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小世界中,兇水之上,九頭兇獸怒吼,身軀龐大,遮天蔽日,九頭咆哮,水火齊至,且無論水火,都散發着綠色的光芒。
水火皆有毒。
腐蝕大地,遮蔽天幕。
上古兇魔,重現人間。
蒼穹震盪,大地顫抖。
兇威之盛,遠勝先前出現的兇獸,其威能甚至超過了廣成子。
天空當中,紀仁握緊長弓,周身法力激盪,將阿鼻劍、兩刃刀、乾坤尺同時化作長箭,化作三道長虹激射而下,撕裂蒼穹,破碎虛空,霸道地射在九頭兇獸身上。
一箭過,三頭爆,三箭過,九頭碎。
龐大的九頭兇獸最終還是倒在了兇水之中,然後化作一團黑氣,烙印在長弓之上,顯現出九頭兇獸的模樣。
精神一直緊繃着的紀仁這才鬆了口氣,握着長弓的手微微下垂,進入秘境之後,他先後擊敗了水中的黑蛇,天空中的大鳥,大地上金剛不壞的野豬,海陸空這一路打過來,箭術飛速提升中,修爲也在飛速提升中,已然達到金仙八重之境,但碰上這頭九頭兇獸,還是差點折在這裡。
因爲這頭九頭兇獸,一定要同時把他九個腦袋一起射掉,才能將他徹底斬殺,不然的話,九頭能不斷復生。
真的是日了吞月。
要是在外面,放開手腳全力作戰的話,紀仁能三頭六臂,身外化身,九頭蛇莫說九個腦袋,就算是十八個腦袋,紀仁也不放在心上,但是在這裡,只能用木弓,紀仁可以身外化身,弓不行啊!
逼得紀仁一手三支,這才勉強通關。
累死個仙。
海陸空三種不同模式的對戰,現在又提升自己連射的技巧。
下一個是從野獸轉人,對方拿武器了吧。
紀仁心想着,熟悉的虛空扭曲襲來,紀仁跌入空間風暴之中,下一刻,一聲怒吼襲來,一股猶如實質一般的恐怖威壓壓迫而來。
紀仁定睛細看,便見着正前方一個身高兩丈,赤着上半身,僅用一張豹皮包裹住下半身的怪人站立,左手拿盾,右手拿長矛,尤爲引人注意的是,他滿口的牙齒如同鑿子一般鋒銳,形同野獸。
察覺到紀仁的到來,怪人眼神頓時一厲,散發出凜冽氣息,好似殺神降臨,驟然間一根長矛刺出,原始狂暴的力量驟然爆發,山嶽震盪,星河搖動。
這一方乾坤都好似承受不住這一矛的力量。
而紀仁面對這一矛,想也不想的,掉頭就跑。
這傢伙很強,正兒八經的金仙巔峰,手上一矛一盾,雖然看着簡陋原始,但紀仁能感覺到上面散發出來的威力不亞於三尖兩刃刀,若是留下來一戰的話,紀仁的勝算只有六成,當然如果就這兒的話,紀仁還是會留下來的,但問題的是這傢伙不是終點,還有下一關,而且紀仁也猜到了下一關是誰,黃帝之臣,上古之神——猰貐。
在看到木弓的時候,紀仁就有這樣的猜測了。
主要是在紀仁淺薄的神話知識裡面,以弓箭作爲代表的強大神仙,只有后羿。
而後羿,絕對是個被低估的戰神。
射殺九日,拯救蒼生不說,他還除掉了爲禍害人間的六兇,分別是猰貐、鑿齒、九嬰、大風、封豨、修蛇。
按照淮南子記載,因后羿射九日,除六兇,萬民皆喜,置堯以爲天子。
換句話說,帝堯能成爲五帝之一,靠的就是后羿。
而這還不是關鍵,更微妙的是,他在山海經出現的身份,是天帝帝俊的臣子!
山海經載“帝俊賜羿彤弓素矰,以扶下國,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艱。”
后羿下凡,體恤百姓,幫助百姓原本是帝俊的意思,但這個臣子吧,他聽老大的話去體恤下民,幫助百姓的時候發現,老大,最坑害百姓,給百姓造成苦惱的就是你那十個兒子誒!
然後,后羿用老闆給的弓箭,射死了老闆的九個兒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后羿纔是真正的第一反骨。
人家是真的臣子,然後殺了自家老闆九個兒子。
這戰績,猴哥、哪吒這種天天要造反的,完全沒做到。
就算是共工也沒奈何得了顓頊如何。
而紀仁進來之後,就發現這些妖獸不對。
如今總算是可以百分百確定了,第一個黑蛇是巴蛇,第二個大鳥是大風,第三個黑豬是封豨,第四個九頭怪獸是九嬰,而現在這個第五個是鑿齒。
接下來,第六個自然便是猰貐。
而猰貐有多強呢?
