
古語云,溫飽思淫慾。
所以,黎靜媛現在還是一個溫室中的花朵,根本不想去社會上闖蕩,一心沉浸在畫畫中。
不過,這也是蔣誠希望看到的,因爲,只有這樣,黎靜媛纔會依賴於蔣誠。
聽到蔣誠這樣說,黎靜媛才接過來卡,輕輕的說道:“謝謝!我會盡快還你的。”
“哦,沒事,我最近不着急用錢的,你慢慢還。”蔣誠說完,就朝着黎靜媛笑了笑。
蔣誠其實是長得很英俊的,很帥氣,是那種很正氣的帥,給人感覺就是很紳士,很儒雅。
所以黎夫人經常喜歡跟蔣誠說話,也總是說,蔣誠是最適合黎靜媛的。
可是,黎靜媛自己心裡十分的清楚,有些人很好,或者是很帥氣,但是,就是不適合在一起。
這種感覺,大概是黎夫人不能體會的,黎夫人一心只希望黎靜媛和蔣誠能夠早日完婚。
雖然,現在黎夫人不在這裡了,不過黎靜媛的心裡確實時刻惦記着黎夫人說的話。
黎靜媛自然也是不敢太過怠慢蔣誠的,於是黎靜媛就笑着說道:“要進來喝杯水嗎?”
看到黎靜媛這個樣子,蔣誠是有些受寵若驚的,以前的時候,只有黎夫人在,黎靜媛纔會主動跟蔣誠說幾句話。
可是現在,黎靜媛不僅主動跟蔣誠說話,還叫他進屋喝水,蔣誠的心裡簡直就是像是吃了蜜。
不管黎靜媛是不是看在蔣誠借錢給她的份上,只要黎靜媛願意改變態度對待蔣誠,那麼蔣誠就相信,總有一天,黎靜媛會被自己感動的。
日久生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現在蔣誠是沒有時間用來喝茶的,他必須要再想辦法去弄到錢,不然那個喪心病狂的混混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蔣誠依着門,想伸手去摸摸黎靜媛的臉,那是一張清純明媚的臉,那是蔣誠所有的夢。
不過黎靜媛似乎是意識到了蔣誠的想法,她微微往後倒退了一點,說道:“阿姨還在病房裡呢。”
蔣誠忽的笑了,這多麼像正常的情侶啊,蔣誠慶幸自己和黎靜媛終於像是正常的情侶了。
“那好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趟公司,晚點再來看你。”蔣誠溫柔的說道。
黎靜媛點點頭,不知道怎麼了,黎靜媛巴不得早點結束這樣的畫面,這樣的場景,讓黎靜媛難受。
就在黎靜媛擡頭的那一瞬間,黎靜媛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種光,是鏡頭的光。
自從黎靜媛因爲上次的畫展上過電視節目訪談後,就對這種鏡頭的光即爲敏感。
當時主持人還調侃說道,黎靜媛這麼有鏡頭感,可以去演藝圈發展了。
黎靜媛下意識的四周看了看,可是她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看到黎靜媛奇怪的樣子,蔣誠奇怪的問道:“怎麼了?你找什麼呢?”
爲了不引起蔣誠的疑慮,可以讓蔣誠早點離開,黎靜媛故作輕鬆的說道:“哦,沒什麼。可能是昨天沒有睡好,眼睛有點不舒服。”
蔣誠聽到,心疼的說道:“那怎麼行呢?不過還好,現在李阿姨過來了,你就可以休息一下了,不要太累了,我忙完了就過來換你休息。”
黎靜媛連連點頭,說道:“好的,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工作。”
說罷,蔣誠就跟李嫂打了個招呼:“阿姨,我先回公司了,忙完了再過來,辛苦你了。”
李嫂樂呵呵的跑過來,說道:“哪裡的話,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去忙吧,這裡交給我了。”
蔣誠走後,黎靜媛還在四處特意的看了看,可是她仍舊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不過,黎靜媛確定那真的是鏡頭的光。
李嫂拍了拍黎靜媛的肩膀,打趣的說道:“靜媛,你幹什麼呢?找什麼呢?”
看着李嫂的樣子,黎靜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我…。。我怎麼老是覺得有人在盯着我似得。”
李嫂笑着說道:“當然啊,我們靜媛這麼漂亮,當然是有人盯着你了,你看看這個蔣誠,對你是多麼的好啊!”
