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你是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我不要被抓走,不要。”江薇兒嚇的面無血色,已經是淚流滿面。
“給我老實點!”衙役一下子甩了她一下,惡狠狠的語氣,就好像隨時會動手教訓她一樣。
江薇兒害怕了,她何曾被這般對待過,嚇的渾身顫抖,卻也果真不敢再嚷嚷了。
蘇姨娘在後面看的是心如刀絞,心中更加恨江靈兒,“夫人,難道你就真的就這麼認命了嗎?被帶到衙門,以後您還有什麼顏面在存活在這世上,難道您就忍心看到二小姐跟您一起遭罪嗎?”
江夫人渾身一哆嗦,被動的被兩個衙役拉了起來,本來心如死灰的她,聽到蘇姨娘的話,那混沌的雙眼迸發出滿滿的恨意,衝着江靈兒嘶吼道:
“你不得好死!”
江靈兒面無表情看着衝她大吼,詛咒她不得好死的江夫人,想到前生,她嘴角翹起譏諷的弧度,喃喃道:
“是啊,不得好死呢。”
“靈兒。”衛子衿心疼的伸手就要握住她的手,只是當他的手才擡起來,卻被一隻從後面伸出來的胳膊帶到了一邊,他驚訝的回頭去看,卻看到魏觀止清冷的看着他,“世子爺?”
魏觀止表情清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盯着江靈兒,沒有猶豫,一步上前,站在江靈兒身邊,輕聲道:
“這樣的母親,不必難過。”
難過?
江靈兒自嘲一笑,轉頭看着他,清冷的道:“我爲何要難過?”
錯不再她,她爲何要難過?
魏觀止讀懂了她的話,突然一笑,道:“既然你能明白,證明不傻。”
“你才傻。”江靈兒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沒成想,魏觀止點頭,竟然道:“是,我傻。”但是隻對你傻。
他的心裡小聲的添了一句,看着上前拉扯江夫人的江俊宇,一副母子情深,難捨難分的母子二人,想到江夫人之前對待江靈兒的無情,他突然很心疼她,恨不得把她時刻待在身邊用心呵護纔好。
因爲這樣想,他下意識的道:“要不要跟我走,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沒有溫暖的地方。
“離開?”江靈兒絕美的雙眸中有絲驚訝,探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跟你離開?”
她是打算離開,可是卻並不是跟哪一個人走,尤其是眼前這個人。
魏觀止被她不帶信任的盯着,有些狼狽,清冷的道:“全當我沒有說。”
江靈兒點頭,覺得是該當他沒有說。
“你竟然還敢點頭?”魏觀止有些危險的道。
江靈兒看着像是在上演鬧劇一樣的江夫人和江俊宇,微微皺眉,卻並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道:
“抱歉,多謝。”隨即轉身對李嬤嬤道:“讓你把少爺拉開。”
李嬤嬤點頭,趕緊和綠竹上前去拉江俊宇。
“少爺,您快鬆手吧,不然耽擱了官爺辦差,被問罪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綠竹着急的道。
“你給我滾開。”江俊宇哪裡還聽的進去,只是緊緊的拉着江夫人的手,哽咽的道:“母親,母親別怕,我一定會想法救你的。”
江夫人這會兒是真的害怕,又豈是他一句話能安慰的了的,只聽她近乎是瘋狂的嚷嚷道:
“是江靈兒私藏蜀錦,跟我沒有關係,不要抓我,你們去抓她。”
“母親?”江俊宇沉痛的閉上了眼睛,見到了這個時候了,她還這樣說,他堅定的手一點點的鬆開了。
江夫人突然被放開,慌忙伸手要去抓江俊宇的手,還拼命的道:“宇兒,宇兒。”
江老太爺見這樣鬧下去只能圖惹別人看笑話,氣的道:“還不趕緊的把少爺給我拉回他的院子去。”
“是。”當下江家的幾個下人上前不顧江俊宇的掙扎,就拉着江俊宇走了。
“宇兒,宇兒,你們不要拉走我的宇兒。”江夫人慌了,哭着嚷嚷道:“宇兒,救娘,救娘啊。”只是任由她怎麼叫嚷,江俊宇依然被拉走了。
江老太爺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道:“咎由自取。”如何便對衙役點頭示意,把江夫人等人帶出了江家。
直到江夫人三人被拉走了,江老太爺冰冷的臉上才露出疲憊不堪的神色,只見他走到魏觀止面前,竟然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魏觀止皺眉,道:“江老太爺這是何故?”說着他看了不語一眼。
不語明白,趕緊的走上前,扶起江老太爺,嘴上道:“老爺子,我們世子爺一直都很敬仰您,有時候話您儘管對我們世子爺說就是了,不必要如此。”
江老太爺心裡有了低,多少鬆了口氣,不經意的看了江靈兒一眼,方纔道:
“世子爺,按說這事我不該對世子爺張口,畢竟世子爺已經救下了老朽的孫女,不好再麻煩世子爺,可是世子爺,還請您看在……看在老朽一把老骨頭的份上,就再幫幫江家吧。”
江靈兒看了江老太爺一眼,心底冷笑。剛纔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這會兒又何故如此?
