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澤收法海確實是心血來潮,看似和西方兩位佛祖沒關係,但得知蛤蟆出自八寶功德池以後,他還是覺得自己被算計了。聖人修煉成千上萬年,能理清千頭萬緒的因果關係,孫猴子離開洪荒時兩位佛祖已經知道太虛界,提前佈局也不是沒可能。
如果是潛修以前,不管能不能確定自己被算計,他肯定會胡攪蠻纏一番,不再讓法海做傳經之人。如今心態大變,既然不小心被聖人算計了,他多少有了點願賭服輸的節操,於是默認了法海傳經之人的身份。
不管是不是準提在算計,法海到了太虛界還是得乖乖聽話,穿越時他會在造化玉碟留下神識印記,敢亂來先把神識給他抹除了。如果有一天他走了狗屎運,在太虛界有了做蛤蟆聖人的機緣,那也沒什麼好擔心,江浩澤不信重點扶持的人教、闡教、截教以及儒教會不如佛教。
兩位佛祖勉勵了法海一番,然後賜予了法海兩件寶物,看到那兩件寶物江浩澤撇了撇嘴,暗道兩位佛祖還真會廢物利用。錦瀾袈裟和九環錫杖當年給了唐僧,這兩件東西既不是法寶也不是兵器,唐僧只是拿來在重大場合當禮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法海,你從未在紅塵歷練,今日既已化形,便該去紅塵中走一遭。江南有一寺名爲金山寺,近日恰有妖孽作祟,你便去金山寺除掉妖孽,然後擔任金山寺住持。”
“謹遵佛諭。”
法海接過錦瀾袈裟和九環錫杖。回峨眉山取了金鉢和經幢,一路化緣前往江南。江浩澤聽了準提的安排有些無語。原以爲自己準備把法海帶去太虛界,白娘子被鎮在雷峰塔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如今法海成了金山寺住持,白蛇世界會怎樣還真不好說。
既然兩位佛祖提前準備了萬卷經書,江浩澤也沒必要再山寨,全數帶回太虛界就是。這些佛經在太虛界第一次出現,每一本都有極高的價值,全部算在法海名下太便宜他了。到時候看孫猴子還要不要繼續做佛陀,若他還想當佛爺就把版權算在他頭上吧!
太虛界有大量佛教信徒,不管是大乘佛教還是小乘佛教,佛經帶到太虛界都能開宗立派。著作這些佛經的人會增加無數信徒,江浩澤對功德感興趣,但他對佛教真心缺乏好感,道心變得堅定後不想再貪小便宜山寨佛經賺功德。
江浩澤把數萬卷佛經全部收進了玉碟空間。準提聖人熱情地邀請他去西方極樂世界,他謝絕了準提的好意,只是找準提討要了一枚菩提子。回到峨眉山,一晃又是六十年過去,某日忽然心有所感,洞外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當年多謝上仙成全。小妖才得以化形成人,今日特來拜謝上仙。”
原來是白娘子化形了,江浩澤邁步出了洞府,見多了美女的她看到眼前的絕色麗人,也不有幾分驚訝。白素貞面容美豔絕倫。一身綢緞衣裳潔白如雪,臻首娥眉雙瞳似水。膚若凝脂滑膩似酥,有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
江浩澤忽然有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許仙配不上白素貞,許仙只是個迂腐的凡人,白素貞爲什麼會愛上他?即使許仙當年偶然救了白蛇,她要報恩有很多種方法,爲什麼偏偏要做許仙的妻子?
他不是因爲白素貞的美貌產生不良念頭,這確實是他心中疑惑,白素貞要報恩許仙有很多種方法,爲何要偏偏來那麼一段人妖之間的不倫之戀?按照後世的科學解釋,蛇類圈圈叉叉的時間很長,許仙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兩人在一起真的和諧麼?
