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銅鈴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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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黑闥正在着急,就見到城牆上下來一羣人,手起刀落,將那些倒地的殘兵統統給結果了!

現在這洺州城中到底誰在主事?裴世矩有這種將才?

還是謝宏?不可能!謝宏那種小人短短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爲!

那個叫白慕野的……倒是有些心計,可自從齊善行死後便再沒出現,怕是已經死在突厥人手裡了!

莫非是郭通?對了,難道對面那人是郭通麼?

看身形確實有些相似,然而,他能肯定,河對岸正扯着嗓門朝自己叫囂的那人絕非郭通!

夏王出征時,文官武將幾乎傾巢出動,若有此等人物留在城中,豈會不知?

劉黑闥聽着對岸傳來的謾罵,咬牙切齒。

見周邊兵士紛紛露出異色,唯恐軍心渙散,他一揮手,下令撤軍了!

邱寧講完當時的經過,掩不住臉上的喜悅笑容。

“蘇將軍回來說,估計當時劉黑闥的臉都要綠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手下死傷殆盡,卻沒法過來救援!”

白慕野納悶地問:“你們怎麼知道是劉黑闥來了?”

“劉黑闥不認得蘇將軍,可蘇將軍豈會不認得夏王眼前的紅人劉黑闥?”

白慕野擺手:“不是不是——我是說,那麼黑的天,蘇將軍怎麼看清對方的樣子?”

邱寧笑意更深:“按蘇將軍的話說,‘這不是巧了?’,當時天空剛好打了一道閃電,將兩方人馬都照了個雪亮!蘇將軍正衝對方罵得過癮呢,就看到閃電亮起時對面劉黑闥的臉。”

恩,想必劉黑闥的臉一定很黑!

白慕野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們猜測,劉黑闥是不知我們深淺,所以沒敢過來?”

“對,而且河水湍急,想過也過不來。”

白慕野聽到這裡,突然收起了笑容,皺眉問道:“那河沒事嗎?”

“派人連夜巡查過了,無妨。”邱寧淡淡笑道:“還得多虧劉黑闥,替咱們堵了上游水脈,水都漫到別處去了。不然這一場暴雨,洺州說不定可真要遭了災!”

白慕野也跟着笑,如果說第一場勝利可以被認爲是僥倖的話,那麼第二場,足以鼓舞人心了!

“那我們今天犒勞全體兵士,感謝劉黑闥劉將軍!”他想想又說:“尤其是那幾十名率先發現敵軍蹤跡的兵士,要好好嘉獎!”

邱寧滿口答應,眼神裡欽佩不減。

“將軍,這還得多虧將軍的銅鈴陣和新式連弩!兵士們在守城之時,輕易就在雨聲中分辨出銅鈴的異響,這才及時架起弩箭!那弩箭也是厲害,雨大,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可就憑着模糊的身影,胡亂發射,就射中了不少敵人!”

這下服了哥了?

不跳城牆去找人拼命了?

白慕野斜睨了一眼邱寧得意的小樣兒,明知故問:“銅鈴陣下雨天也有用?”

“當然有用!有大用!那些兵士說,下雨的時候銅鈴也響,可都是稀稀落落的,被敵人絆到,那響動卻是一陣緊跟一陣的,輕易就分辨出來了!”

很少見到邱寧這麼長篇大論地說話,白慕野有種感覺——要不是因爲銅鈴陣是自己發明的,估計這小迷弟就要跳起來跟自己拼命了!

“我一早來給將軍報信,卻找不到人!”

“明明將軍的馬就在院外,可是裡裡外外找了幾圈,也沒見到!”

“將軍可急壞我了!我差點以爲劉黑闥明裡偷城,暗地裡將將軍挾持了呢!”

聽着邱寧喋喋不休的嘮叨,白慕野竟然不覺得煩。他一邊含笑傾聽,一邊刻意注意着沿街百姓家的情況。

不少被掀了屋瓦的人家,都被厚厚的幔帳給蒙上了屋頂,看起來就像臨時搭建的簡易棚戶。他不知道這些人家會不會記恨自己,可沒關係,只要能守住洺州,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白慕野知道,謝宏已經盡最大努力幫助自己平息民怨,可生而爲人,哪能個個大公無私?百姓大多隻惦記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再多的道理都不見得有用,能說服他們的,一是利益,二是拳頭!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第二種方法對待普通百姓,可如果真有多事者胡攪蠻纏擋了自己的路,例如那天的李國公,自己一定絕不手軟,任何人也不行!

“邱寧,待會兒去叫謝刺史想法多熬姜水分發給淋過雨的百姓驅寒。”

邱寧怔了怔,點頭應了。

……

一出現在九亭門,白慕野立刻受到了夾道歡迎,兵士們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狂熱?

老哥們,別搞個人崇拜啊!

我會驕傲的!

看着這些兵士生生被體溫烘乾了的衣服,上面全是皺巴巴的褶子。

慚愧!

各位老哥在這裡辛苦搏殺的時候,我卻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大覺!

但你們現在竟然還這麼擁戴我……

簡直感動得快哭了!

可該在這裡的守將郭通卻沒有見到,於是白慕野問:“郭將軍呢?”

“去早朔門巡查了。”旁邊一名隊正連忙回話。

早朔門沒有守將,只有一個校尉帶着兩個隊正在那坐鎮,所以郭通時不時就得過去巡查情況。

白慕野偷眼看了看邱寧,一直有意把他派過去駐守,可是又擔心他不能勝任。

個人能力來講,邱寧領一支守城的隊伍當然不成問題。

邱寧智商不低,而且身手也比一般人好得多,可是,他能服衆嗎?

從軍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即使之前是善良忠厚的人,可在軍營里耳濡目染得久了,人的性格也容易跑偏,只要有一個找茬的,很容易連帶其他人也跟着起鬨。邱寧之前的污點讓白慕野沒法放心地把他單獨派出去帶兵,萬一惹出亂子,自己這邊先炸了營,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而且現在來講,己方士氣纔剛剛有點兒起色,正需要蘇定方那樣的從外表看就能鎮住場子的將軍,而不需要邱寧這樣斯文的小將。

算了!

邱寧能堪大用,但並不急於這一時。在洺州,就別放他出去了!

登上牆頭朝外看去,見護城河水雖然溢出一些,不過還好,對城牆的根基毫無影響,河水流量不大,也不至於引起河水倒灌到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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