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召喚神器的次數有關嗎?還是靈能境界?”拉娜婭甚至還想問艾德瑞安,魔神的神器是什麼樣子,但一想到堂主曾對她說過,聖神是被魔神刺殺而死的,便就此收住。不然,以後她還會胡思亂想。
“都有關係。等到了造極境,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召喚了。”艾德瑞安看了一眼四周,道:“走吧,這裡下一場雪也就復原了。你那些人呢?”
拉娜婭完全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跟着向四周望去,忽然艾德瑞安道:“等等,你跟我來。”
艾德瑞安帶拉娜婭越過那道寬達五米的冰層裂縫,來到另一邊,走向海波爾德的屍體。
海波爾德只剩一條腿,留下來的另一條也搖搖欲墜了。從空蕩蕩的下身淌出的血,已經浸到冰層往下很深的地方去了。腹部由於被打出一條通道來,沒有內臟的支撐,現在癟了下去。腦袋則只剩下連着脖子的一半,恐怕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砸開的。
拉娜婭這時纔看到海波爾德的慘狀,眉頭一皺,問道:“他……是你殺了他?”
“這麼粗魯的活,我可做不來……”艾德瑞安走上前去,“是那個有點神秘的黑劍士乾的。好像叫洛隱,是吧?”
拉娜婭點頭,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但拉娜婭還是無法相信,洛隱不是隻有一把劍麼?這破壞力是一把劍造成的?
艾德瑞安取出一把長劍,劃拉兩下,把海波爾德的雙手給剜了下來。再挨個一挑,丟進冰層裂縫中去。
拉娜婭看到飛出來的手,不禁睜大眼睛,驚道:“不管他是善是惡,逝者都需要安息!你幹什麼?”
“你是不知道,他這雙手對你做了什麼!”艾德瑞安回過身,眼裡帶着一絲怒意。
拉娜婭錯愕地愣在原地。她不需要去想,也不需要去問,她只需知道,這一切,艾德瑞安都看到了,現在艾德瑞安需要發泄。
連艾德瑞安都沒碰過的人,輪得到別人嗎?
不過,要是艾德瑞安知道拉娜婭在落日軍團那邊的事情,還不知道安格斯的下場比不比眼前這位要好。
如果做人工呼吸的那次也算的話,那拉娜婭的初吻已經沒了……
“原來你在這裡!……誒,這不是艾德瑞安部長嗎?”遠處走來一大波人,打頭的是洛隱,格林特先是在後面冒出個腦袋,然後大步跑了過來。
艾德瑞安走上前兩步,好像是刻意擋住了拉娜婭,又或許是他腳後的那具已經沒有人形的玩意,道:“在你們沒有加入潛行部之前,我還不是你們的部長。在沒有出使任務的時期,直接稱呼我名字就好。”
“我也覺得你說得對。那我就叫你小艾吧,畢竟面對的是未來的姐夫,我也不用那麼拘束啊,可以嗎?”
艾德瑞安好像每一次笑容都帶着萬般情緒,他緩緩轉過身去,剛看到拉娜婭的臉,拉娜婭便淡然道:“隨你喜歡吧……格林特。”
格林特見拉娜婭沒有跳起來用魔爪教訓自己一頓,而是完全順着自己,她反而有點不習慣了。
“未來的姐夫?”羅森低聲問道。羅森是後來者,他只是在一開始見過幾面艾德瑞安這個人,就沒有更多的交集了,這一回相見,居然直接成了拉娜婭的未婚夫?這事情定下來了麼?
“噓!我是開玩笑的,現在你看她忍着,沒準回去要單獨揍我!”格林特連忙回頭,壓低聲音道。
“哈!”羅森卻不以爲意,擡頭望了眼別處,聲音又回到了原來的大小:“好久沒見過隱之聖堂的比試場了,我倒是想知道,她現在還揍不揍得動我。”
“拉娜婭現在身體有些虛弱,你過一段時間再找她切磋吧。”艾德瑞安道。
羅森聞言,走上前兩步,與最前方的洛隱平齊:“艾德瑞安,我記得聽誰說過,你還是潛行部的部長?”
艾德瑞安點頭。
羅森剛要繼續問些什麼,艾德瑞安便開口打斷道:“我知道了,回去之後讓拉娜婭提出加員申請,讓你也一同加入我們。”
羅森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潛行部,這以後恐怕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時,斯托格也站了出來,問道:“我很小的時候就想加入隱之聖堂了,我也能和你們一起回去嗎?”
“不在規定的納新時期,隱之聖堂一般不招收新成員。如果你執意要來的話,迎接你的可能是比正常情況困難數倍的考覈任務,如果你無法通過的話,就只能兩個月之後再嘗試了。”艾德瑞安道。
“我想試一試!”
