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女人的主意也敢打,看來神之一族是想要族滅。”
黑狐狸全身的黑色火焰暴漲,那種陰冷的氣息瀰漫在殿內所有人的鼻息之間,寒氣滲入骨骼肌理。
秋慕白被黑狐狸握住脖子,整個人都從榻上提了起來,臉上的面具也不慎跌落,露出那張透着女氣的妖冶面孔。
“魔尊陛下,你在害怕什麼?你是怕沐千凰會回到神之一族去拯救她的父親,還是怕沐千凰會答應大長老的要求和我生下繼承人。”
說到這裡,秋慕白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眸中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黑狐狸面色鐵青,冷冷道。
“本尊無所畏懼。不過,你實在討厭,該死!”
黑狐狸加重指尖的力量,黑色的吞噬之力已然開始包裹住秋慕白的軀體,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嬌喝。
“黑狐狸,住手!"
黑狐狸沒有直接殺了秋慕白,但是也沒有放開他,而是轉頭冷冷望向了站起身的沐千凰。
那一雙幽深如廣袤宇宙的眸子此刻正涌動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你心疼了?”
沐千凰有些佩服這個醋缸的腦回路,卻是上前拍了拍黑狐狸握着秋慕白脖頸的爪子,再次道。
“先放他下來,他不說我都知道,死了一個秋慕白還有千千萬萬只種豬在後面排着隊呢!”
秋慕白聽到這話,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這個女人的嘴巴可真是毒,罵人不吐髒字啊,這才這次沒一會兒呢,就翻臉罵自己是種豬了。
黑狐狸似乎也逐漸平靜下來,只是臉上仍舊鐵青,手卻是鬆開了。
秋慕白跌坐在軟榻上,咳嗽了幾聲,翻了翻白眼。
“大長老說了,現任族長也就是你的親叔叔,想要親自上陣,奉獻自我。那個傢伙野心勃勃,是個極爲不擇手段的人,當年你母親和你父親的認識和動情就有他的算計在其中。”
若說前面秋慕白說的那些沐千凰還能夠接受,聽到這裡,沐千凰只覺得腦海之中有成千上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
她深呼吸了許久,終於是冷靜了下來,然後平靜的道。
“這樣腦殘的種族還是讓黑狐狸去滅了吧,我不想攔着了。”
秋慕白見她說的如此委婉不由得苦笑,摸了摸脖頸之上的掌印,一邊道。
“這麼想的只有你親叔叔,大長老第一個不會同意,神之一族絕對不能出這樣的醜事。”
沐千凰懶得聽他廢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能讓這樣的奇葩做族長,你們大長老也是夠可以的。別說什麼大長老了,我要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秋慕白我不在乎那個所謂的神之一族在考慮些什麼,我在乎的是你到底想要怎麼做?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沐千凰心說,你要是覺得大長老做得對,我直接讓黑狐狸捏死你。
秋慕白站了起來,那一雙桃花眸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靜靜凝望着站在面前的沐千凰,許久之後纔開口嘲弄道。
“本王身邊美女無數,燕瘦環肥,從這身材來說也輪不到你。”
沐千凰咬牙。
“你說不答應就直接說不答應,不需要再評價一下我的身材,找你的豐滿美女去吧,祝你精盡人亡!”
見沐千凰炸毛,秋慕白淡淡而笑,
只是那笑容之中的苦澀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看得懂。
黑狐狸寬大的手掌揉了揉沐千凰的腦袋,眼底有一絲溫柔。
“本尊不介意。”
沐千凰牙齒咬的咯咯直響,若不是秋慕白在場她就要直接撲上去咬黑狐狸的脖子了。
臭狐狸,他的意思也是她的胸小了!
“哼!你們都一邊兒玩去,本小姐不伺候了!”
見沐千凰傲嬌的一轉頭,撅着嘴生氣的樣子,秋慕白臉上的笑容愈發晦澀難看。
沐千凰從來只會在魔尊的面前露出這樣小女兒的情態,傲嬌、潑辣、任性,有時候彷彿是一隻炸毛的貓兒,到處伸爪子。
對着旁人,她或狠辣或絕情,或包容或照顧,有自己的仁義,有自己的界定,鐵骨錚錚,堅強的連作爲男人的他也比不上。
唯有對着魔尊,她從來都是盡情撒嬌,甚至願意依靠,願意露出自己的傷口和他一起舔舐。
這就是差距啊!
沐千凰,雖然你從來不說,可是你的行動早已經暴露了你的選擇,從來只有魔尊一個人。
“既然我已經決定站在你這一邊了,我們便是戰友,大長老那是我會幫忙隱瞞拖延,只不過你叔叔也已經派出人來找你了。”
秋慕白想了想,看着沐千凰的眸子盡是擔憂之色,又順勢補充了一句。
“也許從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了。”
沐千凰此時此刻並沒有聽懂秋慕白話中的意思,而當不久之後,她懂得了秋慕白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將這個禍害揪出來狠狠打一頓。
媽的,當初不早說,說了還不說清楚!