“你也這麼認爲嗎?你 也覺得他對我好嗎?”黎靜媛忽然認真的問道。
李嫂這個時候也嚴肅的說道:“靜媛,我還是認同老陳的話,這畢竟是你的人生,是你的婚姻,如果你是爲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可是你日後婚姻不幸,更加是他們的折磨。”
黎靜媛抿了抿嘴脣,嘀咕道:“可是,我媽媽似乎是很喜歡蔣誠的,也很希望我能夠嫁給蔣誠。”
“哎,這就是做父母的難處,一方面希望你能少走彎路,一方面又要考慮你的感受,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李嫂語重心長的說道。
陸氏集團內,陸熠晨的辦公室,寬敞的落地窗,簡單大方的擺設,窗臺上的香雪蘭長得十分的茂盛。
陸熠晨坐在老闆桌後面,他緊盯着電腦屏幕,一直看着這段時間的股市漲幅。
Amy走進來,把一杯咖啡放在陸熠晨的桌上,輕聲的說道:“陸總,這是您要的咖啡。”
陸熠晨點點頭,問道:“特助回來了沒有?”
Amy搖搖頭,說道:“還沒有,最近特助好像很忙似的。”
陸熠晨擡眸,看着Amy,嘴角似乎有一抹微笑,陸熠晨輕描淡寫的說道:“最近在做一些比較安逸的工作,相當於外勤之類的,無需擔心。”
本來Amy問一些關於特助的事情,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陸熠晨這樣一說,Amy的臉忽的就紅了。
“陸少,我…。。我沒擔心啊…。我就是問一下而已啊。” Amy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陸熠晨拿起手邊的咖啡,說道:“沒事,一個公司的嘛,同事之間也是可以這樣問候的,你緊張什麼?”
很明顯,陸熠晨就是在消遣Amy,Amy笑了笑,說道:“陸少,那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陸熠晨意味悠長的說道:“這樣吧,特助一回來,叫他馬上來我的辦公室。”
Amy臉紅着點點頭,出門了。
陸熠晨看着Amy出去的背影,想起了特助那麼木訥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難怪老爺子要留着特助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裡,陸熠晨撥了徐拔的電話:“喂,小萱,今天情況怎麼樣?”
徐拔在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說道:“陸總裁,一切還好,只是你這個妹妹一直在問,什麼我帶她去旅遊。”
陸熠晨靠在座椅上,翹着二郎腿,說道:“你說呢,你這麼忙,應該有很多假期都沒有休息吧,到時候一起休息吧,我出錢,你出人,你覺得怎麼樣?”
“哈哈哈,你什麼意思?我是賣笑的嗎?”徐拔在電話那頭忍不住笑了。
看到徐拔還有開玩笑的心情,陸熠晨就不那麼擔心陸萱了,陸熠晨一直就是放不下醫院的陸萱。
“怎麼着也得陪着去一次吧,畢竟你是答應了她,她這次住院可是因爲你啊,說起來,她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陸熠晨故意逗徐拔。
徐拔緊張的說道:“不是吧?你當真了?”
陸熠晨緊追着問道:“什麼不是吧?你一個醫生,說話難道這麼不算數嗎?這樣吧,把你媽媽也帶上,一起去吧。”
說道徐拔的媽媽,徐拔一下子無言以對,雖然這段時間跟媽媽的關係緩和了些,但是還沒有達到那麼親密的樣子。
不過,徐拔也是有心改善和媽媽之間的關係,卻總是覺得有些尷尬,不過也許有了陸萱,情況就會不一樣吧。
徐拔有些猶豫的問道:“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聽到徐拔也是開始正經的說話了,陸熠晨也嚴肅的說道:“不要像我一樣,子欲養而親不在,那就晚了。”
其實道理大家都是懂得,但是放在徐拔的身上,特別是徐拔這種比較靦腆的性格,有點放不開了。
徐拔說道:“你說的我都懂,可是現在,我…。跟我媽媽本來就是有點不怎麼親密,再加上…。”
還沒等徐拔說完,陸熠晨就打斷徐拔的話,說道:“這就對了嘛,帶上陸萱,我敢說,整個旅程只會更加的順暢,她真的是一枚開心果。”
可是徐拔並沒有馬上就採納陸熠晨的意見,而是說:“我怎麼總是覺得,你的話裡有陰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