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樺,你這是找死!”
沐千凰面孔之上隱隱透露出一絲詭譎的青氣,狹長鳳眸眯起危險弧度,聲音寒徹透骨。
而那一頭的白千樺似乎抽出瞞住,並不將沐千凰的這些警告放在心中。
“沐千凰,我們之間誰生誰死只能留下一個人,否則我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白千樺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即使隔得那麼遠,也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怨毒和憤恨。
這個時候,原本心情十分低落的薄清彥也是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你把她怎麼了?瞧着是想手撕了你啊!”
沐千凰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發現看人真的不能看臉啊。
第一次看見薄清彥的時候,無論是對方的行爲還是做派誰又知道他是這樣一個有點八卦有點逗逼又很執着的傢伙。
“我廢了白千樺的所有妖力,還將她趕到這裡來。她恢復了力量之後自然恨我。”
恐怕現在的白千樺也不僅僅只是恢復了力量那麼簡單吧。
再加上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不知道要躲到什麼時候的黑耀,想想就頭疼啊。
薄清彥瞧着沐千凰頭疼萬分的樣子,嘟囔了一句。
“你若是嫌麻煩,乾脆就別去了,反正不過是幾個下人。”
這一刻,薄清彥臉上那種眼高於頂,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貴族做派才真正的顯現出來。
勿離搖頭。
“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薄清彥卻冷笑道,那種笑容襯得那張妖嬈的臉平添了幾分邪佞。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算是那些人救回來了也保不準還有戰鬥力,相反的,我們去救他們反而要要冒險。現在最重要的事是九嬰,而不是拘泥於這種小事之上。”
沐千凰沉默不語,有那麼一刻,就連她也承認薄清彥所說的話並沒有錯。
這條路誰說不是累累屍骨鋪就而成的,如今只不過是多了幾具骸骨罷了。
只是……
沐千凰咬咬牙,霍得站起身來,對着薄清彥道。
“你在這裡照顧勿離,我一個人去,這是我和白千樺之間的仇怨,沒有必要牽連旁人。”
聽到這話,勿離也勉強撐坐起來,目光如炬望着沐千凰。
“我同你一起去。”
沐千凰蹙眉,搖頭。
“你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開,給我好好呆在這裡,我不需要你幫忙!”
見沐千凰要離開,勿離飛快的拽住了她的手,急聲道。
“我已經沒事了,我不會離開你的身邊。”
沐千凰深深看了勿離一眼,最終勉強的點了點頭,隨後又開口警告道。
“不過你只能站在遠處看着,不許動手!”
見沐千凰和勿離都打算離開這裡前往位於萬蟲之蠆南邊的海牙之谷,薄清彥自然不能一個人被他們丟在這裡,立即開口道。
“我同你們一起去,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可是人多好辦事。”
沐千凰想了想,最終點頭答應了。
“你就替我看着這個傢伙!這件事情是我同白千樺之間的恩怨,你們不必插手。”
薄清彥低低笑了一聲,隨後攤了攤手。
“女人打架的事情我就算是想要摻和也摻和不上。”
沐千凰橫了薄清彥
一眼,心說,你還不夠女人嗎?
而此刻的海牙之谷之中。
高聳的山岩峭壁之下是一條涓涓細流,河谷周圍有稀疏的綠色植被覆蓋,相對於萬蟲之蠆的炎熱,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只不過,尖鞘的石壁之上掛着幾個精鐵煉製而成的巨大鐵籠,分別朝向不同的方向。
相同的是,籠子之中都有幾個渾身是血的傭兵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其中,而精鐵籠子被上了一層封印用一根細細的繩索吊在崖壁之上。
精鐵籠子之下是數十丈的崖壁,若是一個不小心,恐怕籠子之中的這些人統統都要摔成肉泥。
“妖女,你就死了個心吧,小姐是不會來的,她是一個聰明人,怎麼可能中了你的奸計!”
容叔被單獨關在北面的一個最爲陡峭的峭壁之上,那個位置是一個山坳,角度極爲偏僻,不從特定的位置看過去,根本就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容叔的右手手腕被生生截斷,只是暫時性的用身上扯下來的碎布包裹着。
不斷地有血從其中流淌出來,他的臉色極爲蒼白,然而此刻說話的聲音卻是中氣十足。
“閉上你的嘴,等會兒你家主子來的時候有你叫的!”
