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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頓時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冒出來。他失色地掐住荷衣的人中穴:“怎麼會這樣?姐姐怎麼昏睡過去了。”
荷衣並沒有熬過一個時辰的痛苦。她肚子裡的死胎也未完全流出體外。這個時候昏睡過去,無疑是給山間帶來極大的麻煩。他最不情願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儘管他措手不及,但是他仍舊壓制住心慌對欽涯低沉道:“拿銀針來。”
欽涯問:“你要做什麼?”
山間斬釘截鐵道:“拿銀針。”
這一步是鋌而走險。連露嬌人的發明者鄭水清都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慘不忍睹的取胎事件。鄭水清都沒有把握借荷衣取胎之時爲她根除體內的餘毒。山間也是姑且一試。山野曾經對他說過,想要驅除露嬌人在中毒者體內餘毒的唯一辦法就是借打胎之時施之鍼灸,加之以毒攻毒,用萬毒蒸泡中毒者全身,加上最後一步沉陷在病毒中水生火熱。
現在山間要做的是讓荷衣從昏睡中醒來,讓她順利的流掉肚子裡的死胎。鎮靜,鎮靜,山間擡起衣袖顫抖地擦拭他額頭的汗水。他從欽涯手中的錦木盒子裡取出銀針,鎮靜道:“火”
欽涯掌一支紅蠟在山間身前。山間壓住心慌,鎮靜地將銀針在火苗上烘烤。隨後那隻消毒後的銀針輕輕地插上荷衣的太陽穴。片刻後,荷衣的腦袋插滿了長長短短的銀針。她的頭就像是一個針球,擺在欽涯面前。有光線照射在那些閃亮的銀針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反射在欽涯眼裡。若不是折磨人的鍼灸,荷衣頭上的銀針將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煞是耀眼好看。
一縷白光射進荷衣的眼睛。緩緩地、緩緩地,她擡起眼皮昏昏沉沉地打量眼前的事物。還未來得及睜大眼睛,那白光強烈地射得她猛然地又閉上眼睛。
好痛!荷衣醒來後的第一知覺。欽涯見狀欣喜若狂地道:“衣兒醒了,衣兒醒了。”
山間長長地籲一口氣,堵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顥琰王幫我把姐姐的甘甜取出一顆,磨成粉末。再將甘甜粉末倒入這瓶子裡搖晃均勻即可。”說罷他遞給欽涯一個葫蘆瓶。欽涯半點不敢含糊,一掌將那甘甜藥丸粉碎,足以可見他的內功深厚。他小心地將甘甜粉末順着葫蘆瓶口倒進去。隨後他拿起葫蘆瓶均勻地搖晃。
“給。”完畢後,欽涯將葫蘆瓶遞給山間。山間將一根長長的銀針**葫蘆瓶內,以沾取瓶內的藥物。然後將沾有甘甜藥水的銀針插在荷衣身上的各個要害穴位。那甘甜瞬間滲進荷衣的皮膚,血液裡。她昏睡前的那條貫穿全身的黑線撞到甘甜良藥後慢慢退縮,直到血液恢復鮮紅,黑線慢慢消失。頓時,山間鬆了大大的一口氣。
見狀,欽涯含着眼淚對荷衣笑道:“衣兒,你會沒事的。”
醒來後的荷衣大汗淋漓。疼痛雖然不及昏睡之前,但是腹部仍舊有強烈的刺痛感。她不再滾來滾去,攤軟地躺在牀上張開雙腿。暗紅的血從她的下身緩慢地流出,仍舊一串一串地連在一起,形成葡萄狀的結塊。直到最後,死胎全部流出她體外。雖然,春紅湯讓她受盡了疼痛的折磨,但是足以讓她肚子裡的死胎全部流出體外,不會殘留半點傷身的烏血。
到最後,疼痛慢慢地降低,降到跟平常流產相同的程度後荷衣無力地閉上眼睛,沉睡過去了。
“衣兒!”欽涯擔憂地喚她。
山間淡淡地說道:“姐姐沒事了,只是累了。”說罷,他將荷衣頭上的銀針一根一根地輕輕拔下,一同扔向廢布堆裡。銀針上已經沾滿了露嬌人巨毒,無論用烈火怎麼烘烤也不能除去針尖上的巨毒。
“把姐姐抱到另一張軟牀上。”山間淡淡地說道,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
“我來。”欽涯溫柔地抱起荷衣輕輕放在另一張軟牀上。
山間雙眉鬆展道:“我去端來熱水,需要給姐姐清理身子。”
欽涯替荷衣蓋好被子,溫柔地看了她一眼:“我來。衣兒醒來是不是就好了?露嬌人也解了嗎?”
山間沉聲道:“不是。姐姐的身體仍然很虛弱,不能沾冷水,不能吹風,不能動怒。現在她體內的露嬌人很不穩定。要看姐姐的意志力,她強它就弱,她弱它就強。如果想要清除毒氣,這是姐姐唯一的機會。”
欽涯面部露出欣喜:“那衣兒有機會擺脫露嬌人對嗎?”
