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朝着林東平微微一笑,瞬間林東平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那種禁錮消失了,他全身一鬆,整個人就癱軟坐在了地上,一臉驚恐地看向林晨。他覺得他這一輩子見過的事情,都沒有剛剛見到的那一刻詭異。
林晨看到林東平癱軟在地上,那煞白的臉色先是變紅,然後變黑,最後變青,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能夠恢復過來。林晨見狀也不着急,就是站在這裡,看着他。當然,他的目光偶爾也落在那座墓碑倒了的墳墓上,那座墳塋前的墓碑歪歪斜斜的,墳塋上長滿了人高的草。
有多少人,能夠像他這樣呢?能夠在活着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墳墓和墓碑。雖然他如今早就不是那個他了。他的血肉在經歷天劫的時候,早就被燒燬了。他的筋骨早在經歷天劫和雷火的時候,被煅燒過了。
“林晨……”他不由說出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似乎離他很久了。他早就習慣使用了沐小箬這個名字了。這個名字如今成爲了他與別人交往當中,用的最多的名字。也是最正常的名字。
林東平好久纔回過神來,他擡起頭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在他的身後,不遠的墳塋前,看到了那個牛高馬大的、讓他魂飛魄散的男人,他正盯着他兒子的墳墓的墓碑在看。林東平強行讓他自己恢復鎮定,他質問道:“你想怎麼樣?”
“這裡是他的衣冠冢吧?”林晨說道,“他的屍體被野狼毀得不成樣子,卻最後在法醫間消失了。對吧?”
林東平聽到林晨這話,立即問道:“你怎麼知道?”要知道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因爲屍體在法醫間消失,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好事,公安局查了好久都查不到他兒子那殘破的屍體的下落。
林晨說道:“我自然知道。別忘記了,我是誰!”林晨說完朝着林東平微微一下。林東平的額頭馬上冒出了冷汗。他怎麼忘記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他認識的那些普通人,這個人厲害得很。
林東平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告訴過你了,我是一個道士。”林晨說道。
“道士?”林東平看着林晨這個摸樣,眼前這個人的穿着,哪裡像是什麼道士,倒像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而且還是那種超閒的公子哥。林晨今天的穿着是一身休閒的運動套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閒。
林晨說道:“你以爲那些穿着道士裝的,拿着拂塵,開口閉口就念無量天尊的,在街邊到處找人算命的那種人纔是道士嗎?告訴你,道士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蜀山派的弟子們,下山了之後,基本上都是穿着現代人的衣服,不會穿着在山上的山門套裝的。罷了,與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林東平聽到林晨這話,立即問道:“你是蜀山派的人?”他也曾經年輕過,武俠小說、仙俠小說,他也看了不少。自然知道蜀山派這個名字,不過,那也僅僅限於小說裡的,在現實生活當中,他自然是沒有遇到過所謂蜀山派的仙人們。難道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長得高大魁梧的男人是蜀山派的人?
不,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蜀山派呢?那都是小說裡虛幻構造出來的。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蜀山派,那就會有劍仙了。有劍仙的話,那麼肯定就會有鬼神之類的物種。可是這樣的物種,怎麼會存在呢?
“我與蜀山派頗有淵源。”林晨說道,“你也不用糾結太多。我若是什麼歹人的話,你豈有命在?何況我今天來這裡,也不是來做什麼壞事的。我只是剛好碰到你的女兒,看到你的女兒筋骨奇特。想着收她爲弟子的。可是誰知道,她凡緣未盡,我自然不會強求。只是她的心中對她故去多時的兄長仍然存在愧疚。我見之,尤爲可憐。才生了惻隱之心,要幫你們家的。”
林東平聽到林晨這話,他聽得懂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們家人?難道你還能夠讓我的兒子復活不成?”
林晨搖了搖頭說道:“生死有命,我豈能夠逆天改命,讓故去多時的人復活呢!就算我真有這樣的本事,我也不能夠這樣子做,這樣子做是犯天條的。”
林東平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們家人?”
林晨說道:“我雖然無法使死人復活,逆天改命。可是我卻能夠讓死人的魂魄暫時從地府當中回到人間,但是也逗留不了多久。只能夠在人間逗留七天。”
“什麼?!”林東平聽到這話,吃驚不已地看向林晨問道,“你是說,讓我兒子的鬼魂回來?!”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會給他做一個身體,這個身體能夠讓他在人間逗留七天,七天之後,他就會離開。”林晨繼續對林東平說道,“不過,我需要你和你妻子的幫忙。因爲你們是他的血親。我需要你們的血,才能夠做出合適他寄居七天的傀儡。”
林東平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他還是咬了咬牙問道:“這件事情,我能夠回去和我的妻子商量一下嗎?”
“可以。”林晨點了點頭說道。
“那我該怎麼找你?”林東平問道。
林晨說道:“我今天晚上六點,到你們家去吧,到時候,你們把你們的決定告訴我就是了。當然,我也要做一些準備的。”
“好。”林東平說道。此刻他真的有一點迫切地想要看到他的兒子了,實際上,他對那個兒子,心裡還是有一點愧疚的。當然,心裡除了愧疚之外,就是恨。這樣的恨,不僅僅是恨兒子,還恨他自己。若是當年他沒有那麼決絕的話,兒子就不會死了。
“那晚上見。”林晨說完這話,轉身就離開了。林東平看到林晨離開的時候,他又一次愣住了。因爲他看到的是林晨明明是走路離開的,根本沒有跑步,可是他的身體卻能夠快速地向前移動。
林東平忍不住問道:“難道這就是縮地成寸的本事嗎?”
