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張虓
醫院對面的巷子裡停着一輛帶棚的中吉普,三個警察和兩個軍人坐在車裡,一個警察看看手錶:“開始吧。”
兩個軍人下了車,向對面的醫院走去。
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一個年輕的軍官手裡提着個酒瓶,搖搖晃晃的走上醫院二樓前廳,後面跟着一個士兵。軍官走到護士臺前,衝裡面的護士喊:“主治醫生去哪裡了?”
一個護士站起來問:“這位長官,您有什麼事?”
“什麼事?”軍官喝了一口酒,滿嘴酒氣地說:“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你們是怎麼給、給病人治病的,我媽進來的時候好好的,讓你們一治、治療,就上吐下瀉的,你把醫生給我找來,我,我問問他,他給我媽開、開的什麼藥?”
“這位長官,您喝多了吧,您的母親住哪個病房?”
“你連我媽住哪個病房都不知道,還當什麼護士?”
護士臺裡的兩個護士都站起來,不知所措。
護士長從醫護室走出來,勸那位軍官:“這位長官息怒,我是護士長,您把話說清楚,我們好處理問題。請問,您的母親得的什麼病?住在哪個病房裡?”
護士長的好意軍官並不領情,他揮舞着手中的酒瓶,大聲說:“護士長?別他媽拿你那個護士長嚇、嚇唬人,老子見過的官多了,你說,你給我媽開、開的什麼藥?”
“長官,你真的喝多了,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處理問題呀?”
“老子沒喝多,你們給、給我媽開的什麼藥?這說、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長官,我看您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你放屁,”軍官暴怒,大吼:“你少來搪塞我,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老子把你這個破醫院砸了。”
207病房門口的兩個守衛都站起來,看着走廊那邊的軍官撒酒瘋。軍官的喊叫聲驚動了住院的病人,好多病人都走出病房看着前廳的軍官和護士。
護士長再次規勸軍官:“長官,這裡是醫院,您這樣大喊大叫的,影響病人休息,請您先離開這裡,等您酒醒了我們再談。”
“啪!”的一聲,護士長的臉上捱了一耳光,軍官的嗓門更大了:“你他媽竟敢轟我走。”
“你、你怎麼打人啊?”護士長捂着臉哭喊。
“媽的,這小子太狂了,我去看看。” 守衛小明向前廳跑去。
小明跑過來,一把推開軍官:“你是哪部分的?竟敢在醫院撒野。”
軍官晃了一下,站定腳跟,盯着小明罵道:“哪裡蹦出個臭蟲?敢來管老子的閒事。”
小明厲聲道:“你老實點,我是情報局的,請你馬上離開這裡,要不然,馬上把你抓起來。”
“情報局?哈哈,情報局算老幾,滾一邊去,惹火了老子一槍斃了你。”軍官拔出手槍,指向小明。
小明也拔出槍,指着軍官:“把槍放下。”
另一守衛見勢不妙,提着槍跑過來。軍官身後的士兵拔出槍來指向跑過來的守衛:“別過來,”那個守衛停住腳,不敢過來了。
士兵一把奪過小明的手槍,把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護士臺裡的護士們嚇壞了,護士長拿起電話撥號:“是江戶路警察局嗎?這裡是陸軍總醫院,有兩個喝醉酒的軍官在二樓鬧事,要出人命了,你們快來呀。”
電話裡:“好,我們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後,護士長趁亂跑到樓梯口,向樓下的一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擺擺手。
停在醫院對面巷子裡的吉普車上,司機目不轉睛的盯着對面醫院的窗戶。忽然,一個窗戶上有個亮光閃了幾下,司機回頭對三個警察說:“你們快去,速戰速決。”
三個警察下車,向對面的醫院跑去。
醫院二樓前廳圍了好多人,軍官用槍指着小明,怒罵:“你他媽還敢拿槍嚇唬我,你也不睜眼看看,老子是槍林彈雨裡打出來的,死在我槍下的人足有一個連了,你們情報局算個屁呀。”
小明也不示弱:“我勸你識相點,事情鬧大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收場?老子就沒想收場,你能怎麼着?”軍官使勁用槍往小明頭上一頂。
走廊另一頭的拐彎處,霍子雄穿着白大褂、戴着個大口罩貼在拐角處,看着前廳的人羣。他身後站着一個醫護人員,推着一輛平板車,車上躺着一個蓋着白布單子的病人。
軍官和小明撕扯着,三個警察跑上樓來,分開人羣,喊道:“都冷靜點,把槍放下。”
軍官回頭見是警察,舉槍的手垂了下來:“吆,沒想到驚動了警察先生的大駕,有何指教啊?”
一個警察說:“對不起,這位長官,我們接到醫院的報警,必須要處理這件事,請你配合。”
軍官的酒勁好像過去了一些,他和士兵把槍插進槍套:“配合?怎麼配合呀?”
警察回頭對護士長說:“找間屋子,我們要了解案情。”
“那就到醫護室吧。”
警察對軍官、士兵和兩個守衛說:“你們幾個都過來。”
小明說:“我們是情報局的。”
“別管什麼局,事情處理完了各幹其事。走走走。”
兩個守衛回頭看看207號病房,門口沒人,他倆隨警察進了醫護室。
貼在走廊另一頭拐彎處的霍子雄見兩個守衛進了醫護室,回頭一招手,另一個人推着平板車快速拐彎,兩個人快步走到207病房門口,推開門將平板車推進去。
病房裡屋裡光線很暗,只有病牀旁牆壁上的一盞小燈亮着。兩個人進屋後,將平板車上的人擡起放在地上,拔下病牀上李紹文的輸液管,摘下氧氣面罩。李紹文已經甦醒了,他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問:“你們要幹什麼?”
霍子雄的食指放在嘴邊:“噓,別出聲,我們是來救你的。”
李紹文閉上眼睛。
“快!”兩個人迅速擡起李紹文,放在平板車上。將地下的人擡起,放在病牀上,插上輸液管,扣上氧氣罩,蓋好被子。回頭用白布單子將李紹文的頭蓋住,霍子雄低聲說:“千萬別出聲。”
兩個人推着車迅速出了屋。在走廊上,兩個人放慢腳步。一個醫生迎面走來,問:“是203號的病人嗎?”
“是。”
“這麼快就不行了,我想怎麼也能堅持幾天。” 那個醫生搖搖頭走了。
推車的兩個人拐了彎。走到電梯門前,霍子雄按了一下按鈕,電梯門開了,兩個人推着李紹文進了電梯間,電梯門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