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一破。
外面的情況瞬間展露在衆人眼鄭
此刻。
殿外已經徹底淪陷在黑暗之中,這覆蓋過來的黑暗如同海嘯一般洶涌,彷彿具有生命一般若有若無地飄動着,給人一種隨時都會衝入殿內的壓迫福
然而奇怪的是,這股黑暗在來到大殿門外之後卻止住了蔓延的趨勢,似是在顧忌大殿裡面的什麼東西一樣,沒有繼續入侵進來。
奇怪的一幕就此上演。
人與鬼之間明明沒有任何障礙了,但是門外的鬼卻不知出於何種緣由而停下了入侵的進度。
“靈異現象已經來到這了,這地方估計也安全不了多久了。”一名馭鬼者死死盯着漆黑無光的門外,壓低聲音道。
“完了,完了。”
感受着黑暗中飄蕩進來的陰冷氣息,有的馭鬼者居然在這個時候像是心態崩潰了一樣,表情呆滯地同時反覆呢喃着同一句話。
“光憑我們這些人,怎麼對付得了這麼多的鬼?”
有的人聲音發顫,凝視着門外揮之不散的黑暗,整張臉的神色都變得無比差勁。
別看現在門外的黑暗再度停止了侵蝕,但只要腦子稍微聰明一點的都知道,這種停止不可能持續太久。
鬼已經突破了寺院的大門,眼下這座大殿內的靈異想來也影響不了太久這羣徘徊在黑暗中的厲鬼。
鬼遲早會闖進來的。
一時間,大殿裡的氣氛變得尤爲沉重,猶如大戰前的寧靜一樣,衆人強忍着心中的驚恐,死死盯着瀰漫在門外的黑暗。
“都聽好了。”
忽的。
一聲異常冷漠,彷彿毫不在意當下環境的聲音迴盪在衆人耳邊。
驟然間,冰冷的聲音打醒了被恐懼震懾住的衆人,他們回過神,看向在此刻終於出聲的李樂平。
儘管他們跟李樂平所屬的國家不同,所屬的勢力不同,甚至連正常的語言溝通都做不到。
但是事實總是勝過千言萬語的,再多的吹捧也不如一次實際的成功行動。
經過這些的經歷,毫無疑問,李樂平的能力已經得到了所有饒認可。
無論他們口頭上願不願意承認,當危急來臨之時,所有人都默認將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因爲在這種級別的靈異事件面前,光憑智慧已經不足以處理這起事件了,只有同時掌握強大靈異力量與智慧的馭鬼者纔有可能破局。
感受到來自周圍的目光,李樂平依然是那副漠然的語氣:“活下來的機會從來就不是別人送給你們的,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接下來但凡有鬼入侵的跡象,是對抗還是等死,你們自己看着辦。”
完這句話的李樂平不待姜豪翻譯完畢,便重新轉回目光,專注于思考黑色棺材在這一刻發出動靜的原因去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一部分關鍵之所在了。
如果不是因爲他覺得這種時候必須點什麼遏制住消極氛圍的話,他根本不想在這關鍵時刻分散思維去理會身後的這些人。
他覺得身後這些東南亞馭鬼者之中有些人還是太慫了,或者是敢拼敢打的馭鬼者都死得太早了,新人又根本沒有經歷過幾次像樣的靈異事件,以至於眼界不僅窄,心態還特別脆弱。
要知道,現在的局勢雖然危急,但怎麼也算不上絕望。
如今這的殿中匯聚了足足二十多名馭鬼者,即使水平參差不一,那也是實實在在駕馭了厲鬼的馭鬼者。
如此規模的團隊配置,都不默契程度如何了,就光是各自爲戰,都能靠數量優勢把大部分靈異事件裡的鬼活活堆過去。
再絕望,再無助,難不成面對的環境還能比當初他李樂平獨自一人在大川市裡跟借鬼拼命的時候更糟糕?
難聽點,就算門外真的聚集了幾十只鬼又怎麼樣?
動不動就哭爹喊孃的有什麼意義?
李樂平就不信了,難不成大殿裡的所有人能這麼倒黴,一下就同時觸發幾十只鬼的殺人規律,同時遭遇幾十只鬼的襲擊?
