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客氣了。”王威下了馬親自扶住李世民,隨後又朝衆人道:“諸位快快請起,如此大禮,我二人可受不起。”
李世民恭聲道:“二位大人代皇上而來,豈有受不起之理。”說着,他又道:“二位大人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快請進去歇息。”
“好,咱們一起進去。”王威話音剛落,高君雅便冷聲道:“慢着,怎麼不見李太守與大公子?”
王威連忙道:“你也是,李太守受刺客襲擊,身受重傷,如今自然在府中靜養,哪裡能夠出來,至於大公子……”他眉頭一皺,疑惑地道:“大公子可是不在府中?”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就在前幾日,有人在我大哥醫治足疾的藥中下毒,令我大哥至今無法行走。”
王威驚訝地道:“竟然有這種事,難道……又是那刺客所爲?”
李世民點頭道:“是,大哥中的是與父親一樣的毒,幸好及時醫治,方纔能夠撿回一條性命。”
高君雅翻一翻三角眼,道:“這麼說來,你們一直未曾抓到刺客?”
“說來慚愧,我等搜遍了太守府,又幾次派士兵搜查弘化郡,始終沒有找到刺客的蹤跡。”
“真是爲難爲二公子了。”這般說着,王威朝後面招一招手,一名年約五旬的老者走了過來,王威道:“這位是朱御醫,皇上知道太守遇刺身受重傷,很是掛念,特命我二人帶了朱御醫來爲太守診治,朱御醫術高超,素有國手之稱,有他在,太守與大公子必會沒事。”
李世民眼皮微微一跳,糟了,想不到楊廣這麼重,連御醫都派來了,一旦朱御醫爲父親把脈,就會發現他身子早已無恙,到時候,楊廣就有理由治父親的罪了。
王威笑眯眯地道:“二公子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二公子不希望朱御醫來?”
李世民知道他是個笑面虎,哪裡敢在他面前露出半分痕跡,連忙壓下心中所思,滿面感激地道:“王大人說笑了,我只是沒想到皇上會特意將朱御醫派來醫治我父親,皇上隆恩,我父子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王威笑一笑道:“皇上對忠心之臣,從來都是厚待有加,偏偏有些人身受皇恩,卻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好似那個楊玄感,不過這種亂臣賊子註定不會有好下場,這不,前些日子楊玄感已是戰敗自盡殺。”這般說着,他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趕緊去看太守吧,也好讓朱御醫爲太守醫治。”
李世民哪敢就這麼讓朱御醫就這麼過去,連忙道:“父親除了身子虛弱之外,已經沒有大礙了,二位大人一路辛苦,還是先去歇息吧,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茶水點心。”
高君雅漠然道:“探望太守要緊。”說着,他不由分說走了進去,李世民無法推辭,只得與李玄霸及萬氏帶着他們往松濤居行去,餘下衆人則各自散去。
在去松濤居的路上,李世民不停地思索對策,在經過月華池時,他忽地停下腳步道:“二孃,樂坊那邊都準備好了嗎,如今季容不在,會否影響今晚的舞樂?”
萬氏也正擔心李淵早已傷愈的情況會被朱御醫診出來,聽得李世民這麼說,頓時會意過來,連忙道:“我昨兒個倒是交待了楊嬤嬤,就不知道她有沒有安排好,還是我去看看吧。”
“有勞二孃了。”在李世民的言語中,萬氏朝王威二人屈膝一禮了,帶了摘星離去。
爲了給萬氏足夠的時間,李世民特意帶着他們繞遠路,費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到松濤居,守在外面的下人連忙迎上來行禮,李世民道:“你進去告訴父親,就說二位大人前來看望。”
不等下人答應,王威便道:“不必如此麻煩,我們直接進去就好。”
見他這麼說,李世民不便推辭,只得依言陪他們進去,進了內屋,李淵正半坐在牀榻上,瞧見王威二人進來,神情激動,扶着侍女的手便要下地,王威快走幾步,按住他肩膀道:“太守傷病未愈,好生躺着就是了,無需多禮。”
李淵虛弱地道:“勞二位大人千里而來,李某實在……過意不去,皇上可安好?”
“太守放心,聖躬安!”王威笑道:“皇上一知道太守有事,就立刻遣我二人來弘化郡探望,看太守臉色,似乎病情還未好?”
李淵喘了口氣道:“已算是好了許多了,就是……渾身乏力得很,總是提不起勁來,不知何時才能痊癒。”
王威冷哼一聲道:“那些刺客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行刺太守,待得抓到之後,定要將之五馬分屍!”說着,他神色一緩,道:“皇上特意派了朱御醫同來,以朱御醫的醫術,相信太守一定很快好轉。”
李淵吃力朝南方拱一拱手,“皇上隆恩浩蕩,臣縱粉身碎骨也無以爲報。”
王威微微一笑,對一旁的朱御醫道:“事不宜遲,請朱御醫趕緊爲太守診脈。”
“是。”朱御醫依言上前爲李淵診脈,瞧見朱御醫將手指搭在李淵腕上,李世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不知萬氏有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知季容有沒有法子。
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朱御醫收回手,高君雅有些不耐煩,道:“朱御醫,情況如何?”
王威安慰道:“高兄別急,讓朱御醫診治清楚。”
高君雅聞言,只得耐着性子等待,如此又過了一會兒,朱御醫終於收回手指,拱手道:“啓稟二位大人,李太守脈象緩慢無力,可見其體內陽氣虛損,無力運行氣血,故此身子纔會這般虛弱,需要仔細調理,方可痊癒。”
聽得這話,李世民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暗暗鬆了口氣。
那廂,王威與高君雅對視了一眼,道:“依朱御醫之見,若由你調理,大概需要多久可以痊癒?”
朱御醫撫着頷下長鬚,思索片刻道:“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
高君雅皺眉道:“以你的醫術也需要這麼久?”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非一朝一夕可成。”不等高君雅再言語,王威已是道:“事不宜遲,就請朱御醫趕緊爲太守開方醫治吧,太守安然,咱們纔好向皇上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