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臣想得不錯,呂楊就是要拿他,否則怎麼會到冷香樓來?
聖人等閒不會將自己過多的暴露於人前,對於凡人來說只有神秘和陌生,才知道敬畏。所以,呂楊前來拿人,也要變化一下形象,而不會直接以真正的模樣出現在人前。
就在蕭子臣意識到呂楊的目的之後,呂楊一瞬間變得無比莊嚴肅穆,張口發出宏音震動虛空,以審判的語言道:“蕭子臣、朱睿,你二人褻瀆聖人,當擒拿前往聖廟前治罪,以儆效尤!”
“憑什麼,我是堂堂宗師,你焉敢如此!”蕭子臣驚愕之後,驚慌之中吐出一道聖道之氣,朝呂楊頭顱斬來。
“還敢動手!”
呂楊冷笑,頭上陡然衝出聖道之氣,琅嬛聖殿隨氣飛出,鎮在蕭子臣的頭頂。琅嬛聖殿卻不壯大,只有羅帳大小,懸浮着,一道道滾滾蕩蕩的聖道之氣垂下來,衝破對方的氣息,並壓住蕭子臣。
可憐蕭子臣宗師第二重的修爲,硬是被琅嬛聖殿壓得動彈不得。宗師和聖人這兩個道業,差距之大,難以想象,更何況呂楊還是煉心煉體同修,掌握洞天級皇器的聖人。
琅嬛聖殿,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早已經強大無比,琅嬛聖殿又是熔鍊了兩件洞天級皇器的天龍重寶,威力只能用驚人來形容,如今用來鎮壓一名少年宗師,易如反掌。
“呂楊,你敢!我……我是蕭子臣,是蕭家的嫡子嫡孫!”蕭子臣不能動彈,不禁滿臉通紅,他想要掙扎,奈何從四面八方鎖住自己的聖道之氣如同泰山壓頂般,力量大得不可思議。
一瞬間,他才明白,自己和聖人相比,實力猶如雲泥之別。
“蕭子臣,你褻瀆聖人,必然要受到懲罰,今天即便是聖上前來求情,我也不可能饒你!”呂楊冷哼,衣袖一揮,琅嬛聖殿垂下來的聖道之氣立刻凝集起來,化爲一道道晶光閃閃的聖道鎖鏈,一下子穿過了蕭子臣的鎖骨,將他鎖起來。
“啊……”蕭子臣疼得幾乎暈過去,他從小錦衣玉食,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不禁慘叫起來。
蕭子臣少年成就宗師,不過是奇緣所至,至於心性,和那些白髮蒼蒼的宗師相去甚遠。呂楊看着被擒拿的蕭子臣,心中冷笑,對所謂的少年宗師越發看低。
呂楊和蕭子臣動手,這一來二去極快,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蕭子臣一下子就束手就縛,被穿了琵琶骨,形象悽慘,慘不忍睹。
圍觀的儒者們早就如鳥獸散,鬨然退開,有的打了個哆嗦,有的則目瞪口呆,有的還不忍直視,不過還有一位拍手叫好。
呂楊熟視無睹,轉頭朝正在微微發顫地朱睿道:“朱睿,你是逃不了的,還不束手?”
朱睿打了個哆嗦,勉強定了定神,朝呂楊彎腰揖了個大禮:“尊駕可是純陽聖人顯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難道是重點嗎?”呂楊搖搖頭。
“好吧!”朱睿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逃脫不得,當即說道:“褻瀆聖人的是子臣兄,我沒有動手!”
“你是不是這人的朋友?”呂楊指着蕭子臣道。朱睿遲疑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那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到的純陽聖廟,他動手的時候你是不是在一旁看着?”
“這……”朱睿啞然,隨即臉色難看。
“沒有否認就好,既然是這樣,你也有幫兇的罪過,且隨我回純陽聖廟接受懲罰,什麼時候罪過消除,自然還你自由!”呂楊手一指,琅嬛聖殿又有聖道之氣垂下,凝結成晶光閃閃的聖道鎖鏈。
這一次,鎖鏈並沒有穿過朱睿的鎖骨,而是在其身外轉了幾圈,將人捆起來。
朱睿原本以爲自己會受到穿琵琶骨的待遇,索性閉上眼睛束手就縛,沒有想到血光之災得免,他不禁鬆了口氣,對呂楊頗有幾分感激。
“走!”呂楊縱身而起,捲起一道遁光,裹挾着聖殿和兩個罪人,衝出樓閣,一下子消失在夜色中。
樓上的儒者紛紛跑到了樓邊,向外眺望。
“了不得,了不得了,這就是聖人的威能嗎,剛纔一瞬間,我感覺要窒息了!”
“乖乖,兩位宗師,一個在一個照面的功夫裡被鎮壓鎖拿,一個甘願束手就縛。聖人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宗師,聖人,原來差距這麼遙遠啊……”
樓閣上的儒者們議論紛紛,感慨不已,下面樓層還不是有儒者跑上來瞧熱鬧,一時間整個冷香樓都轟動了。
好一會,冷香樓的老鴇便帶着好幾位女武人走上來,看到花解語,問道:“解語,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來咱們樓裡鬧事?!”
花解語做了個禮,道:“媽媽,大事不好了,剛纔是純陽聖人派人前來將蕭公子和朱公子鎖拿走了!”