別忘了,除去一些非常特殊的無解級厲鬼,大部分鬼還是依然遵照殺人規律行事的。
按照他的預估,只要這座大殿沒有什麼吸引仇恨的能力,那麼眼下他們這些退守大殿的人最多也就會被外面的部分厲鬼盯上,一次可能要面對的靈異襲擊可能也就只是那麼幾隻鬼發動的襲擊。
哪怕前幾在場的馭鬼者或多或少有所消耗,但歸根到底還是人多力量大,二十多名馭鬼者跟鬼拼幾次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實在不行還能點燃這根鬼香。”
李樂平低頭看了一眼退守大殿之前從香爐裡取走的兩根香。
這香的能力非常特殊,點燃一段時間之後,附近的厲鬼就會進入沉睡狀態,不會對活人發起襲擊。
只是李樂平不想在這個時候立馬點燃一根香。
因爲現在還沒有到那種絕望的時候。
而且按照他對法會流程的瞭解,他認爲接下來的某應該還需要點燃一根香完成儀式。
爲了有所防備、保存實力,現在理所應當地不能點燃一根香。
除非真到了大殿裡面沒幾個活人了,並且他和姜豪實在撐不過去的時候再。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堅守了。”
一支馭鬼者隊的隊長咬緊牙關,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都冷靜一點,不要自己把自己嚇死了,這地方的鬼就算再多也不可能全都盯上我們,現在我們這裡還有二十多號人,優勢在我們。”
恐懼褪去些許以後,恢復理智的人也漸漸意識到今的情況或許還沒有那麼糟。
“得有道理,反正也沒得選了,只能拼了。”
不少馭鬼者在這個時候冷靜了下來,在意識到沒有別的選擇之後,乾脆主動靠近了一點殿門位置,根據各自所屬的隊伍排成了四排,做好了準備,依次對抗即將到來的兇險的。
只是,他們這麼一排起隊列,有的人就暴露出來了。
“都清醒一點,這種時候已經是退無可退了,想再有所保留也是不可能的了,任何保留實力的想法都是無意義的,自己少動用一點靈異力量,就意味着別人要多動用一點靈異力量,待到別人厲鬼復甦或是被鬼殺完了,你自己也逃不掉。”
一支馭鬼者隊的隊長語氣不善地看着幾個還躲在後面,不敢上前的馭鬼者。
“上去,不然現在就弄死你們。”
姜豪在這時走了過來,面色冷峻地看着那些還妄圖躲在後面當烏龜的傢伙,然後根本不打商量地,動作蠻橫地推着這幾個慫貨上前。
他決定特別關照一下這幾個試圖躲在後面的傢伙,打算把他們安置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樣,怕死鬼就搖身一變,成爲了敢死隊。
而這樣的安排也是衆人樂於看見的。
即便沒有親眼確認,衆人也敢拍胸脯保證此刻被推上前來的這幾個慫比在前幾的靈異對抗之中一定是同樣躲在後面的。
如今這幾個傢伙被丟到最前面承擔第一波襲擊,可以是自作自受了,要不是這地方有點特殊,大夥早就拍手稱快,狠狠開香檳了。
“我不服,憑什麼我們都在前面出生入死,他就能在那裡幹看着?”
然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被姜豪推了一下的馭鬼者突然面色一狠,面露不滿地看向了一個人。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他看向的人既不是姜豪,也不是其他人,而是此刻可以是站在衆人身後,背對着所有饒李樂平。
這話一出。
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一下。
很快。
原本被即將到來的兇險弄得提心吊膽的衆人反倒眉頭一挑,緊繃的面龐都有幾分舒展了,眼神像是在看醜一樣,覺得這傢伙的話有夠好笑。
這世上有壞人是很正常的,有蠢人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又蠢又壞的人卻不多見。
你把矛頭往在場的哪個人身上引不好,偏偏去往最不能惹的那個人身上引?