這科學解釋來自前世的論壇,非常非常猥瑣,但白素貞選擇嫁給許仙報恩,確實有些無厘頭。許仙的救命之恩,她要想報答太容易了,想辦法讓許仙一生榮華富貴,或者給許仙找一門好親事,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也比嫁給許仙來段人妖虐戀好得多。
故事裡白素貞化形後準備在峨眉山潛修,壓根沒有嫁給許仙報恩的念頭,白素貞嫁給許仙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重要龍套觀世音的指點。觀世音告訴白素貞,說她在人間還有一段塵緣未了,因爲千年前許仙救了她小命,她和許仙之間有一段姻緣。
白素貞只是妖仙,觀世音在她眼裡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認爲菩薩代表着天意。上天安排的姻緣不夠她臭屁的麼?至於喜不喜歡許仙就不重要了,反正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人妖之間註定有這一段不倫之戀,跟了許仙就是順應天意……
江浩澤這些年修煉沒有白費,他很快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淡然道:“當年你這小蛇偷食了靈果,我與趙公明道友沒有尋你晦氣,這是因爲我們不在意那幾枚靈果,你無須向我道謝。”
白素貞恭謹地道:“對上仙來說只是幾枚微不足道的靈果,對小蛇來說卻是天大的機緣,若沒有上仙幾枚靈果,小蛇此生能否化形尚未可知。小蛇法力低微,沒有能力報答上仙,若是上仙不棄,素貞願爲奴爲婢報答上仙恩德。”
白娘子要做我的婢女?江浩澤大腦有些短路,如果白素貞做了婢女,那許仙在哪裡找老婆?白素貞和許仙的愛情故事流傳千年,他從未想過去破壞,不過他對天數很好奇,若是留下白素貞當婢女,白蛇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他決定留下白素貞,就算白素貞還是會下山尋許仙,指點她修煉也不是壞事。他穿越到白蛇世界,先是磨練了法海一番,又讓法海沾光見了兩位聖人,只怕法海要比原著裡厲害許多。如果不白素貞修煉,她完全不是法海對手,白蛇世界回到原來的軌跡,她只怕會更加悽慘。
法海留在江浩澤身邊修行了兩百多年,如今又輪到白素貞了,白娘子當然沒什麼佛性,修煉道法頗爲認真。因爲她是妖族,江浩澤便傳了她截教的上清仙訣,短短三年的時間她就修煉到了妖仙巔峰。
白素貞老老實實地做婢女,從未有過下山念頭,江浩澤也認爲白蛇故事已經完全被改變,許仙和白素貞不可能來一段虐戀了。某日他結束靜修,白素貞忽然跪倒在他面前道:“奴婢承蒙道尊指點,三年來修爲突飛猛進,但突破天仙時總會有所阻礙,近日方知乃是三百年前欠下的因果,準備去紅塵了卻塵緣,還望道尊允我下山。”
“當年奴婢得到仙果,險些被一隻蛤蟆精害了性命,恰好被一名牧童所救。因爲尚未償還因果,每當修煉圓滿即將飛昇,道心總是不穩,奴婢償還了當年因果便回山修煉。”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江浩澤忍不住搖了搖頭,白素貞只是妖仙修爲,就算她道心不穩,隨便賜她幾種靈果也能進階天仙。只是因果這東西很麻煩,若是沒有償了因果,就算她進階天仙,今後也還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既然她主動提出要尋許仙報恩,那也由得她去,反正沒準備破壞她和許仙之間的姻緣,她願意嫁給許仙報恩也無所謂。如今的江浩澤心態極爲平和,他來到白蛇世界就是爲了靜修,懶得管白素貞和許仙那些破事,淡淡地道:“既然你凡間塵緣未了,你便下山去吧!”
白素貞叩首後離開了峨眉山,江浩澤也拋開了這事,每日靜修感悟天地萬物。不到一月白素貞回了峨眉山,稱已經了結了人間塵緣,從此安心留在峨眉山做婢女。這讓江浩澤大感意外,白素貞和許仙之間的虐戀,不是應該持續好幾年,然後她被法海鎮壓雷峰塔嗎?
仔細詢問白素貞,他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白素貞確實沒有嫁給許仙的念頭,找許仙只是爲了償還因果。她去了鎮江府找到了許仙,得知許仙想要開一家藥鋪,她盜了錢塘庫銀,假稱是許仙的遠房親戚,多年前父親借了許家銀兩,千里迢迢前去歸還。
許仙只是個迂腐書生,她輕易就把許仙糊弄過去,接受了她從錢塘府庫偷來的銀兩。許仙願望實現了,成功開了一家藥鋪,白素貞也覺得自己償還了因果,安心回到峨眉山修煉。
江浩澤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白素貞對許仙壓根沒有愛,有的只是感恩,嫁給許仙多半是被某位菩薩忽悠了。偷盜錢塘庫銀他有點印象,這事很快就會東窗事發,許仙也會被抓到衙門審判。白素貞以爲偷了銀錢是報了許仙恩德,殊不知這會給許仙帶來災難,她的因果一時半會還沒法償還。
“白素貞,你偷了府庫銀兩幫助許仙,莫非人間官府就不會探查?若官府查到許仙偷盜了府庫銀兩,你非但沒能報恩,還會欠下更大的因果,你還是再下山走一遭吧!”
白素貞大驚失色道:“卻是我考慮不周,多謝道尊提醒,我這就再下山一趟,若許仙有難我必救他性命,還了因果再行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