不管林東平是什麼想法,對林晨來說,這都不重要。林晨很快就回到了小鎮,他的神識能夠覆蓋的範圍很廣,只要他動一下,他就能夠準確地找出花漸紅和沐小葵她們所在的位置。
很快的,林晨就來到了那間農家樂的小飯館,他纔出現在門口,飯館的老闆看到他了之後,立即樂呵呵地走上前問道:“請問,想要什麼?”
“不要什麼,我是雅間那兩個女孩的哥哥。我是要上去找她們的。”林晨說完這話,就自己朝着樓梯口走去了。這樓梯口是建在房子裡面的,在外面是看不到的,這個老闆本還想告訴林晨樓梯口的位置,可是卻發現他還沒有說話,林晨已經早就走到了樓梯口了。
老闆心裡不由疑惑地說道:“難道這個人曾經到過這裡吃飯?對我這裡的情況那麼熟悉?”
老闆仔細回憶了一下,可是還是想不起來,剛剛那個高個子男人是不是曾經來過這裡吃飯。不過,他也就是疑惑一下,並沒有太多的深究。
林晨上了二樓了之後,來到了沐小葵和花漸紅兩個人開的雅間的房間門口,推開門口就看到這兩個丫頭在房間裡吃着東西,看着電視。
花漸紅和沐小葵看到林晨推門進來了之後,愣了一下。她們自認爲他們的聽覺都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竟然沒有發現林晨上樓的聲音,更沒有發現林晨推門的聲音,只有林晨進來的時候,她們才發現。
沐小葵暗暗佩服林晨的能力,她想到:“哥哥果然不是普通人。”要知道,殺手的感官嗅覺和聽覺之類東西,都要比普通人強很多。如今林晨都走到她的面前了,她才發現。這說明什麼,說明林晨不知道比她厲害多少倍。
花漸紅嘟着嘴看向林晨說道:“哥哥,你幹嘛要收住你的氣息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要被你嚇死了。突然間開門,我還以爲是壞人呢!”
林晨說道:“你察覺不到我是很正常的。”
“你去哪裡了?”花漸紅問道。她心裡暗暗猜想,林晨送那個女孩子回家,按理說不會去那麼久不回來的。除非他和那個女孩子聊天聊了很久。不過,孤男寡女的聊天,他倒是沒有什麼,那個女孩子會不會誤會呢?
林晨說道:“去處理一些事情了。”林晨看得出來花漸紅的擔心,他立即說道:“你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你如今只有十二歲吧,這樣的年紀,你怎麼要胡思亂想呢?”
“什麼事情?我可沒有胡思亂想,而是我擔憂是很正常的。一個長時間缺愛的女孩子,會對給予她關愛的男生產生莫名其妙的感情的。這樣的感情可能是親情,也有可能是愛情。”花漸紅問道。
林晨說道:“凡塵俗事。我和她不可能有愛情。別胡思亂想。我和她就像是我和你們一樣,都不可能有愛情的。”
沐小葵聽到花漸紅這話,心裡一顫,她此刻有一點明白她心裡對林晨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好感了。原來,她長時間缺愛,所以這個時候,有林晨這樣一個人突然間出現關心她,幫助她,她整個人、乃至整顆心都給了他了。
她也終於明白了,她爲什麼不在意林晨的身份地位,乃至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服務了,因爲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這個人的身上,能夠感覺到愛,當然這種愛不是愛情,而是關愛。
“哥哥,你不會又認了一個妹妹吧?”花漸紅立即問道。
林晨說道:“差不多吧。”他說話間,看了一眼桌子,發現桌子上已經只有光禿禿的菜碟了,碟子上早就沒有內容了。數了一下碟子,竟然有十二個之多。林晨見狀忍不住看向花漸紅說道:“你的修行雖然不用辟穀,可是你也用不着一次吃那麼多吧?!”
“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花漸紅馬上說道,她說完這話,看向了沐小葵,然後很嫌棄地說道:“她做的飯菜,難吃死了。我今天難得吃一頓好的,當然多吃一點了。”
“何況這裡的飯菜,也不都是我一個人吃完的。她也吃了不少。剛剛她還和我搶荷葉包魚呢!”花漸紅努了努嘴,一副我不是貪吃的吃貨的摸樣。
沐小葵聽到這話,立即有一種被人抓住了小辮子的感覺,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拘謹地看向林晨說道:“哥哥,我以前基本上都不用做飯,所以我做飯基本上都是不太好吃的。不過,我會努力改進我的廚藝的。”
林晨說道:“想想吃好吃的,自己做。你不用爲她改進你的廚藝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哥哥,我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花漸紅問道,“你不會就讓我們在這個小鎮,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吧?這樣太沒趣了。”
林晨看向沐小葵問道:“你有沒有興趣當老師?”
“我?”沐小葵沒想到林晨這樣子問她,她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沒有當過老師,不過,有一次因爲任務的原因,我客串過幼兒園的老師。這樣可以嗎?”
林晨問道:“感覺如何?”
沐小葵苦笑地說道:“糟糕透了。我就是因爲那次任務,心裡特別害怕小孩子,因爲他們哭起來,沒完沒了的,而且還不知道爲什麼他們會哭得那麼傷心的。任憑我怎麼去哄他們,他們都還在哭。”
林晨問道:“那你想過,你能夠當什麼了嗎?”
“哥哥,你是要拋棄我嗎?”沐小葵立即問道。她此刻很害怕林晨會讓她離開,雖然她很渴望自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和林晨相遇了之後,比起自由來,她更加渴望能夠得到一份真真正正的親情。
“不是。”林晨說道,“我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住多久?”花漸紅立即問道。
“不太清楚,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半載,也許是幾個月。”林晨說道。
“那樣的話,我們就不能夠住旅館了。我們得去租房子了。”沐小葵說道,“哥哥,租房子的事情,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