山間點頭:“嗯。接下來的事情等姐姐身子恢復了再說。估計一個月後就可以爲她診治驅毒。”說罷他轉身。
欽涯叫住山間頓了頓道:“謝謝山間大師。”
山間回頭淡淡地笑道:“山間不才,不能減輕姐姐的痛苦。我也從未有過驅毒的經驗,只是姑且一試。如果姐姐沒有極力配合,我也沒有任何信心。你應該覺得姐姐的意志力很強,這一點很利於後來的驅毒診治。”
山間端來了一個火盆還有一盆熱氣騰騰的清水:“姐姐剛剛小產,不能受涼。我先出去,等姐姐醒了再來看她。”
因爲是深秋,天很涼,荷衣的身子不可以受風寒。欽涯關了四壁的窗,扣了門。荷衣迷迷糊糊地睡着,他輕輕地解開她的衣釦,替她脫去被汗水溼透和沾滿血跡的衣服。她粉嫩的肌膚露在欽涯眼前,讓他顯些臉紅。什麼時候他在女人面前也會害羞了?趁着水熱,他拂開她溼溼粘粘的頭髮,輕輕用溫熱的溼巾替她擦去臉上的汗漬。他很細心,認真地擦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輕輕地扮開她纖細的手指,連指縫間都不放過。擦到她私處的時候,他重新在水裡擰了乾淨的溼巾認真地替她擦去血跡。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微微地感覺到有人在替她擦身。她眼睛朦朦朧朧地睜開,眨眼間恍惚到有個身影。只覺得他很像欽涯,卻又看不清楚他的臉。努力撐了幾次眼皮,最終仍舊無力地閉上眼睛,很累地睡過去了。
欽涯替荷衣擦得很認真,換了熱氣騰騰的清水,重頭到腳再次清洗一次。深秋雖不及冬日的陰冷,空氣中卻迷漫着涼意。稍微一不小心就受寒,那一盆炭火溫暖了赤身的荷衣。欽涯爲她清理乾淨身子後,趕緊拉過被子嚴嚴實實地蓋住。他扯了扯被褥的角落,總覺得不放心,怕冷風從空隙中鑽進去。直到最後,他把蓋在荷衣身上從頭到腳的被子整理了一遍才安心地坐在牀頭。
欽涯靜靜地端詳着荷衣,就像欣賞一幅完美的畫。睡夢中的荷衣,她那脆弱,她那安靜,她那蒼白的臉就是畫中最吸引人的風景線。看着美麗的畫,他的眉卻皺得緊緊的。心痛、憐惜擠得心房滿滿的。
時間就在他凝視他的眼神中分分秒秒的走掉。心疼一個人的時候,將那個人看上萬千次也覺得不夠,深怕一不心小她就會不見了。他不捨地收了眼神。起身前還回望了一速得收拾屋子,將染滿血跡的牀單收起拿去洗掉。
他們的食物都是由山間負責前去山外採集。眉山不是一座山,是一羣形狀怪異的山峰連在一起。山外的街市遠在幾里路外,山間騎馬前去一會的功夫便能到達。只是在街市挑食物的時候要花功夫細心挑選。他在殺雞場挑選最嫩的烏雞屠宰後讓老闆打包。還有水果、蔬菜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才放心買回。
當初欽涯準備要帶侍從。山間爲了荷衣有個清靜的養病環境,反對了。
竹林內有一處清泉,源自大地深處,清涼、甘甜。這一片幽靜的山林是山間曾經採藥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山角周圍是竹海,山上是四季常青的植物花草。淡淡的野生七里香飄香四溢。秋飛的大雁滑過天空,形成一條美麗的弧線。嘰嘰喳喳的百鳥在秋日裡也爭鳴高歌。這裡除了是病人養病的佳選之地,也是情侶培養感情優美環境。
欽涯提着木桶到小樓不遠處的清泉提取新鮮的泉水,準備提回去爲荷衣煲鮮雞湯。他從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卻在打水的瞬間心甘情願。他輕輕地拂開水面的幾片飄浮的竹葉,將整個桶灌滿後毫不費力地提起。
“顥琰王爲何來提水?早晨的時候我已經將水缸裡挑滿了清泉水。”在竹林中散步的山間好奇地問道。
欽涯輕輕轉頭:“我取這水來爲荷衣煲湯。”
山間輕問:“姐姐還沒有醒嗎?”
“她還沉睡着。”欽涯輕輕答道。
山間輕輕一笑:“姐姐會好的,我會盡我所能替她驅毒。”
欽涯回笑後正經道:“山間大師的出診費我會雙倍奉上。等回了顥琰王府會親自送到大師手上。”
聞言,山間的臉色立即鐵青:“顥琰王覺得在這個人世間,金錢會是萬能的嗎?”
下班後就趕緊碼字,終於出了一章。嘻嘻!還好趕上更新了。
那個,真不好意思,前天說好的恢復一天八千字的更新食言了。小施沒有什麼好說,儘量保證更新。如果偶也是專業的寫手,不用上班天天在家碼字那多好!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