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是一個人的 124
潘明唯和瑟琳娜在醫院做了血液檢查，兩個人都含有致病基因。
瑟琳娜哭的雙肩顫抖。又長又密的眼睫毛上染上了淚，忽閃忽閃的帶着淚的重量，潘明唯記起了瑟琳娜母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痛哭的哭泣着，她抱着他，傷心的像個孩子似的說她沒有媽咪了。
那個時候，他給了她最寬厚的懷抱，現在他沒有辦法給她了。
“亞歷克斯不會有事的。”潘明唯安慰着，“我已經派人去全球的骨髓庫尋找合適的捐獻者，我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瑟琳娜依舊淚流不止，“如果找不到呢？就算是找到了，如果亞歷克斯等不到怎麼辦？”
潘明唯沉默了下來。
瑟琳娜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脆弱又無助的哭泣着。潘明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潘明唯的手機響了起來，潘明唯看到是莫愁的，他接了起來，“喂……”
瑟琳娜的哭泣聲通過話筒傳到了莫愁的耳朵中，莫愁奇怪的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瑟琳娜爲什麼在哭？”
“亞歷克斯病了，病的很重。”潘明唯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莫愁一時愣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人同時沉默着，氣氛一直變得凝重。
“爹地，你什麼時候回來？”可可聲音脆脆的問道。
“可可，爹地要晚一會兒回去。你困了，和媽咪先睡。”
“不要了，可可還要聽你給我睡前故事呢。”可可撒嬌着，“爹地，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莫愁的聲音響起，“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晚一點。”
“多晚？”
“這個不好說。”
“你在醫院做什麼？”
莫愁聽到瑟琳娜的哭聲變得小了些。想到潘明唯此刻和瑟琳娜在一起，她的心裡就難受，還有一股莫名的恐懼。對於她和潘明唯的愛情，她不自信，一點都不自信，她害怕潘明唯心裡還愛着瑟琳娜。她害怕心機深沉的瑟琳娜耍個手段就把潘明唯搶走了。
泣致基她。“我儘快回去。”潘明唯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瑟琳娜已經停止了哭泣，她睜着紅腫的眸子，對潘明唯說道：“艾維，我沒事，你先回去吧。要不，她又該生氣了。”
潘明唯看了一眼瑟琳娜，溫和的說道：“我一會兒再走。”
“謝謝你，艾維。”瑟琳娜感激的說着。
瑟琳娜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她激動的對潘明唯說道：“艾維，我們不可以救亞歷克斯，可可可以不是可以嘛。可可和亞歷克斯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相信可可一定可以救亞歷克斯的。”
她的眼睛中滿是希望，潘明唯卻爲難了。
可可身體並不好，早產，在福利院吃不好，營養不良。可可的身體經過精心的調理，雖然現在比以前好了些，但還是和健康的孩子沒有辦法比。
“艾維，你讓可可來試試好不好？”
“瑟琳娜，可可的身體不大好。”
“可可整天活蹦亂跳的，怎麼可能身體不好。你騙我對不對？……是不是那個女人不會同意，所以你故意這麼說的？……如果她不同意，我去求她還不行嗎？她也是做母親的人，她一定能夠明白我的心的。”
瑟琳娜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她抓着潘明唯的胳膊，晃着，眼睛中有對他的埋怨：“艾維，你說話啊。你說過，不會像你的父親一樣花心、不負責。你會做一個好父親，可是你卻不願意救亞歷克斯。”
“瑟琳娜，你冷靜一些。”潘明唯抓住了瑟琳娜的雙肩，讓她按在了座位上。
“亞歷克斯不是貧血，他得了重病，他可能會死掉，你讓我如何冷靜？”瑟琳娜又哭泣了起來，“艾維，可可是你的女兒，亞歷克斯也是。你不能那麼偏心。艾維，亞歷克斯真的會死的。艾維，我求求你，你救救亞歷克斯，只要你肯救救亞歷克斯，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瑟琳娜！”
“……”
“我明天會帶可可來試試。”
“真的？”
“嗯。”
見潘明唯鬆口，瑟琳娜終於露出了笑顏，“艾維，謝謝你。”
“你別這麼說，亞歷克斯也是我的……”潘明唯沒有繼續說下去。
瑟琳娜終於不再哭泣，潘明唯的送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又糾結了起來。
莫愁和可可失散了那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把可可找了回來。莫愁把可可當成了寶貝，是不會讓可可受到一點損傷的。
