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小護士的脖子,一下子被檜頂天用那個鑷子的鋒利的尖嘴弄得鮮血直流。小護士害怕得差點大小便失禁了,她連聲叫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護士而已,你兒子的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沒有參加搶救你兒子,我不是急救室裡的護士……求你放過我吧!”
這個時候,圍在人中間的郭建平說道:“檜頂天,你已經走不了。你乖乖地放下這個小護士,這纔是你最好的出路。”郭建平拿出了手槍,但是他不能夠開槍,因爲這個檜頂天不是一個笨蛋,他整個人躲在小護士的後面。
檜頂天聽到郭建平這話,忍不住開口大罵:“去你孃的出路,老子的兒子都死了,老子也是殺了人的人了,老子能有什麼出路。肯定是要吃槍子的。投降,你當老子是傻子。你們趕緊滾開,否則的話,老子就拉這個漂亮的小護士陪葬。”
說話間,他手中的那個鑷子又插進了小護士的脖子裡幾釐米處。
林晨他們三個人到了衛生院之後,遠遠的就看到了院子裡圍了一圈人,他們能夠聽到檜頂天的聲音,三個人下意識地跑了過去。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
英英看到檜頂天,內心就生出仇恨。她如果有槍的話,估計肯定會開槍打傷這個傢伙了。林晨能夠感覺到英英的怒氣,他在英英的耳邊低聲說道:“英英,不要氣憤,這個檜頂天活不過今天了。”他說完這話用手拍了拍英英的肩膀。
張博是一個記者,這麼勁爆的場面,他怎麼可能放過呢?他立即拿出了相機來,當下就來了這麼幾張照片。
“你在這裡,不要進去。省得他傷害了你。”林晨再一次低聲對英英說道。
這個時候,英英已經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了,林晨在她身邊那麼長時間,她只能夠信任林晨,她乖乖地呆在了圍觀的人羣當中。看着林晨走了進去。
“檜頂天!”林晨從圍觀的人羣當中走出來,開口就叫道。
郭建平看到從人羣當中走出來的少年,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回去。”
林晨不理會郭建平的叫喊,而是繼續朝着檜頂天走過去,他說道:“這個小護士她不過是一個無辜的人,我來當你的人質。”
“我看到你兒子掉進水裡。”林晨說道,“我伸出了我的釣魚竿,想要救他,可是呢,當時我的腳踩到了光滑的石頭上,整個人也栽進了水裡了。”
“不過,幸運的是,很快的,我就被柳一梅老師救出來了。柳老師,是救了我,再去救你兒子的。”林晨繼續說道。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朝着檜頂天走過去了好幾步了。
林晨故意刺激檜頂天說道:“我被柳老師救上岸了之後,看到你的兒子在水裡,已經沉下去了。他露出了絕望的眼神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可憐……”
“閉嘴!”檜頂天果然受到刺激了,他大聲說道。
“我來當你的人質!”林晨對檜頂天說道,“你想想啊,如果柳老師不是先救我,而是救你兒子,你兒子估計就不會死,死的人是我。可是呢,如今我活得好好的,可是你兒子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在場的人都不明白,爲什麼林晨要說如此話刺激這個檜頂天。不過大家能夠看得出來,林晨這話已經將這個檜頂天刺激得有些發狂了。
檜頂天憤怒地吼道:“你該死,你該死……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
檜頂天說完這話,就鬆開了他挾持的那個小護士,拿着銳利的鑷子朝着林晨刺了過去。
郭建平看到檜頂天鬆開了人質,他鬆了一口氣,可是當他看到檜頂天竟然拿着鑷子朝着林晨刺過來,他下意識地搬動了扳機。
“嘭——”一聲槍響,檜頂天的眉心中槍了,留下了一個血窟窿,他整個人摔在了地上。他腳朝天地倒在地上了之後,他的嘴巴里流出了一趟鮮血。
“當家的!”這個時候,檜頂天的老婆樊紅花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檜頂天的屍體,大聲痛哭地喊叫道。
