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成王作勢要打,便道:“好好好,我中秋回去便是,哎,這事吧,真不能怪我,若是以往在洛陽時的我,遇到這事,我非殺了這對狗男女不可,可現在吧,可能真被路遙給傳染,不光覺得這是小事,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覺得是我的錯,哎,真是傻了傻了,腦子要壞……”
成王看他這樣子,忍了忍氣,道:“你若天天着家,也不至於如此。她一個女子,若真是與人跑了,過的是什麼慘日子?!好歹回中秋哄哄她,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是夫妻,也不至於非走散了……”
寧王道:“她這性子,我是真受不了,愛嘮叨,還不愛進步,誰耐煩天天哄她?!”
他打了個哈欠,是真的累了,道:“不就是個侍衛嗎,就當是個太監得了,我不在的時候,陪她說話,打發時間,就當是本王養着的小的了……”
成王聽他越說越混帳,真是又氣又笑,又覺得他現在變得有擔當的多,像個男人了。
“你倒是大氣,”成王道。
“那是,男人氣概不能折,有大氣,才能成大器,”寧王又耍上嘴皮子了。
成王現在也真受不了他這德性,尤其是這嘴皮子,越發的利嗦。
“王妃雖然有錯,可是她是個沒本事的女人,如今的世道,她這樣的一出去還不知道要被人騙或是生活無所適從,王兄,我做不到與她和離,若和離了,她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與逼死她也無異。”寧王坐直了,鄭重的交心道:“所以,這事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都不在意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以後別管便是了,橫豎只是後院的小事,隨她高興吧。”
成王無可奈何,道:“真想好了?以後可別想起這事來便覺屈辱和跳腳。”
“切,我與她沒多少感情,要氣,也只是面子情和臉面過不去,真談不上什麼屈辱不屈辱的,說屈辱,連我們路家的皇帝都被關在晉陽城了,那才叫真的屈辱了……”寧王道:“這點子事,也值得你勸我幾天,累不累啊?!”
成王無語,只好道:“以後少拿王兄的事打趣。”
寧王撇撇嘴,道:“我是真瞧不上他路懷德的那樣兒,慫的慌。一把年紀了,還要人哄着,切。”
“你不慫?”成王冷瞪他道:“你要不慫,老婆能跟別人睡了,你還不慌不忙?!”
“這是兩回事好吧?!”寧王無奈的道:“怎麼繞來繞去的還在說着這事兒?!”
“中秋回家,若不回,我來拖你回,以後也別出家門了,”成王道。
“知道了……”寧王無奈的道:“我是真累啊,我回屋睡了……”
成王見他往研究院的家屬院一鑽進他那宿舍就氣不打一處來。
能有多忙,忙到幾條街的家都懶得回了?!
天天將自己的研究當老婆去吧。
成王氣的不輕,想到這糟心弟弟,也是真糟心。
成王一走,寧王立即就清淨了,竟然真的矇頭大睡,誰知道纔剛入眠呢,被子就被人掀開了。
“幹嘛?!”寧王氣不順的鬱悶的罵了一聲,卻看到路遙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怎麼來了?!”寧王打了個哈欠,道:“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非要挑人累成死狗的時候要與我談心。”
路遙身邊的高手全守在外頭,沒有進來,就連王謙也沒在。
寧王便知道是一副要交心的態勢了。
“寧王妃的事我都聽說了……”路遙道,“你若再不管管,這名聲傳出去,臉上無光的是你,現在的人還沒那麼開明,爲了她,也爲了你,你與她聊一聊罷了……”
寧王沉默了一會,道:“我知道。”
“你是怎麼想的?!”路遙盯着他,道:“真的一點也不悲憤?!”
“倒也不是沒有,”寧王道:“與你常混一處,哎,這後果就是覺得女人偷情都是小事兒了,不值放在心上較真,只要不涉及謀財害命,沒什麼打緊。”
路遙冏冏有神,道:“還是我的鍋了?!”
“可不是你的鍋?!”寧王白了她一眼道。
兩人也算忘年交了,路遙笑道:“既是如此,你心裡怎麼想的,就要告訴她。寧王妃雖然思想陳舊,不願意進步,但是隻怕腦子裡還是負擔着以前的一些道德感的,你最好讓她放輕鬆,這事在府上就壓下來,別傳出去。不然就是害了她。自古偷情的女子,只要被人發現了,被逼急了,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殺了親夫,一條是揹負着道德上的壓力,自鬱而死。”
寧王一聽便知事情嚴重了,他撇嘴道:“我都沒追究,她還會自鬱而死?!”
殺親夫這一條是不可能的,別的女人他不知道,但是寧王妃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瞭解的。
“若真是豁達的人倒也罷了,偷了就偷了,她纔不會管你追不追究,可是對成王妃爲女校校長的事,她至今都不能理解,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情夫,她不自我折磨纔怪,”路遙道:“這種背景環境造就下的女人的心理都是畸形的,這件事,只怕非得牽扯到你不可,睜隻眼閉隻眼也不會停止的。”
寧王無語。
“找個機會說清楚吧,既然沒了情意,你便只當她做妹妹便是,以後時機成熟了,你們再和離,現在卻不能讓她脫了你王妃的身份,若你現在與她和離,是逼她死,”路遙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沒了家庭的牽掛,以後你會走得更遠。”
寧王一樂,道:“知我者也。”
“我知道你是註定名垂青史的人,”路遙笑道:“任何東西都有代價,就當這是代價之一吧。”
寧王道:“我知道了。”
路遙起了身。寧王道:“有一天,你會廢除奴制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路遙笑道:“以人爲本,你在憤怒時,能想到這四個字,便能給你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煩惱。你可以用律法去懲罰犯了罪的人,卻不能因喜怒而去殺人。對國主的要求如是,對人的要求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