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遙的胳膊被他捏的生疼,有些沒好氣的看着盛臣宥,冷道,“盛臣宥,上次見面話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吧?這輩子到死之前,我們沒必要再見面了,你現在又想幹什麼……”
她的話沒等說完,就聽見手腕骨節脆響,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斷了,她疼的皺了皺眉,惱怒的瞪他,“放開我,你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是被你逼瘋的!”盛臣宥冷冷的,猩紅的雙眸強忍着滔天的怒意,他曾對父親說過相信她,但結果呢?換來的就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我逼你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秦牧遙生氣的說。
盛臣宥怒及冷笑,從西裝內側口袋裡拿出張化驗單,‘啪’的一聲打在秦牧遙的臉上,憤怒的冷聲道,“你和我說清楚啊,悠悠到底是誰的孩子?你可真能耐啊,和別人生個野種回來,居然還敢說是我的……”
秦牧遙被他的話弄楞,臉上被打的火辣辣,她錯愕的彎腰,拾起地上的化驗單,看着上面白紙黑字的在結果欄裡寫着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結論,一時不解的看着那幾個大字,身體微微發顫。
看着秦牧遙那蒼白的臉色,盛臣宥更加生氣,“不是口口聲聲的讓我相信你嗎?我信了,可是結果呢?你……你真他媽賤!”
盛怒的情況下,盛臣宥也忍不住爆了粗。
秦牧遙眼中的震驚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的鎮定,“你居然帶着孩子做了親子鑑定,這就是你信任我的做法?”
“我爲什麼不能帶孩子做鑑定?六年前你就和一個野男人跑了,離開了我六年,我知道你的身體這六年裡被多少個男人碰過,突然帶回來個孩子,還說是我的,當我是傻子嗎?”
他暴怒的吼着,情緒很失控。
她果然在過去的幾年裡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他還傻傻的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結果,那不過是變相的欺騙,最可氣的是,他還傻了吧唧的把一個野種當成是心肝寶貝的疼,爲了治好悠悠的眼睛,聯繫了世界各地的醫生。
秦牧遙看着他,問,“你親自帶孩子抽的血?化驗的時候,你也在場?”
盛臣宥抓着她手臂的手指縮緊,“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化驗是醫生的事,我只看結果。”
一句話,秦牧遙放聲冷笑,“你只看結果,呵呵……”
這就代表了,化驗的途中,不管是誰,不管用了任何方法,稍微在血液中動點手腳,結果一目瞭然!
他這個大傻子,秦牧遙發狠的咬咬牙,使勁一把甩開他鉗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好啊,悠悠不是你的孩子,那我帶她走,走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看見我們母女倆。”
出口的話還沒落地,就被盛臣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憤怒的手背青筋暴跳,強忍着不掐死她的衝動,怒道,“你離婚了就徹底擺脫我了?休想!你讓我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現在想一走了之了,秦牧遙,你認爲我可能放過你嗎?”
秦牧遙被他掐的說不出來話,掙扎着兩手拍着他的手。
“說,那個男人是誰?是陸放還是盛逸熙?還是什麼其他人?叫什麼名字?”盛臣宥咬牙切齒。
她被掐的幾乎不能呼吸,掙扎着身體抵着車門,揉碎了那張化驗單摔在盛臣宥的臉上,盛臣宥才放了手,陰冷的眼眸,噴火的注視着她。
秦牧遙咳嗽的大喘氣,用手指着他,聲音虛弱說,“滾,馬上滾,我不想看見你!”
“怎麼了?做了錯事怕我說了?秦牧遙,你不是臉皮挺厚的嗎?現在也知道丟人了?在你和陸放上牀的時候怎麼沒想丟人呢?在你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做.愛的時候,怎麼沒想會有今天呢?在你大言不慚的告訴我悠悠是我女兒時,怎麼沒想想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丟人事?”
盛臣宥冷笑着,冰冷惡毒的話語從薄脣吐出,“看來外界說你是個蕩.婦,賤.貨還真是對的,你他媽太賤了,賤的不要臉,被那麼多人上,居然還在我面前裝純情!你也不嫌惡心!”
最噁心的是他自己,盛臣宥自嘲的苦笑,他居然還傻傻的愛着她這個賤貨!
秦牧遙實在聽不下去,揚手閃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盛臣宥被打的愣了下,隨之反應過來沒等開口,秦牧遙就說,“混蛋!大混蛋,你侮辱人,我從十六歲嫁給你到現在,從來沒有和除你之外的第二個男人上過牀,就連陸放都沒有碰過我的身體,悠悠是我的親生女兒,她雖然一出生就被人抱走領養,但她出生時腿上就有個胎記,這個造不了假,你說孩子是誰的?”
