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自努力思索,沒想到,那邊的蘭彩妍卻忽然玩兒起了手機。
不會吧?這個時候,難道她還有心情打遊戲嗎?還是,想發個微博什麼的?這要是能發出去,我估計蘭彩妍肯定會更加火爆!
結果,我湊近一看,原來蘭彩妍只是在手機上查找一個字。她要找的,是碑文上寫的那個“殍”字,由於這個字較爲生僻,憑我們三個人的學識自然是無法認得。
“殍!念Piao(三聲)!”很快,蘭彩妍就查到了這個字的讀音與解釋,“殍,就是指屍體的意思!看這句,”她朝碑文後面的一行指去,“飢渴難之,不以致殍。冷月懸空,不見朝暮。”
“既然這樣,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應該是:不管人怎麼飢渴,可就是變成不了死屍,也就是——死不了?”蘭彩妍沉吟片刻終於若有所悟,她指着春丫說,“怪不得,春丫不吃不喝地過了這麼多天也沒事呢!那是不是……我們也沒事?可是……我肚子真的很餓啊!”
我雖然不知道,蘭彩妍給出的這個解釋是否就是事實。不過,既然大辮子那些人能在這裡活下100多年來,想必應該和這大有關係!否則,這麼多人,上哪裡弄吃的去?
“再看下一句,‘冷月懸空,不見朝暮’!”蘭彩妍又往下推斷,“這句應該不難理解,冷冷的月亮懸在半空,根本看不到早晨和晚上。”
話說到這裡,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了天空。的確,自從我們到了這個鬼地方之後,那個巨大的說不上太陽月亮的圓盤就始終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別說移動,甚至連天空的烏雲都沒有將它遮擋過一下。
“也就是說,這100年裡,天始終就是這個模樣嘍?”蘭彩妍交叉手臂說,“死氣沉沉的,叫人渾身不舒服。那些人豈不都得染上風溼?哦……怪不得,他們一個個都白兮兮的跟吸血鬼似的了,原來這是典型的缺乏陽光所致!”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走神兒還是突發奇想,腦中居然出現了一副百年之後,大明星蘭彩妍也變成了一副慘白麪孔的樣子。
靠!
不會吧,我們幾個難不成真的都會被困在這裡,最後全都變成那副鬼一般的模樣?
碑文研究到這裡,我們基本上可以捋出一個大概其的故事來了。只不過,這裡面還有很多謎題並沒有隨之解開。
比如說,石碑上的碑文刻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楚,可爲什麼這裡的人都不會說話了?是因爲災難的緣故,還是得了什麼疾病?
還有,這裡森林廣袤,山崖林立,可爲什麼會說,這裡的人全都出不去了?碑文說的“道路往復”又是什麼意思?
而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當初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了那場毀滅性的災難?難道只是因爲那口紅棺裡被扔進了活人?那口紅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它會有那麼大的力量,能叫天塌地陷嗎?
再者,這碑文上記述的事情如此匪夷所思,會不會其中也存在着不實與偏差,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無稽的傳說?
另外,叫我最搞不明白的,是我們曾經在水下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瀧水河鎮。既然水裡有一個,那麼現在這個又是什麼地方呢?兩個瀧水河鎮,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哪個是虛,哪個是實?
蘭彩妍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水下的經過,此刻她和姜瀾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所在。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我們現在到底是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經過一番討論,我們也羅列出了許多可能出來。比如說:我們現在的所在乃是幻境,我們的真身都還懸浮在水中;還有說,我們被那口紅棺轉換了時空,穿越到了100多年前的小鎮;最後,我們甚至連夢境學說都扯了出來。
然而縱觀這衆多的可能,我們卻根本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萬般無奈之下,蘭彩妍只好耍呼般地拿起手機打開了電話。然而可想而知,連我們的無線電都聯繫不上,電話又怎麼可能會打通?最後,無奈的蘭彩妍乾脆打開了手機的照相功能,開始啪啪啪地給石碑拍起了照,甚至還和石碑合了好幾張影。
“老妹,也不知道,這一次咱們還能不能出去,咱姐妹好不容易相認,來……合個影吧?”
蘭彩妍招呼春丫過去。我本想跟姜瀾討論一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誰知轉回頭來,卻驀然發現,姜瀾正在看着蘭彩妍發呆。
春丫雖然在相對封閉的地方長大,但她還是知道手機可以用來照相的,在蘭彩妍的招呼下,她便毫無牴觸地走上前和蘭彩妍合了一張影。
“彩妍……”照完相,姜瀾終於忍不住朝蘭彩妍問,“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句話,將我們幾個全都定在了當場。
姜瀾的話……
“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叫咱們從這裡出去,”姜瀾猶豫着說,“那就只能是——你了!”
我自然很快明白了姜瀾的意思。在這之前我們也曾討論過這件事情,如果當初蘭彩妍8歲的時候真的來過這裡,那麼她的記憶無疑成了我們能否出去的關鍵!
“我……我……除了那個大湖,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蘭彩妍自然明瞭其中的重要性,當即凝神回憶,然而結果卻是依舊叫人無奈。
“姜瀾……”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對她說,“還記得我們曾經在水下看到過的松濤觀嗎?”
姜瀾點頭,但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我覺得,不管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那口紅色的棺材無疑是整件事的中心點!”我道,“既然,我們是被那東西給吸進來的,那麼找到那個紅棺,或許就能叫我們出去吧?”
我的話即刻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是啊,紅棺就在松濤觀裡,我們找到那個道觀不就成了?”蘭彩妍興奮地說。
“可是……”想到這一點,我卻忽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松濤觀我們的確曾在水下見過,沿着瀧水河鎮的那個馬場再往前走上山,不多遠就是了!
可是,那個地方很顯然都是大辮子們的地盤,要是我們想找到紅棺,勢必就要返回去才行,那豈不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