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無日月。
轉眼就是七天時間。
戰蒼空的戰鬥能力，在年輕人之中，的確是較爲強大的存在。
即便不能說是年青一代第一人，卻也是絕對的前三之列。
可他畢竟只是個年輕人而已。
若是始終以最開始的方式殺戮，將耀星之地那些死不瞑目的鬼屍奴斬殺，的確用不了太長時間。
若是最快，三四天足以。
他畢竟還是太年輕。
那等戰鬥和殺戮之中，只是維持了一天時間，就已經開始感覺到疲憊。
最後的一天時間，他更是在近乎麻木的戰鬥中度過。
戰場廝殺，哪裡會只是他一個人？
如今卻有種一個人屠殺一個層次極低的位面感覺，讓他心中早就出現許許多多的質疑。
當他終於來到秦少風面前的時候，他的雙瞳都是近乎呆滯的情況。
“怎麼樣，這種感覺還不錯吧？”
秦少風看出他眼中對於他之前殺戮的質疑，甚至是對於自我的懷疑，淡然笑起來。
“我，我，我竟然……屠殺了一個位面？”戰蒼空有些遲疑地道。
“屠殺一個位面？就憑你？哈哈哈……”
秦少風放聲大笑起來：“小子，你位面太高看你自己了，這裡只不過是鬼屍奴在無數位面中，最是微不足道的一處據點而已，竟然都能讓你的道心不穩，若是你只能做到這樣的話，那就回去吧！”
“回到你的溫室之中，去做你的乖寶寶。”
秦少風毅然站起身來，轉身不再看戰蒼空。
戰蒼空渾身一顫。
可他心中莫名的空虛和麻木，卻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秦三祖等三老見狀，也忍不住開口道：“李小子，你就不能說點好聽話安慰一下少主嗎？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少主今年才二十多歲，他還需要歲月來磨練。”
“若是他也能有我等的年紀和閱歷，肯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我們需要包容。”
三人接連的勸說，頓時就讓秦少風神色陰翳的轉過頭來。
“包容個屁！”
秦少風豁然一腳，直接就將戰蒼空踹了出去。
罕見的是三位護道老者嘴上說的不少。
卻在自家少主捱揍之後，沒有一個人出現暴怒的表情，更不要說是爲戰場空出頭。
七天時間，他們都是親眼看着自家少主一步步變成這樣。
他們心中疼痛。
知曉應該幫忙提醒少主。
可卻更加清楚，少主如今正在經歷一次蛻變，一次道心的蛻變。
只有真正度過這一劫，他才能真正強橫起來。
將曾經宛若幼童般的武道之心，徹底改變爲真正的強者之意。
秦少風的話語雖然難聽，卻也未免不是當頭棒喝。
至少曾經的他們，都是經歷過類似的一幕。
面對戰蒼空時，他們卻因爲身份原因，沒辦法自己去做這件事，看着秦少風來做，對自家少主來說，也只能是一件好事。
“都快三十歲了，竟然還敢不要臉不要皮的說是個孩子？”秦少風怒喝之聲，震顫的整片山林都在顫抖。
狂風呼嘯而起，似乎在映襯着他的怒喝之聲。
僅僅餘威就已經是如此威勢。
戰蒼空修爲即便是達到虛空境，也一樣被驚得渾身一顫，猛地跳了起來。
“戰蒼空，你可敢承認你是個孩子？”
秦少風身影只是一個閃爍，就拎着戰蒼空胸口衣襟，將其提起來。
“我，我……”
戰蒼空似乎是想要回答，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什麼你？”
秦少風一把將他摔到地上，怒吼道：“爺十六歲就獨自在爾虞我詐的江湖之中飄零，二十歲之前，就率領下屬跟無窮無盡的鬼屍奴交戰。”
“更是看着自己的下屬，爲了讓我逃離一個個死在鬼屍王的手中。”
“隨後更加親眼看着七大鬼屍王，帶着無窮無盡的鬼屍奴屠戮了我的世界。”
“孩子？”
“爺親眼看着數之不盡尚在襁褓中的孩童慘死在鬼屍奴手中，生生被鬼屍同化成爲鬼屍奴。”
“爺親眼看着無數不滿十歲的幼童化爲鬼屍奴，死不瞑目的同時生生將他們的父母親人咬死，掐死，殺死。”
“那些孩童的父母，不過跟你一個年紀，你竟然還敢說自己只是個孩子？”
他每說出一句話的時候，都會往前走一步。
僅僅是一步的威懾，就讓戰蒼空下意識後退一段。
“我，可是，可是我……我親手殺了不知道多少孩子，他們就算變成鬼屍奴，可也還是孩子啊？”戰蒼空眼眶中流露出淚水。
“孩子個屁！”
秦少風怒吼聲中，使得狂風呼嘯更甚。
天空中烏雲滾滾，似乎還有雷霆伴隨着他的吼聲降臨，似乎是在映襯着他的話語。
“他們被轉化成鬼屍奴之前纔是孩子，現在的他們乃是是不瞑目的可憐人，他們早就已經沒有了魂，沒有了自己的生命，甚至連死後的屍骸還要被鬼屍奴所操控。”
“還孩子？！”
“戰蒼空，你可真是讓爺失望，若真如此的話，你就立刻帶着你的人給爺滾，爺不需要一個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廢物在身邊！”
他的吼聲讓戰蒼空的顫抖更甚。
秦三祖等三人更是眼眶發紅。
他們都親眼看着，自家少主斬殺那些鬼屍奴。
當初在看着的時候，連他們心中都出現一些於心不忍。
直至秦少風這一句話說出來，才讓他們徹底震驚。
是啊！那些連靈魂都沒有的人，當真還能稱之爲人嗎？
那只是一羣被迫害的死不瞑目的存在。
少主所做，看起來是殺害了他們，實際上卻是在幫着那羣死不瞑目之人的屍骸解脫而已。
若是連這都要於心不忍。
那他們還能做什麼事情呢？
“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我一下子無法接受而已。”戰蒼空聲音顫抖的開口。
“無法接受個屁！”
秦少風怒吼一聲，卻又像是失望至極的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既然你無法接受，那你就滾蛋吧！”
“接下來的歷練也都免了，滾回你的北天天宮，去做你的天宮少帝去吧！”
言罷，他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