魏觀止看了江靈兒一眼,皺眉對江老太爺道:“不知道江老太爺要本世子做什麼?”
之前之所以出聲,那是因爲不願意看到她受委屈,如今面對江老太爺的相求,他就要看心情了。
倘若沒有江夫人對江靈兒的薄待,他也許會幫忙,只是這會兒他突然覺得像江夫人那樣糊塗的母親,就該在牢房裡待上一段時間纔好。
江老太爺並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還以爲他看在江靈兒的面子上,定然會幫忙呢,說出來的請求也變得順暢了不少,只聽他道:
“世子爺,老朽承認老朽那兒媳婦兒是糊塗了一些,可是她在大事上卻是不糊塗的,這蜀錦是貢品,只有皇家人才有資格用,相信老朽那兒媳婦兒自然是知道的,如何會明知不該而爲之?還請世子爺明察!”說着他又要跪。
“老爺子,不可。”不語趕緊托住了他。
魏觀止揹着手,清冷的看着,卻道:“這個恕本世子無法幫忙,倘若想江老太爺所說,江夫人是被冤枉的,那麼相信衙門裡自然是會查清楚的,本世子不方便插手。”
不方便?那你之前的插手就方面了……
江老太爺有些傻眼了,本來他算的好好的事情,卻沒有想到會被拒絕,不由的他轉頭看向江靈兒,意思很明顯,是讓江靈兒開口請求魏觀止幫忙。
可惜了,江靈兒看到跟沒有看到一樣,不予理會,只是轉身吩咐着李嬤嬤,“夫人不再的這段時間,府裡的下人就由你同姚嬤嬤一起管束。”
“是。”李嬤嬤和姚嬤嬤同時應道。
江靈兒交代完之後,轉頭看着魏觀止,客氣的道:“世子爺,還請到前院喝茶。”
“呵呵,你這是提醒我在江家後院於理不合嗎?”魏觀止卻笑了,看着衛子衿,像江靈兒挑眉,似乎在說:他在似乎也不合理吧?
江靈兒面無表情對他做了給請的動作,隨即轉身對江老太爺道:
“老太爺,前院的事情勞您費心了。”
江老太爺還能說什麼,她既然都不願意開口求世子爺幫忙,那他一個人的話,相信世子爺也不會聽的,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抱拳,對魏觀止道:
“世子爺,還請隨老朽到前院安坐。”
魏觀止深深的看了江靈兒一眼,隨即又眯眼看了衛子衿一眼,甩袖轉身,道:
“不用了。”隨即便帶着不言不語走了。
江老太爺一愣,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江靈兒一眼,隨即趕緊的追了上去,“世子爺,世子爺。”
江靈兒並不去理會這些,而是轉身對衛子衿道:“抱歉,今日招待不週,還請改日再來吧。”
衛子衿苦澀一笑,道:“我還以爲我對你來說是特別的呢。”沒成想,反倒是還不如那世子爺,最起碼她沒有直接言明攆人。
江靈兒皺眉,她不喜衛子衿莫名其妙的話。
衛子衿大概是看出來了,心裡責怪自己說這樣的話給她增加負擔,只見他又變成了灑脫的模樣,含笑道:
“也好,我先回去,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的話,儘管讓人來告訴我一聲。”
江靈兒點頭,真誠的道:“多謝。”
“跟我還這般客氣?”衛子衿一笑,轉身便走了,只是當他轉身的那一刻,眼底的情緒還是出賣了他,他被她的態度給傷到了。
江靈兒皺眉看着衛子衿一點點的走遠,清冷的轉頭,帶着姚嬤嬤回了靜心苑。
“小姐,夫人……夫人真的要被關進牢房裡去嗎?”姚嬤嬤到底是不忍心,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江靈兒看着她,嘆了口氣,低下頭清冷的道:“我不知道。”
姚嬤嬤知道不是小姐不知道,而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也只能悄然退出去守着了。
當姚嬤嬤出去之後,只有江靈兒一個人的書房歸於了安靜。
江靈兒丟下手中的書,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寒梅,臉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本來她以爲她的心是冷的,不會再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可是今天看到江夫人那邊對她,她知道自己的心還是受傷了。
江靈兒,你真是沒用,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你,就算是被她如此這般無情的對待,那又有什麼,難道你還在奢望什麼嗎?
不,她沒有難過,早在前生閉上眼的那一刻,她就應該不知道什麼叫住難過纔對。
對她自己來說,今生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報仇,保護江俊宇!如今一切都要結束了,爲什麼要因爲別人的不在乎而難過呢?
對,她不難過,一點都不難過,也不應該難過。
“姐?”江俊宇的聲音突然從後面響起,帶着猶豫,帶着迷茫,又帶着傷心。
江靈兒聽到了,並沒有回頭,只是道:“來了,坐吧。”
江俊宇並沒有坐下,而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難過的道:“姐,讓母親去那種地方,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