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訪精靈

帕庫呆了半響,似乎明白了恩妮的意思。淡淡地說:“笑話!你能讓兩邊不打嗎?我看你可能還不瞭解情況,還是讓老頭子告訴你吧。”

好不容易來到了佈雷長老的樹屋前。帕庫用咒語在粗壯的樹幹上開了一個門,讓恩妮一個人走了進去。和上次一樣,一束亮光直瀉而下,隨着地面的上升,當恩妮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站在了長老面前。

“歡迎你來,美麗的天使!” 那位長髮披肩,面容俊美,眼神睿智的精靈長老,正手握魔杖從他的位子上下來,笑容可掬地將一隻手放在胸口,彎腰對恩妮施了個禮。

恩妮慌忙上去胡亂地還禮道:“見過長老!”

“你終於來了!哈哈哈哈”佈雷老頭兒指着旁邊的椅子說:“坐吧,小天使,我已經等你多時了!”

“你知道我要來?這是怎麼回事?”恩妮驚訝萬分,“你別告訴我,又是你那本叫什麼‘精靈的神諭’上記載的吧?”

“哈哈哈哈,你說得對,正是!”佈雷老頭又爽朗地笑了起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不信!那上面是怎麼寫的?”恩妮坐下去,歪着頭問。

“神諭說:‘當森林面臨塗炭時,作爲神的第三位聖天使,將會來拯救衆牲於危難之中。’你看,你這不是來了嗎?你也別告訴我,你是來玩的啊!”

真是,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恩妮沉吟了一下道:“佈雷,你知道十二座水晶嗎?聽說精靈村藏匿着其中的一座。”

“你是從哪兒聽說的?”佈雷長老緊張地問。

“你就直接說是不是吧!”

“其實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長久以來,就暗中流傳着這樣的說法。但是包括我父親在內,一直就沒人看見過什麼水晶。唉,就是因爲它,我們和牛頭人部落有了很深的積怨,最近矛盾更加的激化,以至於都劍拔駑張了!你可能也看到了,大戰一觸即發!”

“怎麼會這樣?難道牛頭人也想爭奪水晶?”

“也不能這樣說啦!這事的起源要從上幾代說起。相傳千年前…”佈雷正要細細道來,恩妮忙叫道:“打住,打住。沒時間了,說重點吧。爲什麼精靈和牛頭人快打起來了?”

“你叫我從半中攔腰說,怎麼纔講得明白嘛!”佈雷看了正專心致志望着他的恩妮一眼,沉吟道:“嗯,這麼說吧,本來我以爲水晶是我的,但聽說你悄悄把它佔爲己有,我當然不高興了,於是就去可能藏水晶的地方搜尋。這樣,你又不高興了,說那是你的地盤,而我卻不這麼認爲,於是有了爭吵,繼而大動干戈。這樣說,你明白嗎?”

“嗯,明是明白,可精靈怎麼認爲水晶該是自己的呢?”

“這個嘛,自古有首歌謠,是這麼唱的:‘晶瑩剔透一物,生靈鎮邪之寶,藏於洞天下,埋于山石中。’這個洞天,不就是我們精靈村嗎?晶瑩剔透,當然是指水晶了。”

恩妮想,這精靈村,可不就是一處“洞天”嗎?她接着問道:“那麼這些年,你們見過這塊水晶嘛?”

“確實沒人見過。”

“連你們都沒見過,那怎麼說在牛頭人部落呢?”

“這個實際上也是傳聞,牛頭人並不承認。他們認爲精靈是故意找藉口,其實是想擴大地盤,最終統領這個森林。這當然是無稽之談。不過,由於下面的人處理不善,兩邊已有了些小摩擦。這兩天風聞牛頭人正在調兵遣將,準備對我精靈村大舉進攻。”

“噢,難怪不得帕庫那麼緊張,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連我也還疑!”

“是嗎?這小子!哈哈哈哈…”佈雷大笑起來。他不愧是修養及深的老者,臨危不亂,遇事不驚。

“我看,水晶之說,都是空穴來風吧?很可能有人暗中搞鬼。你不這麼認爲嗎?”恩妮問道。

“我倒是沒想過。不過,有這個必要嗎?”

