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尋歡與那中年人一同進入興雲莊內,有三雙眼睛,也是收回了窺視的目光。
“如何?”
淡淡的話音響起,三人所在的地方,赫然是一間距離興雲莊不遠的酒樓之中。
雖說此處離興雲莊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藉助地勢,卻也足以將剛纔發生的那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剛纔那位,就是百曉生兵器譜上,大名鼎鼎的小李探花?”
聽到葉晨的話,梅長蘇也是收回了目光,嘴角帶着幾分莫名的笑意,幽幽道:“看上去倒像是個有故事的可憐人……而且此人,與我也有着幾分相似。”
可不是嗎!
平日的梅長蘇,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而李尋歡雖然有武功在身,但時常酗酒的緣故,也是患有很嚴重的肺病。
二人身上,還真有些相似的地方。
“哼!”
倒是一旁的上官海棠,忍不住冷哼了一聲,皺眉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李尋歡落得這般境地,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海棠姑娘,似乎很討厭李尋歡?”
梅長蘇有些不解道。
雖然他和上官海棠認識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從這兩天的接觸來看,上官海棠也不像是什麼刻薄的女子。
爲何會對李尋歡做出這種評價?
“難道不應該嗎?”
上官海棠挑眉,淡淡道:“雖然那龍嘯雲假仁假義,算計李尋歡在先,但也是李尋歡自己決定將心愛之人送給龍嘯雲的,既然如此……他又有什麼值得可憐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
一番話說得梅長蘇啞口無言。
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在某些方面是不同的。
就拿李尋歡的故事爲例。
許多男人在意他被假仁假義的龍嘯雲欺騙的同時,也會對李尋歡這種視兄弟如手足,視女人如衣服的做法頗爲欣賞,認爲對方是義薄雲天的好男兒。
但女子卻並不會這樣看。
在她們眼中,李尋歡將自己心愛之人拱手讓給他人,甚至不考慮林詩音的感受。
這種做法,與那些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何異?
甚至渣男在拋棄女子之前,還讓對方享受到了一段近乎“完美”的愛情體驗。
而李尋歡呢。
口口聲聲是說着爲林詩音着想,但卻絲毫沒有理會林詩音自己的感覺。
這種打着爲他人着想,實際上卻是在傷害對方的做法,簡直是讓人厭惡到了極點……
也難怪上官海棠會是這樣一副態度了。
“不過說起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梅長蘇也是連忙將話題引到另一個地方,幽幽道:“李尋歡固然是被龍嘯雲這位結義兄長所矇騙了這麼多年,還渾然不知,好在他還有另外一位兄長,這麼多年一直在照顧他,否則天下之大,恐怕也很難有李尋歡安身的地方。”
“噗嗤——”
正在端起一杯茶打算潤潤嗓子的葉晨,聽到梅長蘇這番話,差點沒把手裡的茶杯打翻。
好不容易恢復了神態,葉晨也是有些古怪道。
“蘇先生,你確定?”
“侯爺……莫非那嶽不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注意到葉晨的臉色,梅長蘇也是有些好奇道:“根據我江左盟的情報顯示,李尋歡在離開李園之後,偶遇華山派掌門,‘君子劍’嶽不羣,二人一見如故,結爲異性兄弟,而這些年李尋歡大半時間,都是在華山隱居……”
“說起來,華山派這些年倒也過得十分艱難,先是三十年前劍氣之爭,導致華山派高手大半都死於內鬥,隨後二十年前古三通約戰八大派高手,又是令華山派損失了唯一的風字輩長老……僅剩下嶽不羣與夫人甯中則二人,維持着華山派的聲譽,實在是舉步維艱……”
“所以。”
不待梅長蘇說完,葉晨便是幽幽道:“蘇先生你難道不覺得,僅憑着嶽不羣和甯中則二人,這些年又是如何撐過去的呢?尤其是華山派現在的實力和規模,早已淪爲八大派之末,不知有多少勢力,想要吞沒華山派,若是無人庇護華山,恐怕華山派早已名存實亡了……”
“侯爺是說?”
梅長蘇不是笨人,幾乎是一點就透。
經過葉晨這一番提醒,他才注意到江左盟的情報,比起護龍山莊來說,還是有些不足。
至少。
江左盟這邊,僅能看到華山派的表向,卻無法透過表向,去追究更深層次的東西。
“兵器譜的排名,雖然有些水分……但在某些情況下,還是有些說服力的,至少李尋歡的飛刀,當世之中能夠有着足夠信心接下的,恐怕是屈指可數,而嶽不羣無利不起早的性格,若非看重這一點,又怎麼可能輕易與李尋歡結拜,並任由其在華山派隱居呢?”
“侯爺高明……這一點,的確是蘇某忽略了。”
梅長蘇聞言,也是露出了慚愧之色。
“蘇先生這些年忙着追尋赤焰一案的線索,目光都放在朝堂之中,對於這些江湖上的事情,關注的自然少了,本侯也不過是適逢其會,稍稍瞭解一下罷了。”
葉晨幽幽道。
說起來。
就連葉晨也沒想到,李尋歡在被龍嘯雲這位結義兄弟坑走了妻子和祖產之後,竟然還能遇到嶽不羣這個僞君子。
不過。
比起龍嘯雲這個真小人,嶽不羣雖然是僞君子,但爲人還是有着一定的底線,除了有利用李尋歡這位兵器譜上的大高手,庇護華山派傳承。
在其他方面,倒也算得上是正派。
而在這個世界,華山派並沒有風清揚這位大高手在幕後,自然也是沒了獨孤九劍這一門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