沐千凰轉身,取了兩隻杯子,倒上茶,一杯遞給秋慕白。
“以茶代酒,不成敬意。”
秋暮白接過茶杯,兩人一飲而盡。
摔碎手中的茶杯以此明志,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極爲嘈雜的喧囂聲掩蓋住了茶杯落地的碎裂聲。
不一會兒,卿若便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
秋慕白皺緊了眉頭,他知道,若非是極爲重要的事情,卿若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隨便闖進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
“吾王,聖暹傭兵團帶着十幾個傭兵團叛逆了!”
卿若長長喘了一口氣,而後用力對着秋慕白叫道,連行禮也忘記了。
秋慕白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卻聽見沐千凰已經笑了。
“終於等來了,算算時間,狐狸尾巴也該露出來了。”
雖然知道那個背後主謀很有可能會在今夜出手,不過沐千凰可沒想到對方這麼大的手筆,這是要一鍋端的意思啊。
秋慕白望向沐千凰,有那麼一刻的懵逼,最近他一直在煩惱神之一族的事,根本顧不上理會傭兵之城中那些瑣碎事情。
“你是不是該給本王解釋解釋。”
沐千凰聳了聳肩,言簡意賅。
“自從我成立赤凰傭兵團之後那麼多倒黴催的事情都是有人背後搗鬼,現在對方坐不住了,想要連你這個背後靠山一鍋端了。”
秋慕白淡笑,倒也不着急,反而誇獎道。
“言簡意賅。”
沐千凰抿了抿脣,隨即又問道。
“這雖然是我的事兒,不過你好歹也是個傭兵之王,要一
起去嗎?”
原本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卿若看了看秋慕白,又看了看沐千凰,兩人的臉上皆是浮現出淡定的笑容,彷彿他們聽到不是有人謀反,而是外面下了一場雨一般。
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卿若的心也是放了回去,不再擔心。
只聽見秋暮白搖了搖頭,對着沐千凰揮揮手。
“你和魔尊陛下先出去,有魔尊陛下在,你哪兒不是橫着走,用不着我。”
沐千凰見自己的陰謀被發現了,吐了吐舌頭便同黑狐狸兩人走出了側殿。
沒一會兒,卿若也是跟了上來。
“沐小姐,魔尊陛下,我來帶路吧。那些人在王城門口已經被抵擋住了,想來解鈴還須繫鈴人,勞煩沐小姐跑一趟了。”
沐千凰點頭。
一行三人登上了王城城牆,放眼望去,天空之中一片璀璨光華,無數玄氣流淌,伴隨着濃重的血腥味和廝殺瀰漫在王城上空。
所有的人都已經殺紅了眼睛。
沐千凰俯瞰下去,發現王城之外抵抗的人並不多,實力也並非十分高,秋慕白這是有意藏拙的意思。
而其下,位於聖暹傭兵保護之中的兩個人,他們騎在一黑一白兩匹馬上。
騎在黑馬之上的是聖暹的副團長劉歆權,而另外一個則是一身黑袍,別說容貌,就連是男是女也看不清。
“所有人退守王城之內,不得命令不得擅自進攻!”
忽然,卿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瀰漫開去,萬分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只聽見一陣噠噠腳步聲,兩側的城門緊緊關上,那些叛軍一瞬間就被成了困獸,被徹底的關在了兩道城門之間的廣場之上。
而那些叛軍也朝着這裡望了過來,所有人都鎖定在城牆之上的三人身上。
卿若再一次開口,直接把鍋甩給了沐千凰。
“聖暹衆人聽好了,赤凰的團長沐千凰就在這裡。”
話音剛落,她身形一閃,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沐千凰也是無奈,只能站在了城牆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白馬之上的黑袍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們有什麼過節。不顧你殺了聖暹的鐘鴻,挑撥孤狼的秦釗,害死張叔,陷害赤凰,這些仇我都記在心上。”
沐千凰清咳了一聲,繼續道。
“聖暹的傭兵聽好了,你們有什麼資格攻陷王城?不過是一羣沒有主心骨的猢猻而已,這個人野心勃勃將你們騙來這裡就是爲了讓你們送死。現在滾出這裡不殺,若是還想廢話,本小姐耐心有限。”
話音剛落,整個聖暹便動盪起來,那些傭兵也不是傻的,他們知道自己的境況,也知道劉昕權的仇恨,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黑袍人就帶着他們來攻打王城了。
一時間大部分的人都萌生出退意來。
劉昕權一連殺了數人也擋不住暴動,最終那些人竟然將劉昕權圍了起來,將他弄死在了馬下。
“來人,開門!”
沐千凰一聲令下,那些傭兵身後的門瞬間被打開了,他們一個個奪路而逃。
至始至終,唯有那個黑袍人巋然不動的坐在馬上,彷彿所有的人都已經將她忘記的乾乾淨淨了。
忽然,那個黑袍人擡起頭,那一雙怨毒的目光朝着沐千凰看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