“先是死了兒子,再是死了老公,還真是可憐呢!”林晨陰陽怪氣地看着樊紅花冷笑地說道。林晨這話的聲音不大,可是他卻是針對樊紅花說的,因此別人或者聽不到林晨這話,可是樊紅花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樊紅花從檜頂天的手裡拿過了鑷子,然後目露兇狠的光芒,一把就朝着林晨衝了過去,他要用這個鑷子將林晨捅死。她恨林晨,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林晨激怒了她的男人,他的男人就不會被殺死。
“你去死!”樊紅花叫道。她拿着鑷子衝向了林晨。她離林晨的距離並不遠,這麼短的距離,如果刺不中林晨的話,那麼她也太蠢了。
可惜的是,她忘記了,就連她的男人三番五次地被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歲的少年撂倒,何況她?果然,她才靠近林晨,原以爲她的鑷子是可以刺中林晨的,卻沒想到林晨一個很輕巧的閃身,避開了她鑷子的襲擊。
林晨抓住了樊紅花的手,隨即一翻,瞬間就將樊紅花整個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郭建平看到這一幕,心裡忍不住想到:“這個孩子的身手真的好厲害!這個小地方,還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樊紅花摔在了地上,好長一段時間,因爲疼痛都起不來。
而這個時候,聞訊趕來的葉安民和朱達沾等人帶着一干派出所幹警進來了。
“隊長,這個檜頂天挾持人質,想要逃走。已經被我擊斃了。”郭建平走過來對葉安民說道。
葉安民拍了拍郭建平的肩膀說道:“做得好。”
朱達沾讓手下的兄弟去把這個檜頂天的屍體給擡走。他此刻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個檜頂天死了好,如果他不死的話,會弄出一大堆麻煩的事情。如今死了,是挾持人質,當場想要傷害人,而被刑警擊斃的。
這件事情,就算檜柏怪罪的話,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不過,他手底下的兩個兄弟,竟然被這個檜頂天給殺死了,他內心還是很憤怒的。
“當家的。”檜頂天的老婆樊紅花爬了起來了,她看到那些人將自己的老公擡走,她馬上撲了過去,撲倒了檜頂天的屍體上。
“把她拉開,也帶走。”朱達沾說道。他剛剛可是看到這個女人也意圖對那個十五歲的少年行兇的。
就在那些民警想要拉開樊紅花的時候,樊紅花用手中的鑷子來說亂划起來了,她大聲說道:“走開,走開……”
一時間,不少民警的手被這個女人手中的鑷子給劃傷了。
“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尤其是詛咒你!”樊紅花指着林晨說道,“我詛咒你,詛咒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詛咒你活該不過十八歲,我詛咒你全家死光光!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林晨聽到樊紅花這話,冷笑地說道:“阿姨,你的詛咒對我來說是無效的。反而是你和你老公作惡多端,很快的,你們會下十八層地獄。”
“啊——”樊紅花大聲叫道。她大叫了之後,隨即用手中的鑷子插進了自己的胸口。她的力氣很大,這個鑷子插得很深,瞬間,她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從她的嘴巴和胸口的位置都有鮮紅色的血液滲了出來。
“自作孽不可活。”林晨冷冷地說道。
“快,快,把她擡進去搶救。”李德文見狀馬上叫道。
“搶救,有用嗎?”林晨冷笑地想到。他很快,就看到了有黑白無常過來了。不過,這黑白無常並不是普通人可以看到的。林晨看到他們那種拘魂的鎖鏈過來,把檜頂天這個惡人的魂魄和那個樊紅花的魂魄給鎖走了。
當然,看到他們兩個,林晨也當做沒有看到的。
林晨來到了英英的身邊,低聲說道:“沒事了。他們都死了,你爸爸的仇也算是報了。別想太多了。”
英英點了點頭,她剛剛看到林晨刺激檜頂天,使得檜頂天發狂。她知道林晨是故意的,因爲他想問自己的父親報仇。她內心對林晨是十分的感激的。她說道:“林晨,謝謝你。謝謝你!”