他出現在山海經裡,但山海經裡不僅沒有記載他的食用效果,食之如何,反而是描述一句“食人”!
簡單來說,老祖宗打不過,沒吃上。
他的層次可想而知。
就算還是金仙的層次,以紀仁現在的狀態,跑過去,也是萬萬打不過的。
所以,先耗着。
爭取在這段時間,突破到金仙巔峰。
看到紀仁逃跑,地上的鑿齒微愣,旋即更加惱火,發出如同野獸般的聲音,雙腿奔跑,瞬息億萬裡,直朝紀仁殺來。
紀仁同樣加快速度,化作一道金光,縱然鑿齒瞬息億萬裡,也難以追上他,而紀仁在不斷的追逐之中,還能找到機會,朝着鑿齒射出冷箭。
鑿齒反應迅疾,每每紀仁方纔射出箭來,他便迅速地舉起手中盾牌抵禦。
木弓加阿鼻劍,也沒有射穿他的防禦。
紀仁心中暗自驚駭,開啓老辦法,天眼觀測鑿齒弱點,身體遊走,再找機會,射殺。
弓箭如雨,紀仁於天地間自在遊走,鑿齒無能狂怒,長矛抽動,如狂龍出海,卻傷不到紀仁半分。
紀仁繼續走着,時不時地放幾箭,更多的時間則在觀測鑿齒,前面幾箭可以試探一下,而若是真的動手,還是要一擊致命的。
左盾右矛,攻時長矛出擊,但同時盾牌將自身保護得好好,可以阻擋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攻防兼備,幾乎完美。
要一力破十會地強攻嗎?
紀仁心中思索,心中思索,一邊吸收靈氣修行,一邊加大射擊力度,掌控着這一場決鬥。
時間不斷流逝,紀仁也從一開始的小心謹慎,到了輕鬆隨意的地步,甚至有些喜歡上這樣的戰鬥方式。
不得不說,這樣放風箏的戰鬥方法,真的很爽。
只有我能打到別人,別人卻連自己一根毛都打不到。
肉搏戰,在雖然酣暢淋漓,可這樣的遠程戰鬥,也莫名的有一種舒適的優越感。
只是修爲遲遲沒有突破,略有些無奈。
但他不在意,他等得起。
他時間多。
沒必要冒險,而且在這裡呆得太久的話,外面說不定還會有人來救。
所以,穩一穩,沒壞處。
然而,就在紀仁保持着這樣的想法的時候,鑿齒忽然厲聲咆哮,黑髮飄舞,恍若兇魔臨凡,兇威大漲,一直護在身前的盾牌也轉做攻擊,盾牌拍下,恍若山嶽壓迫而來,萬里虛空封鎖,手中長矛威力更強,狂暴如蠻龍,帶着一股洞穿萬物的意志。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絕天地之華彩。
這一剎那,天地之強盛皆在這一矛一盾。
致命的殺意籠罩而來,紀仁混身汗毛直豎,莫名的有一種直覺,這一長矛,他接下的話,他會死,真武皁雕旗也擋不住。
這纔是鑿齒最後的底牌,徹底放棄防禦,矛、盾連攻。
致命一擊。
幾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事實上這情況也不允許他有絲毫的猶豫,頂着鑿齒狂暴的力量,不退反進,將全身力量注入木弓之中,發出他此生最強一箭。
血箭激射,射碎虛空,憑空消失,待再度出現的時刻,已經出現在了鑿齒的面前。
之前的鑿齒,攻擊雖然狠辣,但攻防兼備,攻擊三分,自留七分,紀仁想要一箭射死他的把握只有七成,但這全力一箭後,他會陷入一瞬間的力竭,給自己造成危機,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而現在,機會來了。
而現在,鑿齒十分都用來攻擊,威力固然無窮,可同樣的,他自身陷入了虛弱。
紀仁如今便要賭一賭,誰先死!
長箭激射。
鑿齒面上露出一絲駭然之色,似是未曾想到紀仁在這等威勢之下,還選擇和他對戰。
下意識地收回一部分力量,將想要將盾牌護至身前,但終究慢了。
血箭激射,強勢穿過鑿齒胸口,霸道射殺。,
鑿齒身軀一顫,下一刻,灰飛煙滅,化作一團黑氣,融入長弓之上,長弓上也多了鑿齒的圖紋。
只是紀仁的面色並沒有絲毫的放鬆,因爲他並不想現在就殺了鑿齒,實力還不到巔峰,只是很顯然,這秘境並不會按照紀仁的心思發展,直接將他帶了進去。
看着面前這好似山巒一般高大,長着一張人臉的蠻牛,紀仁面色凝重。
與此同時,秘境之中,另一處,一個一手拿斧,一手拿盾的修士忽然感覺身上壓力一輕,心中微訝,暗道壓力怎麼會減少?難道是有人分擔了這邊的力量的?將黃帝的臣子吸引過去了?
這次進來的到底是誰?
真武皁雕旗爲什麼沒有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