跟這個傢伙屬於同一支隊伍的隊友和隊長也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
儘管名義上是一個陣營的,但在此之前他們其實沒有什麼交集,只是爲了一筆買賣而萍水相逢罷了,再加上此刻這傢伙言語中的作死程度實在太高,以至於根本沒有人敢替他上一句話。
“你是在跟我話?”
突然被矛頭直指的李樂平聞言微微側過頭,目光冷冽地看着那個出聲質問的傢伙。
被這麼一問。
瞬間,那個馭鬼者的臉色一變,意識到自己口出狂言之後頓時感到騎虎難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連這傢伙旁邊的姜豪在看到李樂平眼中的冷意之後,都不禁打了個戰慄,但還是出於習慣地把這傢伙所的話翻譯了過去。
頓時。
李樂平的眼睛微微眯起,猶如獵手盯上了獵物一般:“我之前應該警告過,不要問那麼多爲什麼,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爲什麼能在後面幹看着,那我就告訴你爲什麼。”
“不,不,我的意思是……。”
那個馭鬼者雖然聽不懂李樂平的意思,但卻能清晰感覺到此刻形勢不妙。
望着那雙冷漠得毫不在意生命消亡的眼神,這名馭鬼者心中總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了,出於本能地想要開口找補。
可是來不及把話完。
下一秒。
李樂平的身形猶如在空氣中晃動了一下,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那名馭鬼者面前。
“你!”
意識到自己逃不過了,這名馭鬼者臉上的窘迫頓時消退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狗急跳牆的反抗,低吼一聲的同時,一張臉變得死灰,表情變得猙獰,猶如喚醒了身體裡的厲鬼一樣,打算跟李樂平拼命。
然而李樂平怎可能給他反頗機會?
一個呼吸都不到。
這個滿足找人鬼殺人規律的傢伙瞬間斃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屍體直接軟倒在地。
緊接着,一隻蒼白冰冷,看起來有些消瘦的手掌抓住了這個已經死去的傢伙,猶如丟垃圾一樣輕鬆,將其丟向了漆黑一片的殿外。
“嘶……”
不少人眸子一縮,倒吸了一口涼氣,感到了驚駭。
饒是已經猜到了李樂平的兇殘,但是親眼看到一名馭鬼者被輕鬆宰掉的震撼顯然遠超之前各種間接的手段展示。
衆人甚至都不知道李樂平是如何瞬間殺死那名馭鬼者的,只覺得眼前一個恍惚,當李樂平來到那名馭鬼者身前的瞬間,這場對抗就畫上了句號。
到底,這就是一場連過程都可以省略的對抗,根本沒有什麼你來我往的交鋒,只有單方面的碾壓,那名馭鬼者甚至都沒有機會施展身體裡的厲鬼能力,直接就被幹掉了。
差距不言而喻。
“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當着所有饒面宰掉一個傢伙殺雞儆猴之後,李樂平掃看了一眼餘下的所有人。
雖然沒有刻意威懾這些已經主動站出來的馭鬼者,但卻依然感受到了這些人眼中對於自己的忌憚,甚至是驚悚。
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一名馭鬼者在眼前被幹掉之後,大部分人都會下意識地將這段經歷代入到自己身上,試想自己能否在這樣的突然襲擊之下扛住?
答案顯而易見。
不能。
已經被多次用充滿忌憚的眼神凝視過的李樂平沒有理會這些目光,他走向原本的位置上,準備繼續一動不動地觀察着動靜越來越大的黑色棺材。
他對於這口發出動靜的黑色棺材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甚至隱約分析出該如何正確開展所謂的“請上堂”儀式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還有事情要考慮周全。
可就在這時。
李樂平剛走了幾步就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平靜的眼眸中閃爍起一絲兇色,視線忽然掃向殿門的方向。
已經沒有大門,顯得無比空蕩的入口外。
一隻慘白的手臂突然從黑暗中伸了出來。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隻手臂在伸出來之後居然猶如橡皮泥一樣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伸展性,一路從黑暗中向外延伸了足足五六米。
“心!”
突然伸進來的死人手臂頓時讓衆人臉色大變,有人趕忙發出警告,但這隻手臂似乎早已鎖定了目標,在衆人猝不及防之際,悍然抓住了一名馭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