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封信上,寥寥只有數百字,但是卻包含了不少的信息,而且內容讓蘇提也有些疑惑,心中暗忖,莫不是老爹遇上了什麼麻煩?
依照信上所說,是讓他到京城的蘇家錢莊取十萬兩黃金,由他親自監押,在中秋之前,趕至貫江南岸的臨安府,自己有事急用。
十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而且黃金的價格,可比白銀要昂貴得多,按照當時的兌換比例,一兩黃金,抵得上十兩白銀。
而他蘇家每個月的進賬,包括分佈在各地的生意,除去日常的開支,以及生意上的週轉,最後真正存下來的純收入,總共也不過才幾千餘兩黃金而已。
如今老爹開口之間,便直接讓他押送十萬兩黃金南下,這是個什麼概念?相當於他蘇家好幾年的收入,在頃刻之間便全部沒了。
如果不是這一封信的筆跡,正是他爹蘇程親筆所寫,而且落款處還印上了老爹的專用印章,他甚至都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封假信。
沒有說任何的緣由,只是讓他在中秋節之前,將十萬兩黃金運到臨安府,這麼大一筆鉅款,蘇提若是說不懷疑,那肯定是假的。
如果不是老爹遇上了什麼大麻煩,那麼以他蘇家在南方的生意,現有的金銀就足夠老爹使用了,又怎麼還會專門從京城的錢莊來取。
打量着面前的三名男子,蘇提笑問道。
“三位舟車勞頓,着實辛苦,只是不知家父在送出家書之前,是否還說過些什麼嗎?”
他話音剛落,當中一人立時上前回應。
“回少爺的話,老爺交代的事,都已經寫在了信中,來之前只是讓我們要好生協助少爺把事情辦好,也交代過讓少爺儘快去辦!”
眼前這三個人,一位是他老爹的貼身僕從,名叫蘇六,府中和他同輩的人都叫他六子,而一些地位比他低的,則尊稱他爲六爺。
剛纔回他話的,便正是蘇六了!
六子跟了他老爹好多年了,堪稱是他爹的心腹,一直是忠心不二,是個信得過的人。
這封書信,也正是他不遠千里送來的。
而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一老一少,那老者鬚髮皆白,牙齒稀稀疏疏的,已經是差不多快掉光了,只不過一雙眼睛,異常的有神。
一身粗布衣服,打了好幾個補丁,身形消瘦,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一張嘴時不時的咧開,嘿嘿傻笑,倒是有幾分彌勒佛的神態。
而另一個,則是一名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相比之老者,他穿着乾淨整潔,不過一張臉經常冷冷的板着,就好像家裡死了人一般。
在他的背上,還負着一柄三尺長劍。
據六子所說,這兩個人是老爺派來專門協助蘇提辦事的人,都是有着真本事在身的,這一路上,也是多虧了他們兩個保駕護航。
聽聞此言,蘇提的目光,不禁望向了他們兩個,超強的感官感應之下,心中也是微微有些驚異,那老者的實力,着實是深不可測。
不說別的,光是從他腦門兩旁高高凸起的太陽穴,便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一名內家高手。
而且在蘇提的感應探查之下,他周身瀰漫着的渾厚真氣,也是異常強烈,足以驗證出他的實力境界,當在一流高手之上。
只不過在蘇提探查那名中年男子時,卻感應不到絲毫的真氣波動,對方就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只是在他感應探查的瞬間,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卻是瞬間望向了他,顯得陰沉無比。
兩人的目光一對視,蘇提頓時覺得有一股異樣的感覺遍襲全身,情不自禁眉頭蹙起。
好在只是對視了一眼,那中年男子便將頭給偏開了,似乎有意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煉氣士?還是先天高手?”
蘇提的心中,瞬間浮現出了這幾個字。
以他目前的境界修爲,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已然根本逃不過他的感官,但是在這名中年男子身上,他的感官卻是直接失效。
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對方就真的只是個普通人,要麼對方實力修爲跟他一樣,或者在他之上,也是煉氣士,。
想到這裡,蘇提不由多注意了一下他。
只是因此問題也來了,老爹怎麼會認識這麼些實力強悍的高手,甚至還派他們來協助自己辦事,這背後究竟隱藏着些什麼秘密?
雖然心中大惑不解,但此刻他卻沒有直接問出來,而且在他看來,就算自己問了,對方也未必會回答,反倒還會引起尷尬。
故而此刻,他也只能先依照着信中的吩咐去辦事,等見到了老爹,那麼這背後的一切,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再怎麼說,老爹的命令,還是不能違抗的。
有着老爹的親筆書信,而且還印有專用的印章,拿到錢莊,讓那掌櫃的一看,確認無誤之後,他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蘇家在京城,有着好幾座龐大的錢莊,分批儲存管理着資金,都是由親信擔任着其中的掌櫃,便連夥計也是精挑細選的。
十萬兩黃金,雖然從一處錢莊便能夠拿的出來,但若是那樣的話,必然週轉不開。
所以無奈之下,只能走程序,一連經由了三處錢莊,這纔將這筆鉅款給湊齊。
蘇提將這筆黃金,大部分都依原價換成了絕世珠寶以及金葉子,整整裝了七八個大箱子。
若非如此,十萬輛黃金,何等之重,運送起來,沒個十幾輛馬車,簡直休想。
而換算成珠寶金葉子,數量相對減少,那麼這重量自然也就大大的減輕了。
所有的箱子,都用鐵鎖死死地鎖住,估摸着將近上千斤,專門置辦了三輛馬車,將箱子放到了馬車的車廂裡面,外圍的佈置防範也是十分的嚴密。
如今已經是七月下旬,距離八月十五,還有着大半個月的時間,而從這裡到貫江南岸的臨安府,最快的話,也需要十數日。
所以在這筆鉅款籌備完了之後,又過了三天,他安排好了府中的各項事務,緊接着不再耽誤,直接向母親辭行,啓程南下。
不過關於信中的內容,蘇提卻並沒有告訴母親,只說是父親那邊有筆大生意,想讓自己過去歷練歷練,將來若是不走仕途,也好接他的班,爲未來做好打算。
他母親聽罷,自然沒有絲毫的懷疑,叮囑他們一路小心,到了地方派人回個信,也好讓自己安心,蘇提都是逐一應允下來。
先是老爹南下,幾個月未歸,如今自己也即將離家,府中的大小事務,蘇提便讓幾個比較年長的兄弟姐妹暫且照應,同時還吩咐了府中幾位元老級別的老僕,讓他們多加費心。
安排好了這一切,終於在第三日一早,蘇提、侍女銀兒、六子、以及那兩個前來協助的高手,另有兩名年輕的隨從,一行七人,總算是啓程上路。
蘇提和銀兒,坐在同一輛馬車之內,其中一名隨從,充當着他們這輛車的車伕。
六子和另一名隨從,則是趕着裝有箱子的那兩輛馬車,一老一少,皆是分別騎着馬,守護在兩輛馬車的旁側。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了京城,順着官道直接南下,朝着臨安府的方向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