“可以的。”艾德瑞安再走近了些,將前來的人看了一遍,問道:“都在吧?”
這句話還有另一層深意,都在自然是好事,如果有人不在的話,那很可能要考慮,是不是永遠也回不來了的那種情況了。
“是的,雪精靈們已經去修補結界了,到時候走的時候,和他們打一聲招呼就好。”格林特回道。
艾德瑞安的目光落到梅里身上的時候,梅里立刻警覺地盯着艾德瑞安,同時縮到高大的阿諾身後去了。阿諾竟還比艾德瑞安高了少許,但是一般狀態下的阿諾,氣場方面就弱了許多了,哪怕有着身高優勢,站在那裡也只會給人一種弱不經風的感覺。
阿諾這個人,艾德瑞安是知道的,哪怕不知道,就現在的一點時間,也能察覺了。
風神的氣息。
“都在就好。先回到大陸,休息一天,明天回程。”
“等一等。”拉娜婭忽然朝一個地方跑去,撿起一把黑色的長杖。剛握穩了沒多久,艾德瑞安已是瞬間來到她面前,一手奪了過去:“不要碰這髒東西!”
“我不會使用它的,你放心。那個白虎傭兵團團長是個有趣的人,他要我把這半魔的腦袋砍下來,上交到傭兵團總部,我覺得那麼做太殘忍了,只是想找一件可以作爲證據的物品。”拉娜婭解釋道。
艾德瑞安輕聲道:“由我拿着它。你的本質是光,這來自魔界的東西,常年浸繞在黑暗氣息中,對你會有所傷害。”
“呀!!”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叫,緊接着又是第二聲、第三聲,不用費心去猜,也知道是隊伍裡那三個女孩子看到什麼不太好的東西了。
“快……快把他丟到裂縫裡去……”菲莉爾躲在洛隱身後不住地打顫。
洛隱沒有說什麼,只是照做了,而且他感覺這是特別爽快的一件差事。拉娜婭回頭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一個古怪的事情,如果面對的是目標的屍體,洞察之眼還能不能認出來?
洞察之眼消耗的是精神空間內的精神力,拉娜婭現在沒有靈能,也可以照常使用,她閉上左眼,聚精會神地朝那個方向看去。只見屬於海波爾德的那具玩意,依舊是被附上了一層淡金色,很快掉進冰層裡,縮成一個小點,最後不見了。
令拉娜婭更加驚奇的是,站在結冰之路上的同伴們,身上也都附上了一層淡紫色的光芒,而不是她在會場上方時,看到的普通羣衆的灰色。
拉娜婭伸出手,想看看自己,然而,她自己並沒有發什麼光,還是原來的樣子。
“真是便宜了他了,這麼一來,興許這傢伙還能找到自己的手。”艾德瑞安在身後冷冷說道。
拉娜婭一怔,她很想回過頭看看艾德瑞安在洞察之眼中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心裡又害怕。自從第五個刺殺任務浮出水面之後,那時拉娜婭也開始和艾德瑞安有了正式的交集,在那以後,拉娜婭經常會胡思亂想,如果最後非要變成敵人,那艾德瑞安該不會是目標之一吧……
但是,越來越沉重的暈眩感讓拉娜婭無法再支持多久了,如果再繼續使用洞察之眼的話,她的精神力就要虧空了。拉娜婭猛吸一口氣,快速轉過身來。
一抹如血般的紅光出現在眼前,拉娜婭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接着只覺得大腦中一陣刺痛,便就此暈了過去。
……
“你醒了?”
拉娜婭努力睜開眼,打量了一週她所處的環境,是在室內,應該是旅館之類的地方。
艾德瑞安正坐在牀邊,見拉娜婭醒了,便去端了杯熱水來。
“好冷……”
“你在沒醒來之前,一直在出冷汗。等喝了這杯水,你起來用毛巾蘸熱水擰乾了,擦擦身子,換身衣服,就不冷了。”艾德瑞安道。這裡窗戶以及門都是密閉的,冷風不會透進來,如果是常人穿厚實些站在這房間裡,是不會覺得冷的。
拉娜婭默默點頭,從牀上坐起,接下艾德瑞安遞過來的水杯。見拉娜婭的手還是有些顫抖,艾德瑞安還是把杯子拿回自己手上,感受了一下杯子的溫度,又湊近杯子試了試水溫,目光方纔落到拉娜婭的嘴脣上。
拉娜婭明白艾德瑞安的意思,此時她就顯得不好意思了,但艾德瑞安執意不讓她拿着杯子,便只好張開嘴巴。在艾德瑞安緩緩傾斜杯子的角度時,拉娜婭想到一些事情,險些嗆到,這傢伙該不會還要幫自己擦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