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我打了電話給王子美,向他詢問小慕的情況,她只是說小慕一個月前回到了北京,就任日美的CEO,其它事完全不知道,並再次邀請了我去時尚國際,我把實際情況告訴了她,她說已經猜到我的決定,便說要和日美一較高下,連她都不知道小慕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又打電話給爸爸媽媽,向他們述說了小慕的具體情況,爸爸喜出望外,堅持要來北京看小慕,我以小慕要回美國爲藉口,讓爸爸打消了這個念想。
一晚上,我輾轉反側,想起當初對我照顧有加,對我深情款款的小慕,而如今物是人非,心裡別提多彆扭了,難以入眠,我打開收音機,正巧聽到那首熟悉的旋律《獨家記憶》,一直迴盪在耳邊,我忽然想起一名作家Paulo Coelho的寓言小說《EL alquimista》裡的一個故事,一個牧羊少年追隨着一個一直出現的夢境,經歷了一段非同尋常的奇幻之旅,故事中,有位老人對少年說:“當我們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時,整個宇宙都會聯合起來幫助你完成。”我非常相信這句話的威力,莫非小慕就是在我的期盼中出現了,我寧願這樣相信,只想人生會美麗一些。
北京的夏季很炎熱,因爲一晚上的失眠,導致清晨昏昏沉沉的,急急忙忙來到公司,就接到了開會的通知,完全不顧個人形象的衝進了會議室,所有部門的領導都安安靜靜地看着我,小慕中斷了他的講話,從上到下,從外到裡的打量了一番後,讓我坐到位置上,沒有指責我的失態之舉,但眼神的威懾力足以把我瞬間冷凍,我趕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目光莊重,神情嚴肅,沒有一點的幽默感,聽完他對公司未來的規劃,在座的人都拍掌稱讚,我也應和着,然後大家提交了各部門的計劃方案,他目光轉到我的身上,一本正經:“安主編,你的SWEET GIRL計劃方案呢?”
我被他問的有點茫然,想了想說:“昨天我已經給你了,小慕,你,哦!不,沐總,你不記得了。”
他覺得我在強詞奪理不給他面子,所以散會後,我被他單獨留了下來,以爲他會念在相識的份上,說一些好聽的話,沒想到一語驚醒夢中人。
“安主編,我來公司之前,調查了每個部門上司的背景簡歷,同時,我也知道以前我是你的屬下,”他停頓了一下,站起來轉到我的後面,扶着我的椅子說,“但今日不同往日,我現在是CEO,是你的上司,我希望你不要擺出與我很熟稔的姿態對待工作,上司就是上司,下屬應該聽從上司,你明白嗎?”
聽到此,我終於明白什麼是物是人非,他鏗鏘有力的說教,喚醒了我僅存的一點癡望,我站起來,凝視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眸,說:“沐總,我明白了,一
會兒我就把SWEET GIRL的計劃方案拿給你過目。”
他笑了笑說:“不用直接拿給我,先呈交給我的秘書。”說完,一個無情的背影消失在去我的視線裡,門哐噹一聲敲碎了我傻傻地自以爲是。
回到辦公室,我翻東找西,也沒看到SWEET GIRL的計劃方案,無奈之下,又重新打印了一份,讓崔帥交到總裁秘書那兒,他見我臉色欠佳,詢問了原因,我也沒說什麼,讓他召集部門同事開個會。
都到齊後,我開始了發言:“各位同事,SWEET GIRL經歷了兩年的大起大落,現在重新發行上市,存在着很多不可預測的結果,沐總也只給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們的成績能夠再創輝煌,大家的飯碗就能保住,我在這裡先謝謝你們對我一直的支持,我希望大家能夠再接再厲將SWEET GIRL推進頂峰,如果你們中間誰有困難,可以事先和我說明情況,我會做另外安排,如果沒什麼問題,等計劃方案敲定,我們就準備着手開展工作,現在有異議的可以提出來,沒問題就散會。”
同事們異口同聲表示會努力工作,讓SWEET GIRL重新站起來,我會心地點點頭。
我倒了杯咖啡,稍作休息之後,正準備翻看這一年來時尚國際旗下的雜誌,就接到了總裁秘書的電話,讓我到總裁辦公室。
一想到小慕那陰沉沉的面孔,真是讓人不寒而慄,沒辦法,這次又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剛進門,他就開始大發雷霆,好像要吃人一樣,“安主編,這就是你提交的SWEET GIRL的計劃方案,簡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你自己看看,所有的idear都是別家公司已經用過的專題。”
