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旋輕輕低喃:“這是夢?”
“是夢,等你醒來,你會忘記這個夢裡的我們,只是現在,還需要你幫忙。”容傾月點點頭,收回長劍:“我們在夢髓,要從這個夢境裡出去。”
“幫?怎麼幫?”
容傾月意味深長的勾起一個笑容:“你只要知道……自己在夢裡,就好了。”
洛旋一愣,隨即點頭:“好,我在……夢裡。”
送走洛旋後,雲修離似乎沒想到這麼輕鬆,不過他依舊挑眉:“爲什麼要騙她?什麼一號時空二號時空,都是騙人的吧?”
容傾月一噎,她將的這麼逼真,洛旋都信了,怎麼雲修離不信呢!
“這裡所有人都不覺得自己活在夢裡,方纔我看到廉貞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事,纔有了後面那瞎扯的鬼話!”
雲修離‘嗯?’了一聲。
“洛旋手上的廉貞虛無縹緲,因爲那根本不是廉貞,那是一種‘氣’,是洛旋爲這個夢裡創造的一個世界,所以這些法器會顯得不真實,我在想,我們是不是一直弄錯了一件事。”
容傾月嘆了口氣:“特麼的感覺被魘魄玩兒了一眼!”
雲修離聽她這麼說,突然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輕啓薄脣:“你是說……這不算是個‘夢’,而是洛旋用了自身的靈力,創造的一個虛無的世界?他們日復一日的過着洛旋爲他們安排創造好的劇本。”
“對,可以這麼說!”容傾月打了個響指:“那麼問題來了!魘魄用這個來作爲關卡,我們要如何通關呢!你記不記得一句話,若是入戲太深,則會永遠迷失在夢裡!”
雲修離放下手中的書本,擡眸一笑:“原來如此……只要讓這裡的人知道,自己在做‘夢’,這一關,自然就順利通過了。”
“嗯,這些都是我剛剛想到的,不過要通關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事,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容傾月伸了個懶腰:“很好,睡覺!”
……
魘魄漂浮於空中,高出常人十倍的,算不上是個‘人’的軀體隨風一動一動。
“居然能夠猜到吾之意圖,吾還真是小看兩位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說話,容傾月擡起腦袋四處看了看,又睡了過去。
“只可惜啊……縱使有夢髓、憶魂,汝等也只能‘觀看’過去之事,卻依舊無力改變!”
“魘魄大人是在看戲麼?”不知何時,雲修離居然出現在了魘魄身後!
兩人於高空之上,如同在陸地一般的行走!魘魄大爲驚訝——那房中果然沒了雲修離!
“吾於夢髓千年萬年……日復一日皆爲寂寞,難得有偶然之樂趣,自然要……嘻嘻嘻……”
雲修離長眉一挑,笑道:“魘魄大人方纔說改變?爲何要改變,難道大人不覺得,順應事情發展下去,而且一切盡在我手,很好麼。”
魘魄沉默,看向腳下的祭司府,“到達無妄,汝將得知汝之由來,那時候……你可還會如此想?”
“知道了又怎樣,我還是我,過去之事不可後悔。不過,還是感謝大人的這一場夢境,在下先行告退。”
雲修離走了,魘魄纔回過神,喃喃自語:“那個預言……執掌雲流城之人,會在那一年‘出生’,莫非這也是雲修離,算計好的?若真如此,只怕漆寒,根本不是宸王殿下的對手呢……”
……
祭司府的中秋還是熱鬧無比的,洛旋坐在座位上,不禁往容傾月所在的地方看過去,她安安靜靜地吃着東西。
洛旋蹙眉,掐了掐自己的手腕,這裡真的是夢?爲什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可是容傾月說的,卻找不出破綻。
容傾月偷偷的看了洛旋一眼,只要她認爲這裡是夢,那麼一切就很順利了!
中秋宴會進行到一半,祭司府突然熱鬧了起來!
原因無他——皇室的公主來了!
容傾月有印象,這公主似乎愛戀漆寒!她不禁回眸看向洛旋。
公主跑到漆寒身邊,兩人有說有笑,沈傾眼眸一眯,笑道:“公主怎麼在今日前來祭司府了?”
“本宮來看漆寒哥哥呀。”那公主笑盈盈的走到洛旋跟前:“廉貞祭司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漆寒哥哥,快來看看,廉貞祭司似乎不高興啊。”
容傾月眼眸一眯,握緊拳頭。
花好月圓,燈火通明,溫馨的夜色下,突然來了這麼一個人搗亂!
這公主定然是知道洛旋愛慕漆寒,這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呢!
不知道爲什麼,容傾月的心也開始痛了起來。她不禁一愣,是因爲,她與洛旋是一個人,所以產生了共鳴麼?
任憑那公主如何刺激洛旋,洛旋都不說話,漆寒也不說話,直到容傾月都看不下去的時候,楚霽冷笑一聲:“大哥既然和公主有約,那就去吧,我們幾人一樣可以過節!”