“應該的。”林晨說道,“英英,你不用難過。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邊,陪伴着你的。”
“你們兩個人,也到派出所去吧!”這個時候,郭建平走過來對林晨和英英說道。
當林晨和英英兩個人從派出所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鎮中心小學的校領導知道了這件事,也已經替英英安排好了她父親的後事。
張博離開的時候,對英英說道:“英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請給我打電話,如果我能夠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英英說道。
林晨對張博說道:“這件事情,我希望你如實地報道。不要添加任何東西。真實的東西,纔是震撼的。還有,謝謝你。”
張博看向林晨說道:“林晨,以後英英就交給你照顧了。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是我覺得你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你是一個很成熟、很厲害的人。從你救那個小護士的舉動,我就能夠感覺到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呵呵。”林晨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林霖和英英兩個人送走了張博。他們兩個人走在鎮上的公路上,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夕陽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很快的,林晨就把英英送到了家。英英的家,就在鎮中心小學的老師宿舍,這些宿舍都是建在七十年代的。不過,那個時候的建築物不存在豆腐渣工程,如今房子雖然舊了一點了,可是看起來依舊是很堅固的。
房子的面積不大,只有六十平米,兩房一廳的格局。
“英英,我家你也知道了。”林晨說道,“我雖然沒有手機,可是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話,可以打電話到我家裡來。或者,我打電話給你。”
“謝謝你,林晨。這段時間,我想安靜一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不會讓我爸爸失望的。”英英說道,“我會好好地活着的,連同我爸爸那份一塊努力地活着。謝謝你。”
“那我走了。”林晨說道。
七天之後,柳一梅老師出殯了。鎮中心小學的校領導給柳老師開了一個全校性的追悼會。而柳一梅老師的事情,經過報紙和新聞的報道,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
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都自發地過來爲柳一梅老師送斌。英英的家裡確實沒有多少親人了。她在父親出殯的那天穿了一身的黑,整個人不哭不笑,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那裡,做着一個孝女該做的事情。
林晨那天也去了。
等安葬好了柳一梅老師了之後,學校領導給英英送來了十萬塊錢的撫卹金。不過,因爲擔心錢放在家裡不安全,他們送來的是一張存摺。存摺上的名字是英英的,當然還留下來了密碼。
“英英,你爸爸的事情,我們很難過。”校長說道,“我們決定了,你爸爸的這套房子雖然是學校的公有住房,可是我們不會收回來的。這套房子,我們會給你一直住着。直到你大學畢業了,有了自己的工作,有了自己的經濟基礎。我們才把房子收回來。”
“謝謝。”英英說道。
“還有,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麼經濟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或者你到校長室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校長說道。
英英點了點頭。
送走了校長和那些來看望的學校領導了之後,又有一批人來訪。這批人是派出所的,朱達沾同樣送上了一份心意,不過這份心意是他和派出所的那些人募捐而來的。錢並不多,也就是兩萬多一點,他把錢放到了一個信封裡給了英英,當然不僅僅是錢,還有一些糧油和衣服之類的。
“英英,對你父親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如果當日我下村去清剿賭博的話,你父親就不會死了。”朱達沾說道,“這件事情,我一直很不安。”
“朱所長,你不用說了。這件事情過去了。”英英說道,她內心說不怨恨這位派出所長是假的,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送走了這位朱所長了之後,又有一批人過來。這次是鎮衛生院院長李德文和幾個醫生護士。他們也同樣送來了錢和糧油之類的慰問品。
……
短短的半天,就來了六撥慰問的人。
等把所有的人都送走了之後,英英的家裡已經堆滿了糧油之類的東西。看着這些東西,再看着掛在客廳裡,父親的遺照,英英又一次忍不住流淚了。
哭過了之後,英英很想找一個人聊天。她拿起了手機,給林晨家撥打了電話。很快的,電話接通了。
“喂,是誰啊?”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應該就是林晨的妹妹林紅吧。
“幫我找你哥哥林晨聽一下電話。”英英說道。
“好的。哥,你的電話。”林紅對樓上的林晨叫道。聽到林紅這話,林晨立即從自己的房間裡跑出來,很快就下樓了。
“哥,是一個女的給你打來的。你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林紅看到林晨下樓了之後,馬上用很曖昧的眼神看着林晨問道。
林晨忍不住說道:“別開玩笑了。”
就算林晨很想讓英英當他的女朋友,可是他又怎麼好意思開口呢?尤其是如今英英的父親去世了,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他這個時候開口,不是趁人之危麼?
林晨接過了林紅手中的話筒,然後問道:“是英英嗎?”
“林晨,我想找一個人聊天,你能夠陪我聊天嗎?”英英問道。她擡頭看了過去,牆上的鐘顯示着,如今已經是晚上九點五十分了。
林晨點頭說道:“恩。”
“那十分鐘後,中心小學的門口見面。”英英說道。
林晨說道:“好。”
掛了電話之後,林晨就要出門,林紅叫道:“哥哥,這麼晚了,你去哪裡?”
“出去走走。”林晨說道。
“我也去。”林紅叫道。
“你明天不用上課嗎?你該洗澡睡覺了。”
“你不帶我出去,我就告訴老爸、老媽,說你那麼晚出去。看他們揍不揍你!”林紅威脅林晨說道。
“我如果帶你出去,他們纔要揍我呢!去洗澡睡覺吧。你明天還要上課。”林晨懶得理林紅這個丫頭。她的這一套對以前的林晨是有用的,可是對如今的林晨沒有任何效果了。他當下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你不帶我去,我不會偷偷跟去嗎?”林紅當下也悄悄地尾隨林晨而去。她一定要看看,哥哥這麼晚出去見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爲什麼,林紅有一種感覺,覺得這幾天變化很大。變得她都有一些不認識了。以前哥哥雖然是沉默,可是卻很軟弱。可是如今哥哥雖然還是那麼沉默,給人卻不是軟弱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