恩妮神色嚴峻地說:“我就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爲的也是那塊水晶…”恩妮一口氣把貝蕾西雅企圖以討伐城堡爲名,想蕩平整個維德尼洛森林的陰謀說了出來。佈雷這才感到事態嚴重。

恩妮道:“我馬上去克魯克那裡說明情況,你立刻和部下商量應對之策,最好讓他們消除對牛頭人的怨恨,然後大家聯起手來一致對外。另外,要悄悄查一查流言的來龍去脈。你看好嗎?”

“當然要這樣!”佈雷不容置疑地回道。“不過,”他站起來在屋子裡渡着步說:“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不容易了!水火不容的敵對雙方,哪是一朝一夕,一兩句話就能和解的?但是,也許會有辦法的。我這邊你放心好了,牛頭人那邊就交給你了。去吧,孩子!相信你會成功的!”佈雷長老走到恩妮身邊,擠出一個笑容,擁抱了一下那可愛的天使道:“也許你能辦到,因爲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嘛!”

恩妮從沒有看見佈雷老頭這麼嚴肅過。她充滿敬意地說:“你這位智者也一定有辦法的,我相信!”

佈雷陪着恩妮走出樹屋,對帕庫道:“你把她們帶到牛頭人部落去吧。”

“可是…”帕庫想爭辯,看到佈雷長老和恩妮那凝重的神色,知趣地住了口。

“回來後,立即到我這兒來!”佈雷長老補充道。

“是!”帕庫答應一聲,怏怏地帶着恩妮她們走了。看這個架勢,菲琳娜也不好多問。心中預感到準是出了什麼大事。

出了精靈村,過了精靈們的警戒線,恩妮對帕庫道:“你回去吧,長老找你還有事。我們自己過去。”恩妮擔心帕庫轉回來時遇見牛頭人,萬一打起來,又是麻煩。

“你知道路嗎?”帕庫問。他其實並不擔心恩妮,他知道牛頭人會好好待她的。

恩妮點點頭,和帕庫揮手道別。

恩妮帶着辛一起坐在銀蹄背上,菲琳娜的汗血馬和銀蹄並駕齊驅。三人照着帕庫指的方向走了一陣,來到一個崖口。這裡地勢險峻,一道絕壁攔住了她們的去路。這下,恩妮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了。她問辛:“你還記得路嗎?上次我們來過的。”

“來是來過,但好像沒到過這裡。我從小在森林中長大,不會看錯的。”

菲琳娜插嘴道:“那也未必!這謎一樣的大森林,到處都是花草樹木,懸崖峭壁,哪裡有什麼不一樣啊!”

“有人不是誇自己眼力好嘛?怎麼也是個路癡啊!”恩妮打擊道。

“路癡也有級別的嘛,我總比某人強!連森林的入口都不知道!嘻嘻,要不是我…和銀蹄,某人根本找不到精靈村。不過,那個精靈老頭還真是吝嗇,都不留我們吃頓飯。現在感覺好餓喲,你們不餓嘛?”

辛笑笑,對緊靠在她前面的恩妮道:“我們歇歇吧,看看往那兒走。”

“好吧。”恩妮正打算下馬,銀蹄跪了下來,辛和恩妮輕易就踩到了地上。恩妮實在是喜歡銀蹄,她抱住它的頭,把臉頰挨上去,喃喃道:“寶貝,你也餓了吧?可是我們到哪兒去找吃的呢?”

辛解下腰間的皮囊,遞給恩妮說:“給,這是牛奶,早上我跟出來時,急急忙忙裝的。”

恩妮瞪大眼睛道:“辛,你也是天使吧?你就像我的守護神,在我危難時,總能伸出援手。我要怎麼回報你呢?”

