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媽走了。
按照蘭媽的遺願,骨灰盒由青櫻帶回蓮島安葬。
顧墨同行,送蘭媽最後一程。原本顧墨想帶着安久一起去,但安久說她還要照顧寶寶,不方便一起去,相信蘭媽會體諒她的。
顧墨就沒有再堅持了。
蘭媽走得很安詳,跟顧墨和青櫻說,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沒有什麼遺憾了,讓顧墨和青櫻不要爲了她離去傷心。
然後叮囑顧墨好好待安久,兩個人好好過日子。還有讓顧墨轉告,謝謝安久這段時間帶給她很多快樂,還有幫她找回了女兒青櫻。又交代女兒青櫻要好好照顧自己,原諒她當初沒有看好她,讓她吃了那麼多的苦。雖然不能親眼看到女兒出嫁,但她已經幫她存了一筆嫁妝費,存摺就放在蓮島的家裡。
蘭媽交代完這一切後,看了顧墨和青櫻最後一眼,閉上了雙眼。
眼角帶着一滴淚,說不遺憾,到底還是有遺憾的!
畢竟相聚的時光短暫,她還沒親眼看到女兒結婚生子。
但人生就是這樣,難以圓滿,這是常態。
蘭媽來的匆忙,走得也匆忙,恍惚間,好像蘭媽從來沒有來過,一直在蓮島生活得好好的一般。
安久有時候還會想起,她和顧墨去蓮島度假的那段時光。
蘭媽對她不冷不熱的,卻還是教她用大竈做飯炒菜,跟她說顧墨小時候的事情。
放佛只是昨天的時光,而轉眼蘭媽已經走了。
安葬好蘭媽之後,顧墨和青櫻回到了蘭媽住的老房子,沿着海岸線走。
“這就是以前你一直想帶我來的蓮島是嗎?”青櫻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着大海,看着蓮島並問道。
“嗯!”顧墨淡淡地應了一聲。
“沒想到最後我們卻以這種方式來的!”青櫻苦笑了一下。
“我晚點離開蓮島,你要一起,還是多住幾天?”顧墨沒有迴應青櫻的話,只是淡淡地問道。
“我想多住幾天,你下午就要回去了嗎?”青櫻轉頭看向顧墨並問道。
“下午回去,留安久和孩子在家我不放心!”顧墨應道。
“你是怕安久誤會吧!”
“沒有什麼好誤會的!安久相信我!”顧墨卻是平靜地迴應到。
“也是,之前我媽在的時候,我們多少還有點關聯,現在連這點關聯都沒有了。”青櫻看着遠處了海平面,應道。
“以後你自己保重!”顧墨最後說道。
“謝謝,你也一樣!”
顧墨點了一下頭,沒有再說什麼,往前走去。
青櫻看着顧墨的背影,最後釋懷的一笑。
有些東西再捨不得最終也是要放下。
只有放下了,才能輕裝上陣,重新出發。
顧墨回來後,轉告了蘭媽交代的那些話,安久聽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蘭媽見外了!”
“蘭媽很喜歡你,一直交代我們要好好在一起。”顧墨握着安久的手繼續說道。
“顧墨,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蘭媽要一直強調這一句呢?”安久轉頭看向顧墨並問道。
“蘭媽希望我們好好在一起唄!”
“不是,而是蘭媽也看出來了,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
蘭媽心慈,擔心我們真的離婚了,影響到孩子,才一直強調讓我們要好好過!”安久應道。
“安久,別胡思亂想!”顧墨皺起眉宇並應道。
安久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我們都無暇他顧,更不用說商量離婚的事情了。
這幾天,靜下來後,我一直在想,我們這樣一直拖着也不是辦法。”
“安久,之前是我錯了,我也知道自己傷了你的心,你給我機會彌補,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你不高興了,可以虐我,就是別提離婚!”顧墨看着安久認真地說道。
“顧墨,青櫻姐後來後悔了,你爲什麼不能原諒她呢?”安久看着遠處突然問了一句有些文不對題的話。
“時過境遷,已經沒有當時的心境,談不上原諒不原諒。”顧墨應道。
“因爲你太過驕傲了,容不下青櫻姐的放手和背叛,特別是她在你最的辛苦的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你即使心裡還愛着她,也無法原諒她。
我們總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你越是怨恨,越是無法原諒,只不過是因爲你還在意着而已。
而我情況跟你不同,我不是因爲怨恨你,或是其他的,纔不能原諒你。
事實上,甚至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因爲我並不覺得你做錯了什麼,至少換成我,在那種情況下,也不會做得比你更好。
我只是覺得我還年輕,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不想就這樣困在這段看不到希望的婚姻裡!”安久低低地應道。
“在你心目中,我們的婚姻看不到希望?”顧墨有些錯愕地看着安久。
安久迎視着顧墨的視線,緩緩點了點頭。
“你已經不愛我了嗎?”顧墨握着安久的雙肩問道。
“愛,但我更想爲自己好好生活。”安久認真地迴應到。
顧墨看着安久的雙眼,過了一會兒,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
安久不是跟他開玩笑,也不是衝動,她甚至很平靜。
平靜地跟他商量着離婚的事情。
他原本以爲這段日子,安久已經漸漸打消了離婚的決定。
現在才明白,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就不是當初那個倔強的女孩了。
“還能給我個機會嗎?”
安久低着頭沒有回答!
“給我點時間,我考慮好後,給你答覆!”顧墨最後顯得有些無奈地應道。
“一星期可以嗎?”安久問道。
“安久——”顧墨有些生氣了。
“我只是覺得沒有再拖延下去的必要!”安久囁囁地應道。
“就算我們最後決定離婚,在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另外,我需要讓財務清算我現在的資產。”
“結婚之前,我已經簽過婚前協議了,即使我們離婚了,你的資產跟我也沒有關係!”安久應道。
顧墨愣住了,看着安久,問道,
“什麼時候籤的?”
“我們登記那天早上!在律師事務所籤的,有法律效率的!”安久應道。
“抱歉安久,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給你過安全感,纔會讓你對我們的婚姻沒有信心!”顧墨擁着安久愧疚的道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