我撿起被他扔在地上雜亂不堪的一沓紙,心中無限委屈,真想痛痛快快的罵出來,可還是壓住了內心的怒火,吸了一口氣說:“沐總,我明天做一份新的計劃方案給你。”
剛要轉身離開卻被他喝令住:“你不要總和我對着幹,現在不是找不到人才,我只是想做生不如做熟,才把你找回來繼續擔任SWEET GIRL 的主編,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我背對着他“嗯”了一聲,眼淚早已簌簌落下,走出他的辦公室,我把那沓廢紙扔進了碎紙機,聽到那撕裂紙張的“嗞嗞”聲,像一把利刃刺進我的胸膛一樣攪來攪去。
燈火輝煌的城市,卻不屬於我,只有這冷清的辦公室才能讓我停留,下午翻看了其他公司的每一期的雜誌,手指都快磨破了皮,摸清了市場動態後,我在網上尋找了今年流行色彩,也許從色彩方面會有新的突破,又查閱了很多資料,纔開始着手完成計劃方案,鍵盤被我敲來敲去,內容刪了又寫,寫了又刪,但總覺得差一點靈
感!
我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遙望整個城市,思緒飄了很遠很遠,這個方案中到底缺了什麼?還有哪種情景是我沒有涉及到了,整整站了有一個小時,直到時鐘滴答的敲響12點,我依然沒有找到那一點靈感,然後又是面對着電腦發呆,拖着腮開始聽音樂,也許音樂能激發出人的想象思維,我一直放着音樂,不知不覺地睡着了,做了一個好長好美的夢。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射進來,我才甦醒,睜開眼後,一個人站在我的面前,笑着說:“安主編,大清早的你把音樂開這麼大想做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電腦,才發現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鍵盤,音樂聲幾乎直搖而上,趕忙擰停音響的按鈕,抹開臉上雜亂的頭髮說:“沐總,不好意思,昨晚我…….”
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我的話,很不客氣地說:“不要解釋了,公司所有的人都聽到你在放音樂,要不是讓管理員找來鑰匙開你的門,我想不出你的行爲是出於什麼原因。”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他一點人情味都不講的。所以,公司內網通報了我的違規行爲,還給予警告,若再有下次,以損壞公司形象扣除money。
經過這件事,我忽然想到了方案缺少的東西,就是人情味,主打色彩的話,配上色彩心理學中的情感因素,有血有肉,簡直是萬花叢中一點綠,我沒想到小慕居然刺激了我,於是,長達幾十頁的計劃方案出爐,滿心喜悅的我開始哼上了小曲。
提交上去之後,果然不出所料,小慕沒有再找茬,方案順利通過,大家聽說之後都非常高興,開始着手開始細微工作,而我也鬆了一口氣,約了同事晚上去喝夜啤酒。
豐色一直請假,很快人事部的專員向我詢問了情況,無奈之下我趕緊撥通她的電話,卻是停機狀態。其他同事都在公司門口等着我,所以我想晚些時候再打電話吧!
在大排檔點餐後,他們開始說起了公司的變化,尤其是洛甜甜一頓埋怨:“這個小慕簡直和變了個人似的,昨天下班想搭他的順風車都不行,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
張胥接過洛甜甜的話,“對啊!真沒想到小慕的背景這麼厲害,以前做同事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來,聽說他的女朋友家世也很顯赫。”
我舉起酒杯,說:“好了,不要說他了,我們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其他的事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來,喝酒。”
從再次與小慕相逢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但我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所以我不怨他,不管他如何對我,我都能容忍接受,何況沒有理由去拒絕一個讓我不斷挑戰自己的機會。
(本章完)