白千樺盤腿坐在河谷的上游,目光始終看着河谷的另一方。
這河谷三面環山,只有一處能夠通人,想必這一次沐千凰定然是從這個地方而來。
容叔見白千樺如此執着,心中深恨自己的失策。
他也算是個富有經驗的老傭兵了,卻沒想到會被白千樺這個妖女利用水源引誘到這裡來。
想到這裡,他一隻手狠狠拽住精鐵籠子,拼命的將頭恰在鐵籠的縫隙之中,怒吼道。
“白千樺我是不會讓你的就奸計得逞的。”
說話間,他猛地後退,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柄匕首,正準備朝着自己的咽喉狠狠刺去。
盤腿而坐的白千樺眸光一凜,殷紅的嘴脣抿開一抹生氣的怒色,伸手一揚,一道凌厲的勁風射向了容叔。
容叔手中的匕首頃刻間裂成數瓣,他完好的左手也被風刃從虎口向下橫切一直到手腕處,蒼白的指骨在鮮血之中顯得極爲淋漓。
“啊……”
容叔抱着自己的左手痛呼哀嚎着,立即引來了別的傭兵的不滿。
“妖女,你有什麼衝着我們來,對一人老人家動手算什麼!你這樣的心腸也敢同我家小姐比,簡直就是一坨牛屎和天上的月亮之分。”
話音剛落,只聽見精鐵籠子之上懸掛着的細線猛地裂開了一股,一股強大的重力硬生生拖拽着精鐵籠子往下掉。
方纔叫囂着的傭兵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猛地閉上了眼睛,只以爲自己就要這樣死了。
可是,精鐵籠子落了十幾米卻又停住不動了,搖搖晃晃的懸掛在半空之中,彷彿只是白千樺同他們開的一個惡趣味的玩笑。
“就這樣的膽子也敢同我叫囂!”
白千樺冷眼睨向了籠子之中嚇得面如土色的傭兵冷笑着低哼道,那一雙杏眸之中滿是不屑和鄙夷。
然而鐵籠之中的傭兵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叫罵,反而是罵得更兇了。
“妖女,醜女,你有本事殺光了我們,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用什麼來要挾小姐。你不但長得卑鄙,做出來的事情也是無恥下流,同我們小姐比
上一比都玷污了小姐!”
這些傭兵起初雖然不服沐千凰,可是之後沐千凰的所作所爲的確是令得他們心服口服,如今自然幫着沐千凰狠狠罵着白千樺。
被幾個滿口髒話的傭兵罵的狗血淋頭,任是白千樺的脾氣再好,也是要爆發了。
“你們罵夠了沒有!”
胸前劇烈的起伏着,面上鐵青一片,周身已然升騰起了凜冽的殺意,顯然這些傭兵的所作所爲已經讓白千樺起了殺心了。
“看來不讓你們死幾個你們是不會安分了。”
說話間,白千樺的掌心赫然出現了一柄頎長的金色長弓,秘銀鑄成的箭頭之中燃燒着凜冽的吞噬之力。
搭箭,滿弓,只聽見嗖嗖的破風聲響起在耳邊,三箭齊發。
那三支帶着吞噬之力的秘銀長箭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向帶頭叫罵的那個傭兵和其他兩個叫罵的最兇的傭兵,那強勁霸道的力量令得他們多無可躲。
三個人的臉上也是隱隱浮現出恐懼之色,卻是兀自強撐着。
“呵呵,你們叫啊,罵啊,怎麼不說話了?如今你們要死了,你們一直敬重的那個沐千凰在哪裡?有來就你們嗎?”
白千樺的臉上浮現出猙獰之色,扭曲的臉龐在晦暗的陰影之下顯得極爲的恐怖。
所有的人都不做聲了,這一刻時間似乎過得極爲緩慢,這是一種面臨死亡之時的絕望。
“哈哈哈哈哈……”
看着這些人露出這樣的神情,勝利的白千樺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神色,發出猖狂的笑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如同黑翅的巨大的蝴蝶,如夢似幻間,那三支帶着吞噬之力的羽箭忽然調轉了方向朝着那道黑色身影而去。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
白千樺的笑聲戛然而止,勝利的得意凝固在臉上剩下的唯有不可置信。
“不可能!她怎麼會從天而降,這不可能!”
只可惜,誰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沐千凰從天而降的一瞬間,那些被困的傭兵爆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歡呼聲。
雖然他們的希望沐千凰不要踩進這個陷阱之中危機自身,可是卻又打心底裡希望自己不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這樣的心裡很矛盾,卻又很真實。
“白千樺,我已經來了,放了他們。”
沐千凰一隻手緊緊握住那三支羽箭,凌駕於半空之中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氣得渾身顫抖的白千樺。
白千樺同樣也擡頭看着沐千凰,看着她身披萬丈霞光而來,渾身沐金,宛如一尊戰無不勝的女戰神一般光芒四射。
而最令她無法接受的卻是沐千凰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出的那一股氣息。
一股屬於魔尊的氣息。
她怨恨,她嫉妒,她不甘心。
爲什麼她失去了所有,被迫放棄了所有,最後只能落到被背叛被遺棄的下場。
可沐千凰呢,她什麼都沒有做,反而總是背叛、欺騙別人,可是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那麼多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卻還有那麼多人愛她!
她冷冷而笑,雙手倏然擡起,似乎有一股力量控制着那幾只精鐵籠子之上懸掛着的細線。
“沐千凰,你以爲你能贏得一切嗎?我今日到要看看,四個籠子分別在四面,你會先救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