“哪位蕭公子和朱公子?”老鴇看了一眼地上還未乾的一灘血,頓時有些暈眩。
“就是蕭子臣蕭公子,還有朱睿朱公子!”花解語連忙道。
“什麼?是兩位小宗師?”老鴇大吃一驚,心想這還了得?
“你剛纔說什麼,是誰鎖拿了他們?”老鴇連忙揉揉太陽穴,感覺自己有些天旋地轉。兩位小宗師在自己的樓裡被人擄走,傳出去樓裡還怎麼做生意?
“是一個陌生儒者,據他說姓喬,八成是純陽聖人派來的,估摸着現在兩位公子已經被他拿到純陽聖廟去了!”
“哎呦,哎呦……我不活了,這兩位公子到底怎麼惹了純陽聖人,要在咱們冷香樓被聖人鎖拿?!”老鴇大呼,生怕自己的冷香樓殃及池魚。
這位蕭公子和朱公子身份非同一般,在神都可謂家世顯赫,不過再怎麼厲害,得罪了聖人不死也要脫層皮!冷香樓廟小,可得罪不起聖人。
“據說……據說他們褻瀆了聖人!”花解語連忙將聽到的傳言說了一遍。
老鴇聽罷,大大鬆了口氣,並拍拍胸脯慶幸道:“還好還好,不關咱們冷香樓的事,都是那兩位公子的不是,不過今天可是純陽聖廟開廟的日子,怎麼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這兩位公子還真是膽大包天,什麼事情都敢做呀!”
“媽媽……”花解語有些擔憂,又道:“兩位公子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如今被鎖拿,要不要立刻派人通知一下他們家裡?”
老鴇一聽,跳起來嚷着:“你傻呀,通知個甚?他們消息靈通,哪裡會不知道,若是咱們去通知,反而讓他們遷怒了怎麼辦?”
花解語目瞪口呆。
老鴇大發雌威,叫着:“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多嘴,他們蕭家朱家和純陽聖廟的事情,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冷香樓門小勢微,可經不起那些大人們的折騰!”
……
純陽聖廟。
呂楊大手一丟,蕭子臣和朱睿落下來,滾到了廟裡的大殿上,正在上香的人羣立刻散開,一個個驚訝地看着被鎖拿的兩位儒者。
呂楊現在還是喬公子的模樣,也不怕被人認出是呂楊本人,當即無所顧忌,揚聲道:“諸位諸位,剛纔暗中破壞聖廟聖像的便是這兩個人,純陽聖人有令,着令我將他們鎖拿回來,囚禁在聖廟之中,以儆效尤!”
蕭子臣疼得幾乎暈過去,不過他是宗師道業,身體雖然弱一些,但是精神卻強大,即使再疼也無法昏厥過去,聽到呂楊的聲音,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怨恨地盯着呂楊,咬牙切齒:“我是蕭子臣,宗師道業,我曾爺爺是蕭閣老,呂純陽,你怎麼敢這麼對我,你就不怕我曾爺爺參你一本!”
“褻瀆聖人,原本罪無可恕,可是純陽聖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對你等二人只做一些處罰,蕭閣老若是不怕丟臉,儘管參好了,只是現在,人在屋檐下,由不得你不低頭!”
呂楊冷笑一聲,衣袖一揮,蕭子臣連滾帶爬翻到一個巨大的柱子下,人被聖道鎖鏈束縛在柱子上。
蕭子臣呻吟幾聲,對呂楊怒目而視,被聖道鎖鏈穿了鎖骨,一身的元氣都被詭異的聖道鎖鏈封鎖住,運轉不得。
“好好好,呂純陽,你且等着我蕭家的反擊吧!”蕭子臣又驚又怒,但是絲毫反抗不得,呂楊的手段,簡直讓他心悸。
“蕭子臣,今日且將你在此封印三個月,若敢私自破封,懲罰必加十倍!”呂楊說着,手一指,一股龐大的聖道之氣從大柱下騰起,蕭子臣張大了嘴,自下而上開始逐漸石化,最後化爲灰撲撲的石雕。
所有前來上香的信民齊齊打了個哆嗦,對聖人之威有些畏懼。
呂楊又轉頭對朱睿道:“你雖然沒有動手,但從某種意義上也是幫兇,念你交友不慎,便只罰你石封三天,以儆效尤,你可服氣?”
朱睿也不說話,點點頭,很有骨氣地走到石柱下,仰首挺胸背靠石柱。呂楊頷首,擡手一指,一股聖道之氣地面升起,幾個呼吸的功法,朱睿身上也覆蓋了一層石衣。
呂楊看了一眼圍觀的信民,擡手平揖之後,也不說話,轉身化一道遁光消失於聖廟之中。
人羣譁然,各種議論紛紛擾擾起來。
“這兩個年輕公子竟然是宗師?嘖嘖,真是沒有想到呀!”
“可不是,還是純陽聖人厲害,隨便派個人就把罪人給拿回來了!”
“都說聖人不容輕辱,今天算是見識了!”
信民議論着,有的人感覺純陽聖人頗爲霸道,有的人卻只有敬畏,上香朝拜的時候反而更加虔誠起來,絲毫不敢有褻瀆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