“喝吧,該回報的人是我。喝口牛奶就感動了呀?真是!”辛不禁笑了。這個小妮子太純潔了!辛已習慣把她當作恩妮了。至於那個嶽恩,辛一直放在心裡,而把對他的情感,全部都傾注在恩妮身上。不管她是男還是女,辛都不打算去管了。現在想通了,只要全心對她就好了。其實,自己對恩妮所作的,還不及嶽恩施與的萬分之一。

“你們倆在幹什麼?好麻肉啊!快,給我喝一點。我餓死了。” 菲琳娜過來搶恩妮的皮囊。

“哎,先給銀蹄喝嘛!”恩妮不放手。

“它喝了我們還能喝呀?真是的,可惡!”菲琳娜看寧願給馬喝都不給她,有些生氣了。

“好好好,你有本事搶去的話,都給你喝。”恩妮突然朝旁邊的樹林跑去。她雖爲天使,卻不是那種一板一眼的個性。反因嶽恩生性調皮好逗,導致她成了一個淘氣的天使。

“來呀,過來呀!”她得意地叫道。

“好,看我不抓住你,把你碎屍萬段!”菲琳娜追了過去。

辛也跟了過來,她大叫道:“好了,你們別鬧了,天不早了呢!我去探探路。”說完,身形一閃,沒有了蹤影。

恩妮聽見這話,怔住了。天,哪還有時間鬧着玩呢?得儘快找到牛頭人吶!可是到底該怎麼走呢?菲琳娜一個餓狗撲食,帶着恩妮倒在了一片空地上。恩妮也不反抗,任她把皮囊搶了去。她就這樣躺在地上,眼睛死死地望着天空發呆。

看着看着,恩妮發現,四周的參天大樹直插雲霄,好像與天接在了一起,而她所在的空地周圍的樹木,卻顯得矮小稀鬆,因此留出了一片圓形的天空。陽光從這裡穿進來,看上去就像開了個大大的洞。這也可以叫“洞天”吧?恩妮想。

“喏,給你喝。”菲琳娜推着旁邊的恩妮說,“快點嘛,你先喝,人家可是等着呢!”

“沒關係,你先喝吧。”恩妮繼續着她的遐想。這種景緻好壯觀,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喝了,你拿去喝吧。”菲琳娜把皮囊遞過去。恩妮翻身坐起來,接過皮囊,揚頭就喝。不對,怎麼坐起來就看不到“洞天”了呢?

“菲琳娜,你擡頭看看,有什麼發現嘛?”

“哪有什麼啊?不就是光線要強一點嗎?”菲琳娜用手擋在額頭上,虛着眼睛往上看。

“來,你躺下看,這下看到‘洞天’了嗎?”

“哪裡有什麼洞天,唔,不過,要那麼說也可以啦。”

“白癡!”恩妮罵一聲,自己又躺了下來。不知因爲是具備天使的潛質,還是因爲嶽恩以前就是辨三維迷陣圖的高手,她透過些許擋住視線的樹枝,清楚地看到了一個圓形的“洞天”。這也難怪,一般人只看眼前的東西,恩妮卻可以以點帶面,眼觀八方,看到的是周圍的一片。

“啪”的一聲,一個包袱扔了過來,同時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拿去吃吧,我爺爺叫給的。”

恩妮尋聲望去,見樹上攀着個女孩,她正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她們。咦,那不是佈雷長老的孫女露露嘛?

只見她回身一跳,利落地騎在了銀蹄的背上,嘴裡叫道:“借用一下。”雙腿一夾,連人帶馬,立時沒了蹤影。

“不好,那孩子偷馬!”菲琳娜急道:“該死的,你回來!給了別人的東西,又來偷,真不要臉!”

“別白費力氣了,”恩妮阻止道,“銀蹄不會丟的。”

“你那麼肯定?她可是銀蹄的舊主。”菲琳娜不相信地問。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們抓緊時間吃點東西吧。佈雷老頭兒真不賴,還想着給我們送東西吃。看看是什麼!”恩妮打開布包,“哇,是煎餅耶!好香!唔,吃吧。”

兩個女孩坐在地上,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真不錯,還有牛奶。簡子就是野餐嘛!”恩妮一邊吃一邊說。

“什麼叫野餐?”

“這都不懂啊?就是在野地裡吃東西嘛。嗯,可以了,我們給辛留一點。”恩妮嘴一抹,站了起來。可是辛怎麼還不回來呢?真讓人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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