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麗的面上始終掛着淺笑,藏在桌子下的手掌緊緊的攥起,修剪的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陷進掌心,掐出一道道紫痕。
總有一天,她要踩着葉夕顏的肩膀,讓她也嚐嚐今日被人奚落的滋味兒!
整整兩個小時,這場訂婚宴總算是畫上圓滿的句號,葉老爺子與蕭老爺子以及幾個家族家主在一起暢談,她離桌後便到後花園,大廳裡的壓抑氣氛令她厭惡。
着實討厭這些豪門的條框,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的話,她寧願一輩子待在那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子!
“稍後隨後回去。”
冷不丁的聲音傳來一記清冷的聲音,葉夕顏險險一個踉蹌從鞦韆上摔下來,看着面前神出鬼沒的男人,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句:“爲什麼?”
蕭政凌對上她的視線,忽的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鉗制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落進自己的眸子,低若清谷泉激的聲音響起。
“你不是說想念我想念的茶不思飯不想麼?解你相思之苦,你不願意?”
葉夕顏被他捏着下巴逃離不得,視線只能盯着他眼角的一顆痣,看的認真,她回道:“實際上我挺享受我承受相思之苦時的感受的。”
蕭政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很淺,卻醉人的很,他語氣輕柔。
“我不願你受相思之苦。”
葉夕顏聞言心中一跳,對上他的眸子,彷彿有着某種魔力,將她的思緒越陷越深,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將大悲咒來回唸了幾遍才定下心神,她笑的溫柔。
“比起你公寓的牀,我更喜歡我自己的,我認牀。”
她用盡一切理由,試圖改變他的心意,後者自喉嚨裡低低的笑了一聲,撩人心絃。
“無礙,將你牀一起帶走便是。”
“……”
最後葉夕顏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牀被拆的七零八落,七八個男人扛着木板自她的閨房出來,移步到宅子門前的卡車上,她面上的笑容幾乎快要僵硬,身旁的蕭政凌輕描淡寫的道:“這下你還滿意麼?”
葉夕顏牙齒咬的嘎嘣響,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個單音節:“嗯。”
最後還是抵不過強權,葉夕顏跟着自己的牀一同搬到他的
公寓。
她的房間被安置在客房,房間的裝修風格很是簡約,看起來大氣非凡,然而,在她的牀搬進去之後,霎時便有些四不像起來。
尤其蕭政凌還有着一套對於環境的超高標準要求,比如,牆面必須乾淨光滑,地面可以當鏡子照,沙發一塵不染,所有傢俱風格一致,這一點對於一個對自己有着高度強迫症的蕭政凌來說,必不可少。
但是當葉夕顏的牀搬了進來之後,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看着面前花哨的不能再花哨的牀上用品,尤其是牀單上面一張放大的海賊王圖案,他嚴重懷疑葉夕顏每晚睡覺時,會不會瘮的慌。
葉夕顏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看着他的面容,感受到他對於自己牀單風格的排斥,心中簡直想拍手叫好。
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什麼叫神助攻,正當她惆悵於如何讓他將自己趕出去的時候,給了她這麼一個重大發現。
蕭政凌除了有高度潔癖,還有整潔癖!
“什麼叫整潔癖?”
電話裡的周小喬這麼問着,葉夕顏頓了頓,回答。
“就是那種看到花哨東西就會渾身發麻,那是一種心理的本能反應,很難被治癒的。”
她言簡意賅的回答,接着又道。
“別廢話了,趕緊給我準備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牀單最好見不得一點白的那種。”
周小喬語氣高昂:“你還欠我路費沒有給呢!”
葉夕顏嗤笑一聲:“你還欠我一千萬沒有還,乖,一次抵一百萬,比普通物價翻了幾百倍,你賺翻了。”
“……”
不顧周小喬的碎碎念,葉夕顏掛斷電話,一雙煙眸裡劃過一絲狡黠,霎時如煙火般綻放,絢麗非凡。
他的潔癖自己沒地方下手,她總不能將牀單丟進泥水裡滾一圈,成天像狗學習,與泥土培養感情吧?
拜託,現在的狗都與時俱進了好嗎,她要是還玩這一套簡直太有失身份。
儘管現在的手段也高級不到哪兒去,但是起碼勝在乾淨!
她不怕花哨,越花哨越能展現她狂野的內心,分分鐘展示給蕭政凌看,什麼叫做‘狂野女孩’啊不,女人。
說起女人這個詞,葉夕顏又是一陣痛心疾首,這該死的蕭政凌,竟然就這麼將她的清白之身給破了,這讓她以後如何昂首擡胸的做人?
離婚之後不狠狠的宰他一筆,簡直對不起她這些年的小心翼翼。
想當初,跳不敢跳,跑不敢跑,就是爲了守護那一個名聲,如今被人打回解放前,怎麼想心中都有一口惡氣下不去。
WWW¤ttκā n¤C〇 正在心中扎小人的時候,門前想起一陣敲門聲,她沒好氣的道:“誰啊?”
門外沉默了許久,葉夕顏好看的眉擰在一起,起身打開門,一擡眼險險咬着舌頭,她反應迅速的面上堆滿笑。
“嘿,真巧。”
蕭政凌看着她,面上波瀾不驚。
確實很巧,在這座一千平方的私人公寓,能碰到是不是還得花掉一生的運氣?
余光中瞥了一眼她的房間,目光在觸及到她牀單時一滯,接着眉宇間便浮上一絲青紫。
“我今晚不在家,要吃飯找張嫂,沒有我的許可,不許出去。”
他這麼說着,轉過身子便離去,不做絲毫的逗留,葉夕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牀單,實際上也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是兩米的牀,海賊王佔據了三分之二而已。
看着他的背影,比了比拳頭,真是個沒有童真的傢伙。
“請收好你的拳頭。”
冷不丁的一記清冷的聲音響起,葉夕顏捂着心臟,幸好她沒有心臟病,看着面前不苟言笑的女人,她的愛好是演幽靈麼?神出鬼沒很好玩麼?
“我的事情似乎你無權干涉。”
葉夕顏這麼說着,以前不與她計較不過是因爲她壓根就沒想過在這裡待下去,但是在發生了那幾件事情之後,她可不認爲張雨兒是因爲護主才針對自己。
同是女人,自然可以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雖然她對蕭政凌那顆白菜沒興趣,但也不喜歡他被無名的蜜蜂叮着。
沒有豬的能耐,還想供白菜,下輩子投胎重來吧!
張雨兒聞言清冷的面上更是一黑,她想起蕭政凌對自己說的話。
“我和她還沒有離婚,注意你們的稱呼。”
她神色異樣的看了一眼葉夕顏,甩着馬尾,踩着貓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