盛臣宥一下怔住了,關於悠悠腿上的胎記,他給孩子換衣服時見過的,確實無法造假,但dna的結果……
“還懷疑是吧?該懷疑的人你不懷疑,不該懷疑的亂懷疑,盛臣宥,你個大傻子,滾,滾回去問你爹去!問問他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問他悠悠的眼睛爲什麼會瞎,問他都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秦牧遙大喊出聲,聲嘶力竭的,好似要將這些年所受的屈辱一併咆哮出來。
盛臣宥發呆的看着她,秦牧遙清澈的眼眸裡涌出淚花,一滴滴淚水,彷彿要將他的心撕碎。
她轉身要走,盛臣宥想要攔她,卻被秦牧遙閃身躲開了,她攔了輛出租車,上車時,回頭狠瞪了他一眼,“大混蛋,和你爹狼狽爲奸,他說什麼你都信,還說愛我!狗屁!”
秦牧遙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盛臣宥愣在那裡,大腦一片空白,她說過的話,一遍遍的在大腦裡迴響。
……
去療養院的路上,秦牧遙流淚不止。
這就是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這就是她在監獄裡苦苦難熬,卻一心愛着盼着的男人,她付出了那麼多,明知道一切的真相,卻還想着遮掩,就爲了怕他知道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爲後會難過,會傷心,她付出了這麼多,弄得自己一身病,馬上就要死了,他還這樣污衊她。
“盛臣宥,大混蛋,大傻子!”她憤憤的咒罵着,生氣的小手攥成了拳頭。
計程車司機仰頭看了看後車鏡裡坐在後車座哭泣不止的女人,搖頭嘆息。
快到療養院了,她也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秦牧遙拿手機打電話給尹室長,“幫我把悠悠接過來吧,從今以後,都不要讓孩子再見盛臣宥!”
此時此刻,秦牧遙真的很慶幸當初沒告訴悠悠盛臣宥就是她爸爸的事情,不然現在她要怎麼和女兒解釋,孩子還那麼小,她不想傷到孩子。
到了療養院。
在門口,秦牧遙見到了等候多時的趙權。
他穿着一身黑西裝,戴着金邊的眼鏡,看着她溫厚的淺笑着。
秦牧遙硬着頭皮吐氣,走過去,開口說,“你是幽靈嗎?到哪兒都能看到你。”
趙權笑了笑,“我是徐會長請來照顧你的幽靈,只要你身體能恢復健康,我當幽魂都沒關係。”
秦牧遙懶得和他廢話,邁步往療養院裡面走。
趙權跟在她身後,仔細的看了看她,皺眉說,“你哭過了?”
秦牧遙頓住腳。
他好言相勸的說,“金小姐,您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易情緒化,大悲大喜都不好,您爲什麼哭的?誰惹你不開心了?”
“怎麼?你要告訴我哥,讓他派人把那個惹我不開心的人弄死嗎?”秦牧遙不悅的擡眸。
趙權笑笑搖頭,“當然不是,只是我想幫你,幫助患者解決情感困擾,解除心事也是治病的一種……”
“那不用,謝謝了。”秦牧遙繼續往前走,趙權默默的尾隨着。
不得不說,這次來療養院和之前大爲不同,隨處可以見到陸放手下的人,替換掉了盛錦然安插在這裡的人後,秦牧遙和趙權自然也就來去無阻了。
大晚上的,李院長和幾個醫生跑出來迎接,一路笑臉相迎,熱情的不行。
走廊裡,病房外。
支開了李院長那些人,趙權說,“李院長的女兒和女婿在越南工作,會長稍微施加點壓力,她就乖乖聽我們的話了……”
秦牧遙冷笑,“對付這些人,我哥最擅長了。”
她推門進病房,看到江蕙欣坐在牀上,目光和善,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江蕙欣一看到秦牧遙,激動的馬上掀被子下牀,因爲身體還有些虛弱,秦牧遙急忙過去攙扶住了她,“媽,您別動……”
“遙遙……”江蕙欣握着她的手熱淚盈眶,“你還管我叫媽,可是盛錦然卻……”
“他是他,您是您啊。”秦牧遙接話說,攙扶着江蕙欣回了牀,她拉着椅子坐在了一側,“小時候是您照顧我長大的,視如己出,從未讓我受過半點委屈,對我有養育之恩,不管盛錦然做了什麼,他不能代表您,您就是我媽,永遠都是。”
江蕙欣感動的淚流不止,秦牧遙起身拿紙巾幫她擦眼淚,“媽,您別哭了,身體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別再哭壞了身體。”
“遙遙,盛家對不起你,害你吃了那麼多的苦,過去幾年的事情,趙醫生和李院長已經都告訴我了,盛錦然當初打傷了我,還陷害你,太過分了,他簡直不是人!”江蕙欣一想到六年前的事,氣的渾身發抖,“臣宥呢?我要把事實的真相馬上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