漆寒眼眸一縮:“你在趕我?”
楚霽冷笑道:“不敢,只是怕誤了公主的事,若是大哥和公主喜歡這院子,我們走便是。”
說罷,楚霽和沈傾拉着洛旋離開,剩餘幾人也均是對着公主冷笑一聲。
容傾月不禁秀眉一挑,喲,這六人到是同仇敵愾。
漆寒看着洛旋的背影,微微沉眸,雙手猛然握成拳。
“漆寒哥哥,我們去看花燈吧!”
“不必了,我還有客人,失陪。”漆寒深吸一口氣,看向雲修離和容傾月兩人:“蕭姑娘蕭公子,後院的景色兩位還不曾看過,雖我一起來吧。”
最後可想而知那公主氣成了什麼樣,容傾月哈哈一笑,舒爽!
到是雲修離,一直捂着胸口,見到容傾月擔心的臉色,他地地道:“見到過往之事,覺察到傷的洛旋太深,漆寒又在心痛了。”
容傾月‘哦’了一聲,突然伸手扣住了雲修離的脈搏!然後眼睛一眯。
“對他做了什麼?”
容傾月淡淡答道:“不過是讓他能看的更清楚,並且可以順便控制他的情緒罷了,這個六千年後在你身體裡的漆寒君上,似乎很後悔呢。”
“很好,那就後悔吧!”雲修離看了看前面帶路的那黑衣男子,轉頭對容傾月大聲說:“去找廉貞祭司玩吧,看你也待不住。”
“好!”容傾月很傻里傻氣的應了一聲,見到漆寒回過頭,她眯起眼眸乖巧的笑了笑:“破軍祭司再見!”
“蕭姑娘很是可愛啊,與阿旋也很有緣。”漆寒負手而立,意味深長的吐出一句話。
雲修離挑眉:“那是自然的。”
“有一個問題困擾了在下許久,不知蕭公子可否爲在下解惑呢?”漆寒的聲音在夜中有些薄涼。
雲修離忽然閉眼,低聲一笑:“請說。”
“蕭公子和蕭姑娘從何而來,接近阿旋有何企圖。”漆寒緩緩湊近雲修離,卻驚訝的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完全不被他的戰氣所影響!
剎那間狂風大作!
“這個嘛……”雲修離擡起手,狂風在一瞬間停止!他薄脣輕啓:“無可奉告。”
……
容傾月找到洛旋的時候,她與其他幾位祭司在喝桂花酒,見到容傾月,招呼她:“蕭姑娘,來嚐嚐,我二哥釀的。”
咦……按照劇本來,這時候洛旋不是在一個人暗自傷心麼?
洛旋似乎一眼看出她的心思,低笑一聲:“傾月,你不是說,這只是個夢。”
“是啊。”她點頭。
“那就對了,既然只是個夢,我爲什麼要在夢裡和自己過不去?”洛旋仰頭灌下一杯酒。
容傾月聽了一陣無言,洛旋對漆寒感情這麼深,爲什麼後面居然一點都沒有了呢,消磨殆盡了麼?不過既然都來到了聖影之地,她一定會弄清楚的!她嘆了口氣:“他大約會後悔的。”
“嗯……”洛旋已經基本喝醉,有一下沒一下的應着容傾月的話。
“他可是後悔心痛尋找了五千年啊。”容傾月勾起脣角,心情好像很好的模樣:“不知道之後你和他之間會發生什麼呢,不過你如此決絕的‘自盡’之後封印自己,想必是漆寒做了什麼不可挽回之事吧。”
“什麼……五千年……”洛旋微微挪動嘴脣。
容傾月剛想說什麼,門口突然一陣嘈雜,緊接着,那人就進來了,奪去洛旋手中的酒杯蹙眉:“別喝了。”
洛旋擡起腦袋眨眨眼睛,又低下頭:“唔……還真的是個夢,他怎麼會來。”
“……不是夢,起來。”漆寒伸手扶住她,“多謝蕭姑娘的照顧。”
他把洛旋扶出去後,容傾月笑眯眯的擡頭看向雲修離:“你和漆寒說了什麼,他回心轉意回來了。”
“不過就是簡單的提了兩句,廉貞祭司的院子裡好香的酒味。”雲修離淺笑搖頭:“不提這個,我發現了新的線索,或許對通關有幫助!”
新的線索?!容傾月猛然擡頭:“在哪,帶我去!”
“隨我來,小心些。”兩人悄悄隱去身形,此事祭司府裡燈火通明,很順利的就找到了那一處閣樓。
兩人爬上了三樓,然後容傾月眼前一亮——
因爲她看到了一幅畫卷,六千年後的宸王府裡,這畫卷被他們稱爲‘洛旋的記憶空間’,此刻洛旋未曾爲它命名,一千年後,洛旋給這空間畫卷取了個名字,叫做:
白駒之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