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你怎麼不上學跑回來了?”
吳天從三中回到家裡,剛一進門,就被老姐指着鼻子嚷了起來。上午吳媛去學校報了到,下午領了新書就回來了,正式上課要等後天的。
吳天一撇嘴,也不管老姐的質問,徑直跑到老姐的小牀前,翻起被褥子來。
“你幹什麼呢?”吳媛明知故問的嚷着,慌忙要去拉住吳天,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吳天已經把兩包紅紙包着的鈔票攥在了手裡。
這自然就是年前賣對聯的收入了,姐弟倆早已經分贓完畢,除去被老媽“繳獲”的十三塊,還有兩百七十多塊錢,其中的兩百六十元分作兩份藏在了牀褥下,剩下的則當做零花錢裝進了口袋裡。
“姐,我又想到一個生意。”吳天笑嘻嘻的甩着兩包錢,對吳媛說道。
氣呼呼的吳媛立馬就頓住了正要撲向老弟搶奪錢包的動作,道:“你說什麼?”
吳天笑道:“我要做生意,賺錢啊!”
“還要賺錢?都這麼多錢了,你還不嫌夠啊?”吳媛嚷道。對於小學三年級的吳媛小朋友來說,一百多塊可是一個大數目,自我感覺似乎比老爸老媽都有錢了,不但知足的很,甚至還有點患得患失、擔驚受怕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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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天嘻嘻笑道:“誰還會嫌自己錢太多?我不但要賺錢,還要賺大錢!姐,怎麼樣,咱倆還合夥吧?”
吳媛很有點無語的望着小弟,道:“你究竟先幹什麼啊?”
“幹什麼你別管,反正包你賺錢就是了。”吳天說道。這次的生意實在有點複雜,要跟十歲的老姐請明白只怕有些吃力,再說了,這次的活兒吳天也沒準備讓老姐具體參與,這活兒她也出不上什麼力。
吳媛就搖了搖頭,道:“不行,咱倆都得上學了,要是被咱媽發現了,咱倆就得捱打!”
見老姐不答應,吳天也不勉強,說道:“嗯,要不就我自己幹算了,你借給我點本錢。”
“什麼?”吳媛道。
“把你這一份錢借給我用用,回頭賺了錢還你。”吳天把兩個錢包拍在一塊兒,道。
“不行!這是我的錢!”吳媛急道。
“我知道是你的錢啊,又不是白要,回頭還你的。嗯,我給你利息,借你一百三,回頭還你一百五!”吳天口氣滿滿的說道。
“那也不行,你要是賠光了,拿什麼還我啊!”吳媛急道,說着就要去搶吳天手裡的錢包。
吳天慌忙躲閃着嚷道:“哎,哎,別搶,姐,你沒看看你弟弟我是誰啊,神童啊,姥爺都說過的,你想神童做什麼會賠嗎?要不是我,你哪兒能賺這麼多錢啊?我就是借你點本錢用用,很快賺回來就還你,你怕什麼啊……”
吳媛聽這話不免停了動作,皺着小眉頭一副遲疑的樣子,貌似弟弟說的也不錯,外公的確說過他是神童了的,再說了,這錢本來就是弟弟幫忙賺回來的,就算咱也出了力,可賣對聯的時候弟弟寫的快,賺得比咱多多了,最後還是給咱分了一半的,說起來咱確實不應該這麼小氣……
“你確定要還我?”吳媛不放心的道。
“一定!”吳天斬釘截鐵的道,“還你一百五!”
吳媛有點不好意思的道:“不用那麼多,還還我一百三就行了……不過你一定要還我啊……”
“放心吧,你弟弟我能騙你?”吳天大大咧咧的說着,徑直把兩包錢全塞進了自己口袋裡。
吃罷晚飯,吳建國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進書房,而是在點了一支菸,坐在堂屋靠牆的吳天的小木牀上抽了起來,眉頭微微皺着,似乎心事重重。
吳天則裝模作樣的在小餐桌上擺好了紙筆,照着外公送的《千字文》練起字來——外公有令,《三字經》、《千字文》不光要會背,還要把上面的字認全了,要全部會寫,並且還給吳天下了任務,每天要學會多少個字,以後每週週末都要去外公家寫給他看的。
“建國,怎麼了?”在一旁監督吳天學習的楚玉梅自然看出了丈夫的異常,張口問道。
吳建國默默的又抽了兩口煙,才說道:“咱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柳書記想把我調去市委。”
“調去市委?你在報社乾的好好的,把你調去市委幹什麼?”楚玉梅道。
“當秘書。”吳建國道,“給柳書記當專職秘書。”
“啊?”楚玉梅不禁驚了一跳,接着大喜道,“市委書記的秘書?那是不是比你現在要強得多?”
吳建國朝老婆翻了下白眼,道:“級別還是一樣,不過待遇上要比報社好一點。”
“那是肯定的,跟着一把手呢,怎麼也比你們這破報社要強得多,還省報呢,連個宿舍都分不下來……”楚玉梅嚷道,“這麼好的事兒,你還愁眉苦臉個什麼?”
吳建國按滅了菸頭,道:“你不懂,這裡面的事兒複雜着呢……還有,社裡領導對我挺看重的,這纔剛提了副主編……”
“什麼看重不看重的,要真看重你,以你的成績也不會這麼多年了才提拔你!讓你給市委書記當秘書,你還推三阻四的?哼,我看你呀,就是不想看我們娘仨過點好日子!”楚玉梅恨鐵不成鋼的嚷道。
吳建國吧咂一下嘴,卻又低了腦袋,重新抽出一根菸來點上。
“抽,抽,就知道抽菸!”楚玉梅恨恨的道,頓了一下,又道,“你問咱爸什麼意見了嗎?”
“問了,咱爸說讓我自己考慮。”吳建國說道。
一旁支着耳朵偷聽的吳天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外公這話的意思,只怕是不大讚同啊。
看來這裡面的問題的確是有些複雜。
那問題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想起昨天在外公家見柳文成的情況,很容易就可以猜得出這位柳書記想請老爸給他當秘書,只怕可不僅僅是看重的老爸的才華——這年頭可不缺能寫幾篇文章的筆桿子,而老爸也顯然並不見得就一定能成爲一個合格的秘書,首先年紀上就已經略略偏大,並且剛剛上了副處,領導暫時也沒辦法給予夠分量的好處,不容易收穫忠心,只怕一般的領導選秘書都不會選上吳建國的。
那麼柳文成所看重的,只怕就不是吳建國本身,而是奔着楚寧河去的。
雖然楚寧河不在體制內,又一向不太熱衷政事,可背不住楚教授人脈深厚,不少學生對於老夫子的感情真摯得很,過年這段時間,吳天可是瞧得清楚,每天前去看望老師的人不說排着隊,也是前腳走一撥,後腳跟着就來的,其中不乏一些在市裡手握實權的中層幹部。
雖然就算吳建國成爲柳書記的秘書,這些人也不見得就會二話不說跟着柳書記走,可好歹有了這層關係,對於初來乍到的柳書記迅速打開局面也是大有裨益的,再說吳建國本身的能力也不錯,筆桿子硬實的很,當天談話也看得出爲人處事很沉穩,拋去年齡、級別的因素,成爲一個合格的秘書並不是問題。
所以,柳書記這一張算盤打得很是精妙。
想到這裡,吳天也明白了老爸猶豫的根由——這好事兒之所以落在自己頭上,並不是因爲自己的能力得來的,知識分子的矜持和傲氣自然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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