可可是他的寶貝，亞歷克斯他也不能不管，他到底該怎麼辦？
……
潘明唯居然掛了她的電話？
莫愁握着手機，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媽咪，爹地說了什麼？”可可扯了扯莫愁的衣服，問道。
莫愁回過神來，看着可可澄澈的眸子硬擠出一個笑容，撒謊道：“你爹地說一會兒就回來。”
“太好了。”可可開心的倒在了莫愁的懷中。莫愁抱着女兒的小身子，還沉浸在剛剛的失落的情緒裡——潘明唯居然掛了她的手機。
想到潘明唯和瑟琳娜在一起，莫愁就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莫愁呆在潘明唯的房間裡，這裡雖然是潘明唯以前生活過的地方，莫愁還是感覺到了陌生。
可可玩了一會兒，在莫愁的懷中睡着了，潘明唯還是沒有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莫愁等到12點多，潘明唯纔回來，只不過回來的還有瑟琳娜。透過窗戶，莫愁看到潘明唯親自給瑟琳娜打開了車門，然後扶着她走了下來。
瑟琳娜走幾步，腳下一軟，潘明唯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瑟琳娜趁勢倒在了潘明唯的懷中。
莫愁收回了目光。
潘明唯扶着瑟琳娜回到了瑟琳娜自己的房間，然後潘明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的房間一片黑暗，潘明唯打開了燈，看到牀上躺着可可。可可睡醒不好，一條腿耷拉了下來，身子橫在了牀中間……
牀上並沒有莫愁，潘明唯的目光搜尋了一番，在窗戶旁看到了她。
莫愁坐在靠窗戶的雙人沙發上，她正透過窗戶看着外面的，剛剛他扶着瑟琳娜下車，她應該看到了。
“怎麼不開燈？”
潘明唯來到了莫愁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了？一臉的不高興？”
“……”
“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別生氣了，我道歉好不好？”
“……”
莫愁不看他，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潘明唯隨着她的目光望出去，並沒有發現外面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看什麼呢？那麼入迷？”潘明唯坐在了莫愁的身邊，想將她抱入懷中，被莫愁拒絕了，
冰冷的目光望着他，莫愁開口道：“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潘明唯望進莫愁眸子的深處，他拍了拍她的頭，笑道：“你腦袋裡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他的脣吻了她的脣，發現她的脣涼的很，“對不起，亞歷克斯病了，我在醫院多陪了他一會兒。”
“你是陪的亞歷克斯，還是陪的瑟琳娜，你心裡清楚。”
“莫莫，你不能無理取鬧！”
“我就是無理取鬧，怎麼了？”莫愁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牀上可可莫愁的聲音驚動，動了動，然後又繼續睡了過去。
莫愁怕吵醒了女兒，放低了音量，“我們明天回家！”
“明天不行。”
“不是你說明天走的嗎？爲什麼突然變卦了？”
“亞歷克斯病了，現在我不能走。”
“他病了，關你什麼事情？你又不是他的老子，你不要多管閒事好不好？”
“亞歷克斯是我的親人！”潘明唯換了一種說法，儘量不刺激到莫愁現在敏感的神經。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過幾天吧。我把這邊的事情安頓好，我們就走。”
莫愁看着潘明唯，知道潘明唯心意已決，她在堅持，非但潘明唯不會同意，更會惹人煩，她退了一步說道：“好吧！”
“謝謝你，莫莫。”
莫愁看着潘明唯，提醒道：“潘明唯，有些事情該做，不該做，你想清楚了。”
潘明唯將莫愁擁入了懷中，他的下巴磨蹭着她的頭，表情變得凝重。讓可可明天去醫院抽血檢查的事情，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莫莫，我明天想帶可可去醫院檢查身體。”
“可可身體很好，爲什麼要去醫院檢查身體？”
“可可的身體是看起來不錯，其實底子不好。我帶可可去看的醫生，是裴醫生的父親，精通中醫，讓她幫可可瞧瞧，多開的中藥調理調理。裴醫生不是也說了嘛，趁着可可小，調理好身體，長大了再調就調不過來了。”
“看中醫當然是在國內看，這外國的中醫哪能比得過國內的。再說了，俊毅已經替可可開了不少的中藥了，慢慢吃，可可身體慢慢就會很健康的。”
“向俊毅？”潘明唯聽到了這個名字眉眼裡盡是不悅，“你們還在交往？”
“我們清清白白的，分手了爲什麼不能夠做朋友。”
“那我和瑟琳娜在一起，你爲什麼生氣？”
“你沒看到瑟琳娜對你心懷不軌嗎？”
“向俊毅對你同樣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