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平,你怎麼了?”何霽暉困惑的睇着他。
丹平向來是睿智沉穩,處亂不驚的,他的那份冷靜卓然,讓他們這些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都深覺後生可畏,可今天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倉惶和狼狽。而一旁的夢音,凝視他的目光中也充滿了冷酷與絕望,再沒有了以往的柔情似水。
他們?
“痛……好痛……”病牀*上的人兒痛苦的**着,長長的睫毛,如鳳翼般盈盈閃動。
“夢瑤!”施美珍看到女兒要甦醒過來,興奮的雙手顫抖,她小心翼翼的抹去她秀額上的冷汗,心痛道:“乖女兒,哪裡不舒服,告訴媽媽!”
夢瑤緩緩睜開她那雙有些失焦的乾澀霧眸,看到好多張面龐正在自己眼前晃動,如水中倒影,模糊不清。
“你們……”她蒼白的櫻脣虛弱的吐出兩個字,大腦一片混沌,擡起手,想揉一揉自己疼痛的太陽穴,卻牽動了傷口,手腕上撕心裂肺的痛楚涌了上來。
“我……我……”這痛楚終於讓她恢復瞭如常的意識。她愕然的睜大眼眸,淒厲的吼,大顆大顆的淚水濡溼了雪白的牀單,“誰讓你們救我了?我不要你們救……”嗚咽着,不顧一切的要起身。
何霽暉率先用力的撲過來,按住她那隻受傷的手,“不要動,孩子,你不能動!”
剎那間,她觸到了父親那心痛的目光,一抹淒涼的笑花漾出了慘白的面龐。
爸爸,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得到你絲毫的父愛,你的愛對我來講,未免也太昂貴了!
讀出她笑裡的含義,何霽暉沉痛的道:“孩子,你太傻了,爸爸怎麼會不愛你呢?你也是我的女兒啊!我心愛的女兒啊!”
是麼?蒼白的麗顏上笑得更加淒涼,如殤的慘然眼光緊接着就觸到了另外的兩個人。
她無比痛恨的兩個人。
“何夢音,你贏了,你又贏了!”她瘋狂的哀號,冷冽如箭的眼光暴露出無邊的恨意,情緒激動憤怒得嬌弱的身體一陣痙攣,“你滾!帶着你的勝利品,滾!”
“不要這樣,夢瑤,小心你的身體!”一旁的施美珍連連落淚,痛恨的望着倆個罪魁禍首。
病房裡一片混亂,何霽暉和施美珍兩人合力按着激動的夢瑤,深怕她傷上加傷,一旁的傭人急忙出門把醫生護士重新找來。
夢音痛苦的看着這一幕,勝利品!?哈,多麼諷刺!
半晌,她一把拉起了完全呆愣在那的丹平,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和我出去!”
……
無邊無際的黑暗徹底的籠罩了天地。
在淒涼的夜幕中,在醫院的大門口,夢音和丹平兩個人默然相對,久久不語。
丹平虛脫般的倚靠在他那輛銀色的保時捷車上,手指顫抖的夾着煙,一根接一根,這一刻,彷彿只有煙才能支撐他。
夢音半眯起冷幽的黑瞳,用一種極爲怪異的,滑稽的目光,把這個她曾經深愛到骨髓的男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那眼光就像在審視貨物一般。
“你真不愧是‘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